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卷家難得齊聚一桌。

    鋒利的銀質刀具剖開只有三四分熟的牛肉,暗紅的鮮血滋滋冒出。斜照的夕陽打照女子的側臉,令她鴉羽般的睫下投下一片陰影。

    禮人親暱地挽上她的胳膊,笑眯眯道:“親愛的姐姐,嚐嚐這年份香檳。”

    剛從酒窖裏拿出來的年份香檳,高溫下,細膩的風味全然釋放出來。

    奏人這時驟然出聲阻斷他們間的互動。

    “姐姐,嚐嚐這個蛋糕,啊~”

    少年笑容猝了毒,他叉起一小塊送到她嘴邊,聲音甜軟得就像撒了蜜的甜糕。

    “嘁,故作殷勤。”

    綾人冷嘲熱諷着,氣息凜然,蓄着一股電雷風雨的煞氣。

    他推開香檳,挑眉嗤笑道:“當真是好極了,喫個飯也能搞這麼多小動作。”

    這邊,憐司將一切盡收眼底,心思千轉,面上不顯,擡手推了推眼鏡的橫樑,只冷肅訓道:“都好好喫飯。”

    一時間,圍桌寂滅無聲。也只有北川一人心安理得地喫着。

    老舊的大座鐘一下下打擺,正點報時,咚咚聲似一記記錘打着昴的五臟六腑。

    昴用力切開嫩肉,森白的牛骨甚至被鋸成兩掰。沾着暗紅鮮血的刀鋒閃着冷冷的銀光。

    他們一一向她示好,但他只能眼睜睜看着。

    在他強大的怪力下,昴手下的桌布撕裂出藕絲般的針線,露出正一點點崩裂的檀木桌,裂痕迅速曲折地延伸至桌緣,隱隱聽到木頭斷裂的咔嚓聲。

    “我喫飽了,你們自便。”

    修率先離桌,凳腳摩擦地板,推劃出尖刻的聲音,獨自離去的背影蕭索孤冷。

    而人後,他金銅色的眼眸滿是鬱結之火,後又想起什麼,瞳眸的火光逐漸黯淡,像燃燒殆盡後殘餘的灰燼。

    多麼的無力。

    他不知道拿她怎麼辦。

    ——————

    琴房內,修將北川推倒在琴蓋上,順着蜿蜒的腰線,扶上女孩腰身的雙手幾乎勒入她血肉內。

    “我第一次在琴房見到你,就想這麼做了。”

    四指憐愛地籠住北川的右腮,拇指極盡繾綣地摩挲着她的脣角。

    練琴的指腹薄繭略微粗糲,刮擦的觸感明顯。

    “雖然遲了,我還是想說。”

    “我愛你。”

    修的脣舌覆上來,重重纏吮着她的舌根,舌與舌,於分泌的大量誕液中激烈地交融於一體。

    她任他予取予求。膝窩卡在琴蓋邊沿,隨着他深入的撫觸,雙足舒展蜷縮,無意碰着琴鍵,雜亂無章的琴音覆潮而來。

    “我也愛你。”

    在潮欲下,女子落得烏眉水目。出口的話卻漠然冷淡,像是事不關己。

    “不過是你的身體。”

    這一席話如冬日井水,澆滅了他所剩無幾的希望。

    她的腳趾碰上未掩實的門扉,門板緩緩挪移,門縫拓成一拳寬。

    北川對上憐司有如實質的熾烈眼神,眉目染上脈脈春情,動情地深凝着憐司,卻又邊對修說道:“繼續吻我,抱我,愛我,好嗎?”

    門外的男人不禁喉頭滾動,他暗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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