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矛頭直接指向了孫悅華，無論她怎麼說都是錯。她承認她剛剛做戲會讓人覺得她虛僞，她不承認，又有什麼立場去說柳如絮呢？
孫悅華倒也聰明，立時就變了臉，要挽柳如絮的胳膊，被躲開後裝可憐道：“我哪裏想到趙四小姐說的這許多，只是見如絮委屈罷了。”
兜兜轉轉，可能孫悅華髮現只有柳如絮會被她套住，又把話頭引導了柳如絮身上。
從這上面，柳如絮也算看清了孫悅華，因着先前之事先是歉意地朝趙染笑了笑，又對孫悅華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吧，多說無益。”柳如絮會這樣說一則是因爲和孫悅華是多年的好友，不想因爲這件事鬧得太難看。再來這宴會是在寧侯府上辦的，憑着她和趙萱的關係，她就不願讓事情鬧大，何況如今趙染也幫着她。
孫悅華低垂眼眸，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這些賞賜大伯母是拿不走了，趁着現在人多，趙染覺得她應該趁機營銷一波自家店鋪。
那些來的小姐們隱隱以柳如絮爲首，看着孫悅華這般行徑，也怕她將來反咬自己一口，便離她遠了些，往趙染這邊靠過來。準確的說，是往柳如絮和趙萱這邊靠過來，只是正巧她被圍在中間了。
她想着她與別人也不熟，不好直接拉着人家說流仙齋多好多好，便對趙萱道：“二姐姐後日可有空？”
“有空有空，什麼事？”這些日子接連被趙染幫助，趙萱覺得自己一定得好好補償她，因此一聽到趙染的話後都沒過腦子就直接回答了出來。
“我想去流仙齋逛逛，二姐姐若是無事，可否陪我同去？”趙染問道。
“你也知道流仙齋呀，它裏邊的東西都可漂亮了，正好我也想去，到時候咱倆——咦？我看你身上這件衣服有些眼熟呀！”趙萱聽到流仙齋後正說的激動，瞧着趙染這一身打扮，疑惑地上下打量，問了出來。
還沒等趙染說話，柳如絮就用手指輕點了一下趙萱的頭，笑道：“你這姐姐當的不稱職，竟問出了這麼荒唐的問題，該罰！”
不明就裏的趙萱又把她疑惑的眼神轉到了柳如絮身上，“什麼情況？”
柳如絮道：“你在在府裏當姐姐的還不知道，我們這些人可都知道呢。不過，我可不告訴你。”
趙萱環視一圈，發現所有人都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只有她一個人還不知道什麼情況。
可不是都得了然於胸嘛，趙染心道，幾乎每個人進來都要問她一句，她解釋的都要吐了，大家再不清楚她就要暈了。不過現在這情況就挺好，多虧了工具人趙萱，真是她宣傳路上的一大助手。
“二小姐，不是我說，這套衣服可是流仙齋推出來的新款，這麼漂亮你竟然不知道？”柳如絮故意用誇張的語氣說這句話，引得趙萱心裏又是一陣懷疑。
這話說得甚合趙染的心意，她也在一邊點頭附和。
聚在一起的小姐們打開了話匣子，說起了自己在流仙齋買過的東西。
“流仙齋雖不是老店，裏邊的東西可都不差，你們看，我今天臉上塗的粉就是前些日子在流仙齋買的，比之前的都好用，粉質特別細膩。我也就是沒帶在身上，不然真想讓你們看看。”一位小姐摸着自己的臉對衆人說道，不能把實物拿出來給她們看看，語氣中頗有幾分惋惜。
“是嗎？”一羣人盯着剛剛說話的小姐的臉看，趙染驚訝道：“真的哎，感覺你的皮膚現在嫩的跟剛剝了殼的雞蛋似的。”
在趙染這一句話的影響下，更多目光聚在了那張抹了流仙齋脂粉的臉上，目光皆是驚豔。
“之前還怕流仙齋東西不好用，也沒在裏邊買過，這不是我喫虧了嗎？”趙萱氣鼓鼓的，“過兩日去流仙齋，我要把我之前想買的東西都買回來。”
其他小姐也說要去，以前就是眼光太侷限了，非得去常去的地方買，這麼好的一個店鋪也沒過去轉轉。
“我可不像你們，我和趙染一樣也是早就開始買裏邊的東西了，她穿的這件衣服其實當時我也喜歡，只是晚了一步，就被你給捷足先登了。”柳如絮看着趙染笑道：“流仙齋自制的衣服一個款式只做一件，雖然因此我沒買到這件衣服，卻覺得這一點比其他鋪子強了不少。起碼不用擔心走在街上別人和自己的衣服一樣。”
“我聽說流仙齋最近是要做一個系列的白色的衣裙，我買的這件是先推出來的，柳小姐到時不若去看看有沒有閤眼緣的。”趙染笑道。
突然她發覺柳如絮看自己的目光變了，眼裏帶着打量，趙染知道她是突然想到連她去買這件衣服都得回家去要錢，自己一個在府中無依無靠的人竟就直接買了下來，的確讓人疑惑。
“流仙齋還有一個好處。”趙染見柳如絮只是看她，卻不問，應該是覺得這裏人多，話一旦說出口就沒有更改的餘地了，想私下裏再問吧。
“什麼好處？”趙萱早已被勾得想立刻就去流仙齋一趟，哪裏注意得到柳如絮眼神的變化，急匆匆地問趙染。
趙染也不賣關子，從袖中取出一塊小玉牌來，“在流仙齋消費夠一千兩銀子，他們就會給我們這樣一塊玉牌，是貴賓身份的標誌。以後再去裏邊買東西，不僅能享受到最好的服務，結賬時還會少算兩成的錢。”
見柳如絮不問，她就自己說了出來。雖然柳如絮不問是替她考慮，但整個盛京這麼多人，總會有人知道這衣服的價格，若她今日不說清楚了，以後還不知會傳出什麼話來。
“你從哪裏弄到的這個玉牌？”趙萱壓根就沒想過趙染是通過買東西得到的，潛意識裏就覺得她沒那麼多銀子。
但趙染這麼說，柳如絮可就明白趙染的意思了，再加上她對流仙齋也有些瞭解，知道這玉牌，接着趙萱的話道：“這玉牌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必須是流仙齋給出來的才作數。”
“所以——四妹妹你跟我過來一下。”趙萱想到了什麼一樣鬆開柳如絮的手，神色有些緊張，拉着趙染走到牆角，眉頭蹙成了一個疙瘩，“你哪有那麼多銀子，一會兒大家問起來你可該怎麼辦呀？就不該把這東西拿出來給大家看！”
趙萱臉上的擔憂不似作假，趙染心中一暖，安撫趙萱道：“二姐姐不必擔憂，之前我跟着雲王做事的時候也攢下了一些積蓄。我買了身上穿的這件衣服後流仙齋給了我這快玉牌，就算我不往出拿，大家也總會知道，不如今天說個明白。”
聽到趙染的話後，趙萱明顯鬆了一口氣。
“好吧，知道你是個有主見的，你心裏有了打算就好。”趙萱握握她的手，拉着她走了回去。
“姐妹倆說什麼小話去了，還背過我們這一羣人。”一個小姐見趙染兩人有說有笑的回來，不由問道。
趙染偏頭看了趙萱一眼，見她有些慌，笑道：“二姐姐想把我的玉牌討了去，我可沒同意，不過借給二姐姐用倒是可以。”
趙萱反應過來，忙配合趙染，“可不是嘛，好說歹說，才讓我這四妹妹鬆了口。”
見她們倆回來，柳如絮笑道：“我還不知道你，定是看你四妹妹手裏的玉牌新鮮，就想要過來玩。”
趙萱低頭笑着，沒說話。
“剛剛趙四小姐還沒說完，我們也想聽聽怎麼能得到這玉牌。”孫悅華覺得趙染這塊玉牌來路不正，想揭穿她。
“哦，就是在流仙齋花夠一千兩銀子就能有。”趙染毫不在意回答道。
孫悅華眼中閃過了一道陰狠的光，追問：“一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趙四小姐有別的來路可別瞞着我們。”語氣中的嘲諷都掩飾不住。
“哪有什麼別的路子，不過是當時在雲王身邊做侍讀攢了些銀子。”趙染一笑，隨意說道。
很顯然，這樣的話孫悅華並不相信，她依舊在刨根問底。
“看來趙四小姐在雲王身邊做侍讀的時候生活過得不錯，還能攢下這麼些銀子。”
“是不錯，一天十兩銀子，可能抵得上孫小姐一個月的花銷了，只是在鄉下沒處花去，才都攢在了手裏。”趙染一副隨意的表情說着這種招人嫉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