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皮了,走吧,跟我去見一個人。”
雖然匆匆而來,於妢言的臉龐依舊精神的很,挽着張夜的胳膊就往外面走去。
對於這種“寵幸”,張夜可不敢拒絕,當下應着,更是主動開車。
只不過,最後車輛到達的地方卻是讓張夜有些詫異。
這裏是京都公認的“平民區”,只是顧名思義,便也知道這個地方是什麼樣子了。
這裏環境並不好,於妢言卻沒有在意,一席長裙飄飄,走在前面領路。
默默跟在後面的張夜沒有多問,反正他師孃做事都有自己的道理。
很快,他就被自家大師孃帶到了一個屋子裏,而這屋子的主人,是一個六十歲的老人。
老人這會躺在椅子上,看到來人,卻也只是腦袋小幅度動了動,身體很不方面,似是,癱瘓了。
“師孃,這是?”張夜至此,纔好奇的問着。
於妢言看着那位老人幾眼後,才轉而看向張夜,開口道。
“這位老人家的病症表現爲關節炎,且不能正常走路。”
“剩下的,需要你自己去看。”
這意思,似乎是讓他找到這個老人的病症所在,然後醫治好對方。
見自己大師孃依舊沒有多說的意思,張夜只是點頭,走到對方的身邊。
視線對上對方的眼睛,明明重病纏身,那雙眼睛卻精神的很,在看到張夜的出現的時候,眼神有些顫抖,似乎有些激動。
張夜凝神,開始給對方診脈。
手指搭在對方的手腕上,雙眼觀察對方的面部,很快,眉頭便逐漸的皺起。
“師孃,這……”
他有些猶豫的看向於妢言。
“發現什麼說什麼,無妨!”於妢言頷首,示意張夜儘管直言。
“好。”
“這位老人家的病症並未是關節炎,而是一種名爲化炎毒的毒素造成的。”
“這種毒素很是殘忍,中毒之人無藥可解,且身體會被這種毒素一直侵蝕。”
“並且會在十年之內,所有的關節都會患上炎症,此過程會備受折磨。”
“後期的症狀就是表現爲關節炎,而最終的結果就是全身癱瘓躺在牀上,只能等死。”
一字字說着這些話的張夜,看的很清楚,老人那突然暗淡,隨後又有些釋然的眼神。
張夜這些話,無異於已經斷定了他的死期,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果然啊,還是很難啊,只是也罷了。”
“我啊,也活了這麼久了,更是能看到他成長到現在的地步,其實早已經滿足了。”
“我很開心沒有辜負大人的託付,哪怕現在真的就這麼走了,我也沒有什麼遺憾的了。”
“所以您呀,也別爲難他了,足夠了,我知足了。”
老人的嘆息和話語卻是讓張夜有些費解。
這人,認識自己?
“師孃?”張夜忍不住詢問出聲,卻見對方只是對自己輕輕搖頭示意自己暫時別多問,不由得,皺眉抿嘴。
“小夜,無論如何,我需要你使出渾身解數去醫治好他,這算是我這些年對你的教導的一次考試吧。”
“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思考去解決。”
於妢言只是將話放在這裏,卻似乎沒想給提示的意思。
而張夜卻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
因爲在他的印象中,化炎毒就是無解的,他的那些本事裏面,似乎也沒有化解的辦法啊。
然而,這是大師孃給他的命令和考驗,張夜也只能答應下來。
而且大師孃絕對不會無的放矢,大師孃說可以,是不定真的是有什麼辦法,只是自己沒有發現罷了。
坐在椅子上思考了片刻的張夜,將老人抱到了牀上。
“老人家,我先給你施針啊,應該可以暫時讓您恢復雙手的行動能力。”
“好,儘管來,不用顧及我。”老人看着張夜,語氣一直帶笑,很是欣慰的樣子。
“行。”張夜應下,難得有些緊張,安放好老人後,張夜深呼吸,隨後擡手。
銀針在指尖揮舞,若隱若現,顫抖的銀針最終固定在老人的身體上。
過程中,清亮的龍吟聲再度響起,嘹亮的聲音中,老人的眼眶逐漸的模糊起來。
這聲音,於他而言,真的是,久違了啊。
“老人家,您能告訴我,您和我師孃,是什麼關係嗎,還有您說得那位大人,是?”
複雜的施針手法對於張夜卻是習以爲常,甚至能一心多用,開始想要套對方的消息起來。
“哈哈,我和你師孃啊,就是你看到的關係啊。”
“至於那位大人,你該知道的時候,會知道的。”
“哎,這神龍鍼灸啊,好像真的很有用啊,我感覺我的手,似乎有點感覺了。”
老人家面對張夜的試探,卻是壓根不上當,直接一陣敷衍,更是乾脆轉移了話題。
這人雖然老了,手腳也不靈便了,可是這腦袋啊,卻是異常的機靈,三緘其口的謹慎樣子,讓張夜覺得自己壓根無法找到地方下手。
喫癟的張夜,也只好不多問了。
但是他卻看到了老人家眼中閃過的那絲絲笑意,讓張夜有些無語和頭疼。
鍼灸的過程並不複雜,很快就收針了。
扶着老人家起來,張夜看着對方動着手指,表情略帶激動的樣子,笑了笑。
“老人家,我再給您開一副解毒劑,雖然無法化解化炎毒,但是隻要堅持喫幾個療程,便能暫時恢復雙腳的行動能力。”
“我先穩住您的病情,讓您能暫時行動,後續我會在想辦法治療的。”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張夜忍不住看向了自己的大師孃。
在整個施針過程中,哪怕自己試探的時候,大師孃都沒有開口。
這會面對他那詢問的眼神,於妢言也只是清淡一笑:“你來安排決定,都看你的,你做主。”
還是這句話,其餘的依舊是緘默不語的態度,讓張夜頓感無力。
“你留在這邊,我先去找你二師孃說些事情,好好工作,別讓我失望啊。”
丟下這輕飄飄的一句話之後,於妢言就邁着輕快的腳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