馮陽之所以選擇了這樣一個回答,就是怕老頭子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慈祥;到時他要是真的動了把自己收入門牆,讓他當自己的研究生之類的念頭;那自己以後的日子過的估計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他現在的主業,是在系統那邊;更確切地說,是管理好掌上六道。

    大學這四年,他是打算輕鬆點度過的;而且他打算本科畢業以後就完事了,可沒打算再去讀什麼碩士、博士之類的。

    但是唐老頭要是對他看對了眼,到時直接提出來,自己再拒絕恐怕那就是不識擡舉了。那樣自己大學四年的生活恐怕就會很難過。

    所以惟今之計,自己說一些降低他好印象的話,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只不過,馮陽說出這番話以後;卻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

    他的本意,是想說做假古董賺洋鬼子的錢;讓唐老頭覺得自己比較貪財,這樣自然就降低對自己的好感度了。

    卻不料唐老頭絲毫沒有露出不喜的神色,卻是咂吧了一下嘴道:“這想法挺好的,就是格局有點小了。”

    馮陽頓時懵逼了,他不知道怎麼做假古董賺洋鬼子的錢,這格局怎麼就小了?

    卻不料關榮升笑道:“馮陽!你不知道吧?我師父可是主持過數次對西洋鬼子的文化戰爭和文化攻勢呢。

    最近咱們龍國在文化上流行起了一種新的說法,叫作‘西方僞史論’。你覺得這件事是誰發起的?”

    馮陽驚道:“難不成真的是唐老主持發起的?”

    關榮升:“然!要不然你以爲,我師父爲什麼說你格局小了呢。

    你充其量也就是想坑洋鬼子點錢,而我師父已經在想辦法打擊他們的文化自信,增加咱們自己的文化自信了。”

    唐老頭笑道:“小關子啊!雖然說馮陽的格局有點小了,不過這也正常嘛!

    話說我在他這個歲數的時候,還在迷惘要怎麼樣才能救龍國呢;那時還是像懵頭蒼蠅一樣亂撞呢。

    他現在已經有了自己明確的目標,這很不錯了。

    格局這種事,也是要培養的。天天宅在家裏,眼中就是那一方天地;格局自然不會大。

    沒事就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閱人無數;喫過見過的多了,格局自然也就培養出來了。”

    馮陽從這裏發現,唐老頭不但沒有對自己印象分降低,反而好像增強了對自己的期許。

    只聽唐老頭又接着道:“小關子啊!以後我的那點事,就別拿出來向年輕人炫耀了。

    說實話,這批判的武器,終究還是代表不了武器的批判啊!

    我們這些搞考古的人,能爲國家做的事也就這麼多了;算起來,還是搞理科的那批人對國家的貢獻更大啊!”

    馮陽聽到這話,直接接了話:“唐老!您這個說法我就不敢苟同了。

    我是今年蘇省高考的理科狀元考進咱們京大的;原來我也是這麼個看法,覺得理科纔是國家最需要的國之棟樑,而文科都是沒什麼卵用的東西。

    那時我老爹爲了扭轉我這個看法,經常告誡我說;沒有思想理論指導的武裝,就算是裝備再好、再能打,充其量也就是規模大一點的武裝團伙。

    只有有了革命理論指導、有了思想和信仰的隊伍,那才能稱得上是革命軍。這兩者是有着本質的區別的。

    咱們再說個近點的,當年在思密達半島上打的那一仗。‘冰血長津湖’一役,咱們在客觀條件上無論哪方面都比大漂亮的軍隊要差吧?

    可是爲什麼最後咱們在思密達半島能和他們打個平手?那難道不是批判的武器不可或缺的證明?

    現在我也已經搞明白了;不管是批判的武器,還是武器的批判;這兩者都是不能缺少的,缺了哪一樣都不行;不存在誰高誰低一說。

    不管是那些搞核武器研發的科學家,還是搞考古研究的您;我們大家不都是在用自己的方法爲國家做貢獻嗎?

    哪怕是我最看不起的資本家,只要他們還在照章納稅;我認爲他們那也是在爲國家做貢獻。”

    馮陽今天也是中二的勁上來了,在唐老頭和關榮升面前說的唾沫橫飛的。

    這時他說到了激動之處,伸出了左右手握住的兩隻拳頭向前伸出,表示“兩手都要硬”的意思。

    關榮升看得驚愕的下巴都快掉了,他不停地向馮陽使眼色;意思讓他在自己的導師面前收斂一點。

    但唐老頭卻是看得津津有味,甚至眼中還浮現出那麼一些懷念、期許的眼神。

    這時白髮老太太正好端着茶盤過來上茶來了,看到馮陽這個樣子;她把茶盤放在了茶几上,笑着道:“不錯、不錯!好一個五四新青年啊!配上這一身服裝,精神頭一點都不比當年的年青人差啊!

    瀚嶽!你說咱們已經多少年沒有見到過有這種精神面貌的年青人了?”

    唐老頭在那裏也嘆了一口氣道:“快有半個多世紀了吧?想當年五四運動的時候,咱們還是小孩子呢。現在一轉眼,咱們也已經是白髮蒼蒼了!

    不過現在還能有這樣的年青人,真好!

    國家的年青人少點想着房子票子的,多點想着爲國貢獻的就好了。”

    白髮老太太道:“瀚嶽!你這老傢伙,思想跟不上時代了啊!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有一代人的苦惱!

    咱們當年那代人拼命苦幹,不就是爲了咱們的子孫後代不用再有咱們那時的煩惱嗎?

    他們爲了房子鈔票苦惱,總比咱們當年爲了生存和救亡圖存苦惱強吧?

    要是他們現在還和咱們有同樣的苦惱,那豈不是說咱們這些年都白乾啦?”

    唐老頭好像也是個妻管嚴的主,只聽他趕緊道:“夫人說的有理!”

    白髮老太太這時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轉而向馮陽問道:“小夥子!叫馮陽是吧?有女朋友了嗎?我孫女和你年齡差不多大,不如改天一起過來;都是年青人,大家認識一下?”

    馮陽聞聽這話,這心又懸了起來;他趕緊道:“祖師母!不怕您笑話。我現在,不但有女朋友了,而且還有了兩個。

    原來都算是青梅竹馬的吧。本來我想考上大學以後,應該就可以斷了吧;沒想到她們誰都不願意放棄。

    我考到了京大;她們爲了我,現在也全都和我考進京大了;還是同一個專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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