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阿寅的這句話真的是說了不如沒說。

    “是表哥先發現的這件事情。”姜明月解釋道,“表哥,那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

    沈宴清懶懶擡眸,“既如此將計就計,且看看她們這些人到底想做什麼。”

    隨後,沈宴清在腦海中細細思量了番,等將計劃一一說出後,姜明月和阿寅盡數記在心中。

    夜風朔朔,冷風將懸掛在屋檐下的燈籠吹動得搖晃不止,燈火影影綽綽。

    老闆娘等人暗中觀察,等屋內的燈火盡數熄滅過了好半晌才問道:“他們三人睡了沒?”

    小二搖了搖頭,“不知,不過以防萬一我另外帶了些香,保管將他們徹底迷昏。”

    話畢,廚師已經將小二手中的迷香接過,二話不說朝着屋內吹去。

    沈宴清早有防備,擡手先封了自己和姜明月兩人的嗅覺,靜靜躺在牀上。

    姜明月身子緊靠着牆壁不敢亂動,蓋因她躺上來之後才發現這張牀鋪有點小,再加上沈宴清又是長手長腳的,兩人躺下來的時候難免會有肢體接觸。

    兩人靠的太緊,姜明月從沈宴清的身上若有若無輕嗅到一股淺淡的氣味,香氣清新很好聞,是她喜歡的。

    她不敢多想,緊緊閉着眼睛,突然手心被另一隻陌生的手緊緊攥住。

    沈宴清的手乾淨有力,他的體溫從手掌心一點點傳來,給予她前所未有的熱度,也讓她焦躁不安的心徹底平靜下來。

    “吱呀”一聲門開了,幾道腳步聲傳來,間或夾雜着他們的低語。

    “我就說他們肯定睡着了,我那個藥絕對不可能出現差錯!”其中一個人堅定說着這句話。

    另一人附和:“好了好了,趁着這個時候趕緊看看他們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哦,對了,那個小白臉記得給她留着,至於這個姑娘嘛……”

    “嘿嘿嘿——”

    男人搓着手,笑得格外迷離暢快,只是還未等他們點燃房間的燈火,突然,每個人的身子驟然一僵,定在原地動彈不了分毫。

    原本他們以爲中了計謀的沈宴清從牀上一躍而起,將窗戶打開,瞬間,清涼的風吹送進來散去屋子裏頭沉悶的氣息。

    做完這一切,沈宴清才走到姜明月身邊,出手將她身上的穴位解開。

    “咳咳咳——”

    姜明月咳嗽了幾下緩了緩神,“刺啦”一聲,沈宴清將燭火點燃,而待在另一間屋子的阿寅也立刻跑了過來。

    “看來事情都解決好了,不需要輪到我出手。”

    阿寅笑着說完,沈宴清將一捆麻繩扔了過去,“用這個把他們全部都綁起來。”

    阿寅疑惑,“你這都是哪來的?”

    “他們的繩子,正好可以一用。”

    姜明月心道,這羣綁匪還真是怪有意思的,分明過來綁人,沒想到現在反倒被綁,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等將這些人一一捆好,沈宴清開口問道:“你們都是些什麼人,爲什麼要做這些勾當?”

    老闆娘本以爲這就是個生得好看的俊俏公子哥,哪裏想得到自己如今反倒落了下乘,要是這小公子再兇殘一點,說不準他們幾個都要人頭落地吶!

    這下子老闆娘是再也不敢招惹沈宴清,哭喪着一張臉慢慢說道:“這位小公子,是我們幾個有眼不識泰山,您且饒了我們吧!”

    另外兩人亦是哭着叫喊着,“是啊是啊,幾位大俠,女英雄,您可千萬饒了我吧!我們真的再也不敢了!”

    “我們就是一時起了貪念,我們保證一定會改過自新,絕對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還有我……我都還沒討老婆……”

    面前的三個人哭泣的哭泣,流淚的流淚,表露出來的無一不是驚恐和求饒,儼然和先前的樣子差別甚大。

    姜明月莫名其妙得到一個“女英雄”的稱號哭笑不得,她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情,不由看向沈宴清,問他,“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這個好辦,問問他們的罪證,然後移交官府。”

    向來他們這些人做這種事情不止一次兩次,顯然不是什麼好人。

    一聽這話,三個人瞬間就慌了,“別、別呀——我們從來沒殺過人,就是搶搶銀子什麼……哦,對了,還有就是睡睡男人和女人……”

    姜明月心想,要不是剛好沈宴清在這裏,換成她一個人的話,早就落入魔爪,更不必說以前還有那麼多的人都陷落到他們的手裏。

    “不能放過他們。”姜明月沉聲說道,“只是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將他們送去官府呢?”

    他們現在手裏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沒辦法在這裏浪費時間。

    “先把他們捆在這裏,等我們回來以後再說。”沈宴清毫不猶豫徑自|拍板,“只要我們回來後,他們都還活着的話……”

    “什麼?!”

    那三人大驚失色,這什麼狀況,居然是要把他們都留在這裏?

    “等等啊——有沒有搞錯啊,這樣的話我們這幾天怎麼喫怎麼睡,還有上廁所要怎麼辦……”

    “那是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沈宴清淡聲說道,“我們走吧,希望回來的時候屋子裏不要太臭。”

    這、這是什麼喪心病狂的話?

    沈宴清直接換了一個房間,因爲事情解決,也就不用和姜明月暫時睡一張牀上,不過爲了以防萬一,兩人住在了隔壁房間,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

    一夜好夢,等睜開眼睛的時候姜明月發現沈宴清正拉着一個人做飯。

    “誒?你把他放了?”

    做飯的這個人正是昨天晚上被捆住的廚師,沒想到他竟然一大早就被沈宴清拉起來做苦力活。

    廚師真的是一把鼻涕一把辛酸淚,可惜無法同外人說道。

    “我讓他做了一些你喜歡的菜,有我在這裏盯着,他不敢下藥。”沈宴清還以爲姜明月對昨天晚上的菜餚耿耿於懷,因此好心解釋了一番,“他身上也被我下了毒藥,不敢耍花樣。”

    姜明月沒想到沈宴清居然做了這麼多,看着擺在桌面上琳琅滿目的菜餚,她不由咋舌。

    “這都做了多久啊?這麼多已經夠了,別再做了,再做的話會喫不完的。”

    沈宴清暗自覺得好笑,“放心,還有一些喫食我們可以帶去路上喫,那些硬邦邦的乾糧喫起來沒什麼味道,還是這些新鮮的喫食好喫。”

    有了條件自然就要想着辦法改善一下生活,不得不說沈宴清的這個建議很對姜明月的胃口,唯一可惜的話就是在於這些喫食保存不了太長時間,只能這幾天內儘快喫完。

    只是苦了廚師起了一大早做了一整桌子的菜,着實累得不輕。

    最心酸的,還是當他辛辛苦苦做完以後,還要重新回到屋子裏被關起來,真是越想越令人痛心。

    “這位公子,您都已經給我下了毒,沒必要把我綁起來吧?”

    廚師真的不想再回到屋子裏去,沈宴清卻悠悠笑道:“你能保證你不會跑?”

    廚師二話不說指天發誓,“你放一百二十顆心吧,我絕對不會跑的!再說了我身上還有你下的毒,就算跑也不太敢吧?”

    沈宴清的目光在廚師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隨後脣角輕勾。

    “好,我姑且信你一回。”

    話畢,沈宴清也不再去管廚師,將所有喫食打包好跟着姜明月一起離開。

    他們前腳剛走,廚師就迫不及待解開老闆娘和店小二身上的繩子激動說道:“那些人總算是走了,真是見了鬼了,第一次栽到別人的手上!我們趕緊離開這裏,一定要趁着他們回來之前離開!”

    老闆娘和店小二亦是跟着長吁短嘆,幾人來不及傷春悲秋,立即收拾細軟就要展開逃亡之路。

    三人千辛萬苦翻過山頭,誰知剛走到半路,一個個渾身劇痛跪倒在地。

    “這、這是怎麼回事?”

    三人痛不欲生,一個個疼得冷汗直流,過了好半晌才稍微好上那麼一些。

    “該死的,那個人說他下了毒,怎麼這麼快就發作了?”

    “不行,我們不能再往前走了,繼續走下去根本離不開這裏,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

    三人一個個哭喪着臉慢慢走回去,奇怪的是,當幾人艱難地走到客棧以後,來自身子的劇痛瞬間消失殆盡。

    “奇怪,莫非這種毒還會因爲距離產生變化?”

    ……

    此時的馬車正在山道上疾行,等馬車漸漸走遠,姜明月不由好奇問道:“你給他們下了毒,就不怕他們跑了?”

    聞言,沈宴清輕聲笑道:“我的那種毒和其它的毒完全不一樣,但凡離開下毒的地方太遠,毒性就會發作,你明白嗎?”

    姜明月恍然大悟,“也就是說但凡他們離開了客棧,毒性發作,因此只能再次回去?”

    沈宴清微笑頷首。

    姜明月長嘆了聲,“你這招還真是厲害啊,難怪你敢直接聽了那廚師的話。話說,你那個毒難解嗎?”

    “我的獨門手藝。”沈宴清笑道,“就算他們勉強撐到別的地方去找大夫也救不了。”

    說到此處,馬車漸漸離着目的地越來越近。

    這是一座建立在山中的隱蔽莊園,乍然看上去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可沈宴清剛下馬車就反應過來,這個地方恐怕很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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