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便利商路爲籌碼,換取五個部落的情報和一定程度的軍事支持。
草原上派系衆多,弱者向強者依附本來就是傳統,更何況五個部落只需要付出不再犯邊的承諾,以及部分情報和軍事支持,這些完全可以接受。
五個部落分別爲朗日族,大日族,奉日族,裏日族,白狼族。
其中,奉日族規模最大,有近八萬人口,草原信奉人人皆戰士,因此,除去老弱婦幼,奉日族號稱四萬騎兵,是爲五族之首。
其次便是白狼團,人口和奉日族規模差不多,但是老幼病殘居多,騎兵也只有三萬不到。
而其他三支部落則規模更小,這也是當初葉九玄和薛無畏制定這個計劃時討論的最多的一點,五個部落不能全部兵強馬壯,否則難以控制。
而葉九玄的弟弟葉九良此時就在奉日族的看管下。
這天,一行商人進了白狼團的營帳。
白狼團首領烏力罕今年六十出頭,久經風霜的他看上去年齡更大,自從白狼團被從草原深處趕出來之後,日子越發艱難,好不容易搭上葉家這個財神爺,在糧草方面給了方便,想來今年冬天不會有那麼多人餓死了。
幾個侍女端來了茶水和酒,烏力罕有些恭敬的看着着客人。
爲首的人長得五大三粗,儘管畫過妝,但仍然難以掩飾一身的彪悍之氣,正是成奎。
烏力罕耷拉着眼皮,看着眼前的微褐色的茶水有些出神,三天前,吉雅派人送來了密信,心裏的內容讓烏力罕略感心驚。
草原人極度保守,也極度排外,他們時而勇猛無比,時而迷信至極,行爲難以揣摩。
而現在,烏力罕感覺到這是大黑天賜給他們的最後一次機會,這隻草原狼在本能的感覺到了陰謀的同時,也嗅到了機遇的味道。
有了葉家的支持,恐怕在自己老死之前,真的能看到白狼團重返榮耀,那些多年前落井下石的部落,自己終有機會看到他們血債血償。.七
至於代價麼?
經過長時間痛苦的衡量,烏力罕終於下定了決心。
“將軍,請垂簾白狼團的子民,請尊重白狼團千年以來的尊貴血脈,請履行承諾,讓白狼團重返往昔的榮耀,大黑天在上,白狼團將永遠不會背叛盟友。”烏力罕深深的彎下腰去,高大消瘦的老人對成奎恭敬的鞠躬。
成奎和旁邊的親兵交換了眼色,然後把烏力罕扶了起來,說道:“首領放心,言而無信這種事,葉家從沒有做過。”
此次會面烏力罕,在原本存在的口頭約定上又增加了三條。
葉家從此擁有白狼團的軍事調度權,兩邊情報共享,葉家提供糧草在內的一切物資。
白狼團與葉家從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回去的路上,假扮成親兵的葉九玄騎在馬上說道:“他們對於榮耀這種東西看的過於重要。”
“將軍是擔心以後不好控制?”成奎問道。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可以命令探子動手了。”
幾天後,白狼團首領的大兒子可卟和三兒子可力在草原上打獵的時候與另一個部落挎日族的騎兵就獵物的歸屬發生了爭執。
挎日族和白狼團相鄰,兩個部落常年因爲水源和草場而爭鬥,打架這種事屢見不鮮,只是雙方都把衝突控制在一定程度,鮮少發生流血事件。
但這次,混亂的人羣中,不知道在哪裏突然射出一支冷箭,直刺可卟的胸膛,他悶哼了一聲便從馬上掉了下來。
兩邊經常發生械鬥,但是極少用到弓弩這些殺傷力較大的武器。
兩邊全都呆住了。
“誰幹的?”挎日族領頭的回頭大喝,一種不詳的預感涌了上來。
可力看見大哥慘死在眼前,眼睛血紅,兩人本屬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他拔出刀來大喊道:“白狼團的男兒,跟我殺光這些雜碎。”
最後,兩具屍體送進了白狼團的營帳,烏力罕看着兩個兒子的屍體,嘴脣不斷的哆嗦。
“首領,此事過於蹊蹺。”旁邊的首席謀士壓低着聲音說道:“我們剛和葉...”
“住嘴!”烏力罕打斷了他的話,他額頭上青筋暴起,強壓着憤怒說道:“派人去葉州求援,讓他們派騎兵過來,幫助我們全殲挎日部,我兩個兒子的仇不能這麼算了,另外...算了,去吧。”
烏力罕不是傻瓜,但是現實不允許他向其他方向思考,只能把挎日族當成兇手來釋放自己的怒火。
夜晚,草原上的野火把天空映照成了紅色。
來自西大營的兩萬騎兵聯合奉日族和白狼團,將挎日族一舉殲滅,只留三萬婦女孩童充作奴隸,被兩族瓜分。
葉九玄敲着桌子,看着眼前的戰報,現在烏力罕兩個勢力最大的兒子已經不在了,剩下的不成氣候,吉雅已經板上釘釘成爲白狼團未來的第一個女主人。
草原第一步走的很順利,葉九玄突然看向北方,他的手指在韶陽關兩側的無盡山脈上慢慢的滑動,頓時,17歲的葉九玄臉色大變。
韶陽關的這個夜晚註定不平凡。
天空烏雲密佈,看不見月亮,來自北方的寒風呼嘯肆虐。
城中到處奔走的士兵如同慌亂的螞蟻。
就在剛纔,韶陽關已經發布了最高級別的紅色預警,城內所有的兵力已經全部動員。
城頭上已經堆滿了滾石,火油,箭矢等防守物品,所有的守城弩已經全部上弦。
守在城牆上方的士兵看着遠處的朦朧剪影,不停的深呼吸着。
三個城門處都放了幾大車石料,如果門被撞開,只能用石頭把城門整個堵住了。
城門司的守將暴躁的大聲吆喝着,只有這樣,他才能把恐懼的情緒暫時的驅除出去。
韶陽城附近的幾個小城也在集結地方兵力,隨時作爲預備隊參戰。
七路信使用可以跑死馬的速度在官道上狂奔,他門要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傳遞給京都,傳遞給平陰,傳遞給魯東大營,傳遞給燕京大營,傳遞給葉州,傳遞給大衍每一個勢力。
蠻人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