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自行車，他進屋一看，婁曉娥和高妍正在跟秦淮如聊天，棒梗和小當坐在秦淮如邊上，一人一個柿餅，小當啃的滿臉都是。
早知如此，何必流浪街頭，凍得跟三孫子似的。
“嫂子來啦！沒跟家包餃子呀？”
秦淮如看到齊向東回來啦，便站了起來，說道：
“我這不剛把餡兒調好，打算叫上你、一大媽他們和老太太咱們一起過年嘛。
還沒進門就見兩個妹妹在收拾屋子，貼對聯，我們就聊了會兒。行呀，東子！好福氣！”
“謝啦嫂子！我就不去了，以前一直在部隊，這是第一個在家過的年。
我打算陪我爺、我奶、我老子、我娘還有我大哥一起過個年。”
“既然這樣，嫂子就不說什麼了，那你就好好過個年。
以後多想想小娥還有其他親人，日子還得過，更得過好。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秦淮如就領着倆孩子走了。
婁曉娥一下子撲到齊向東面前，低低地問：
“東子哥，你去哪兒啦？我和小妍妍等了好久。”
齊向東看着婁曉娥仰起的紅潤潤的小臉，忍不住低頭親了一下她腦門兒，然後抱着婁曉娥轉了一圈，笑道：
“我去浪啦，凍得跟孫子似的！快給我暖暖！”
婁曉娥的臉“唰”地紅得像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樣，她把頭拱在齊向東懷裏。
她渾身軟軟的，醉了一樣，不擡頭，不說話，不動了。
“噫！不要臉！凍死你個傻男人，這兒還有一個人呢，你個不知羞的！”
高妍嘴裏這麼說着，滿臉通紅地走過來，狠狠地踢了齊向東一腳。
齊向東毫不在意，抱着連脖子都紅了婁曉娥問道：
“你們不是說不來了嗎？”
婁曉娥嬌聲道：“媽媽讓給你送餃子餡，小妍妍晚上陪你過年。我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我和小蛾子把咱家都佈置好了，纔出來佈置這裏。
結果秦淮如就來了，你怎麼那麼傻，這樣會得罪很多人的。”
高妍又踢了齊向東一腳，有些生氣地說道。
“一時氣憤，看不慣！”
“我感覺東子哥做的很對，解氣！哪有那麼推卸責任的？把人命當什麼了！”
婁曉娥終於緩過來了，一臉通紅地袒護道。
“要不你倆是一對兒呢，哼！以後得管着你們，要不你倆得惹出亂子來。”
“不說這些了，咱們歸置屋子，準備過年！”
於是，三人一起動手佈置，貼窗花，貼福字，掛燈籠……忙活到傍晚，婁曉娥戀戀不捨地和高妍一起離開了院子。
齊向東插門回了大三居。
嚯！紅紅火火呀這是！金豬滿牆，福字滿窗，對聯、綵帶、紅燈籠一樣不少！
齊向東呆呆看了好久，心裏暖暖的幸福。
忽然，身後一個嫵媚的聲音傳來：
“在哪兒杵着幹嘛，你傻了？”
齊向東慢慢地轉回身，高妍一身淡藍色家居服，眯着桃花眼看着他，滿臉溫暖的笑容。
“走神兒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高妍白了他一眼，脆生生地說道：
“回來半天了，去洗澡，我幫你放好熱水了，快去泡泡，彆着涼了。”
齊向東舒舒服服地泡了澡，渾身的寒氣和內心失落一掃而空。
“真舒服！飯都好了，還挺豐盛，我們喝點兒？一會兒喫完，就包餃子去，真好……”
齊向東取來筆記本，連上電視屏幕，打開22春晚，坐在餐桌旁邊，絮絮叨叨地說着，
高妍眨着桃花眼，微笑着、聽着，二人慢慢地喝着、喫着。
一瓶茅臺喝完，飯也喫差不多了。
高妍慢慢地坐起來，面帶紅暈，眼波流轉，輕笑道：
“我喫飽了，要去洗個澡，你自己慢慢喫吧，一會兒包餃子，守歲。”
沖洗完了，高妍拿起毛巾細細地擦乾了身子，換吹風機低頭慢慢地吹着及腰的長髮。
垂下的頭髮似瀑布一般，高妍吹乾之後，猛地挺胸向側後方一甩，整個人像是要凌空飛去一樣。
只可惜，這美景無人知曉。
穿好衣服走出洗手間，高妍隨手紮了個馬尾。
她忽然發現齊向東在張着嘴在看着她。
她桃花眼一瞪，柳葉眉一挑，看着齊向東嗔道：
“臭男人！你看什麼看，看小蛾子去！”
說罷，邁開大長腿，拿起空調遙控器，把溫度調到28度，轉身去了廚房。
“高妍，大年夜，你這麼時尚，是要準備去三亞旅遊過節嗎？”
高妍頭不回，也不說話，來回幾趟，把包餃子的東西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
準備完畢，她回身去廚房洗了手，坐到客廳沙發上開始包餃子。
齊向東走過來，瞠目結舌地看着身穿小體恤、熱褲，不停忙碌的高妍，問道：
“你就這樣包餃子？”
“小蛾子說了，家裏有男人喜歡這樣的女人，過年都不回家，管得着嗎你！”
“嗯，好，好媳婦兒！”
齊向東把空調調到了30度，衝高妍豎了個大拇指，噎了口氣道。
然後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左前方牆上有個空調室內機。
本來就喝了不少酒，很快，齊向東就熱得不行。
他回房脫了家居服，換了個大褲衩子，光着膀子回到客廳。
高妍看到齊向東這樣的打扮，就是一愣，喫喫地說道：
“你、你怎麼這樣？”
“我女人喜歡，管的着嗎你！”
“呸！臭男人，不要臉！”
“噯？不應該是好什麼的嗎？”
“好不要臉！”
“……”
齊向東洗了手想過去幫忙，高妍不讓，說道：
“你去一邊玩兒吧，等着喫。”
“那我玩兒什麼都行？”
高妍白了他一眼，咬牙道：
“嗯，玩兒什麼都行！”
“好嘞！”
齊向東把晚會關掉，打開音樂、功放、音響，手拿麥克風便開始引吭高歌：
“也許是過分的愛你我才穿上這身軍衣
告別家鄉的溫暖走向遠方的風雨……”
齊向東唱的如何不提，重點是聲音大，震耳欲聾！
高妍咬牙不說話，瞪着他，瞪了一會兒，便不再管他，隨他去了。
她一邊包着餃子，一邊聽，只是她雙手微微在發抖，雙眼水汪汪的，睫毛輕輕顫動。
齊向東擡頭看看她，見她緊緊咬着嘴脣，就是不說話，不服軟，嘆了口氣道：
“你厲害，你贏了！”
說罷，齊向東調小聲音，關了音樂、功放、音響，打開晚會，斜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齊向東是被婁曉娥的驚叫吵醒的。
他坐起來，眯着眼睛問道：
“怎麼了這是？”
婁曉娥一手還在捂着自己的嘴，一手正指着高妍，眼睛瞪得很圓。
高妍癟了癟嘴，底氣不足地說道：
“小蛾子！你叫什麼叫？他喜歡這樣，我有什麼辦法，我也很絕望。”
“你們倆這是在幹嘛？你……太不知羞了！”
“包餃子呢，你沒看到呀，都包完了，你纔來，都沒看到他剛纔是怎麼欺負我的，哼！沒良心的。”
“我、我回去守歲了，新年快樂，東子哥、小妍妍！”
齊向東站起來，衝婁曉娥張開雙臂，婁曉娥臉紅紅地走過來依偎到他懷裏，齊向東親了親她腦門兒，說道：
“新年快樂！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