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鬱畫的錯覺,她好像在這短短几秒鐘聞到了硝煙味。

    還沒等她想好藉口,燕涯手上用力就把鬱畫帶到自己身後,藉着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反問,“你又是誰?”

    “我是她男朋友!”陳晨咬着牙向燕涯吼道。

    燕涯嗤笑了一聲,略微直了直腰一挑眉稍,語氣懶洋洋地反問:

    “男朋友?她承認了?”

    這一波傷害性和侮辱性直線拉滿,鬱畫在他背後都感受到了門外陳晨飆升的憤怒值。

    但鬱畫還記着自己的海王人設,怎麼樣都不能開局翻車啊!

    於是她輕輕扯了扯燕涯的衣角,從他身側露出來略帶無奈的面容,“好了學長,你別嚇到我學弟。”

    說着她對雙目赤紅的陳晨笑了笑,開始鬱氏胡編大法,“不好意思嚇到了吧?他是咱們學校法律系的學長,跟我一起合租的~”

    陳晨陰森森的眼睛轉向鬱畫,“合租?就你跟他嗎?不行!你要是覺得房租太高我還可以降!但是”

    “好了陳晨,”鬱畫有些不贊同地看向他,“我跟你交朋友就是爲了讓你給我降房租嗎?”

    “學長他之前租的房子出了點問題,我們都是一個學校的應該互相幫助啊!”

    一段話說的鬱畫面不紅心不跳,語氣真誠面容單純,沒有一點被當場抓包的窘迫。

    “現在這個時候了,而且最近治安很不好,”鬱畫擔心地皺了皺眉,“還是先讓學長住一段時間吧,你也快點回去吧!”

    說着鬱畫就準備關門,她剛握上門把就聽陳晨有些着急地出聲:

    “等等!”

    “啪!”

    燕涯趕在他前面握住鬱畫的手快速關門,單薄的木門撞在門框上一聲巨響。

    門口沒有動靜,鬱畫皺着眉看了一眼燕涯向他打口型:沒走。

    燕涯點點頭,隨即突然開口道:

    “你這個學弟怎麼怪怪的?”他目光看向門口。

    “沒有吧?他人很好,可能跟你一樣只是擔心我的安全嘛~”鬱畫也看向門口。

    “是嗎?我是覺得要小心他,畢竟他剛剛看起來有點暴力傾向。”

    “不會啦。”

    門口傳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鬱畫抿了抿脣角,腳步聲漸漸遠去,但是門縫下的影子卻沒有變化

    他還在門口。

    鬱畫拍了拍燕涯,跟他一起往回走,“只不過是年輕人容易衝動吧,學長你不也是這個年齡段過來的?”

    “也是,最近治安不太好,我可能有點神經過敏了。”

    他們兩個人站在廚房門口繼續隨口聊天,一直到鬱畫看到門口的影子慢慢消失才鬆了口氣。

    又在廚房門口觀察了一段時間,確認門口沒有人後兩個人才回了客廳。鬱畫看了眼手機,外賣配送還要幾分鐘。

    也不知道外賣員能不能找到這個破地方

    正想着,鬱畫就接到了外賣員的電話,在長達三分鐘的位置解釋後,鬱畫還是決定自己去大門口取。

    一邊站起來去關了所有窗戶,鬱畫一邊拔了兩根自己的頭髮,把其中一根擺到門口鞋櫃邊沿的位置,另一根遞給燕涯後,眨了眨眼睛。

    燕涯接過,順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推開半扇門巧妙地沒有吹動鞋櫃邊沿的髮絲,鬱畫跟着他走出去,用餘光注意着髮絲的位置,沒有移動。

    燕涯手上很穩,關門的時候幾乎沒有氣流。

    他捏着另一根髮絲蹲下身,把髮絲夾在門與門框之間,隨後站起身示意鬱畫可以了。

    “學長你真的很小心啊,”鬱畫笑着,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周圍,“這就是獨居的智慧嗎?”

    燕涯搭上她的肩膀,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這叫什麼智慧啊”

    他瞥了一眼樓梯另一邊的拐角,捏了捏鬱畫的肩膀眼神示意她方向,鬱畫彷彿一無所知地笑着,只細微地頷首。

    樓梯另一邊拐角的方向,影子在地面一閃而過。

    一直到下了樓鬱畫才放鬆了緊繃的身體,慢慢出了一口氣,她擡起眼看着燕涯,“我還以爲你會被敲悶棍。”

    燕涯聞言失笑,手指在她肩膀點了點,“去取外賣吧。”

    現在這個時間小區裏依舊沒什麼人影,就連點聲音都沒有。鬱畫走着走着突然微一停頓,有些奇怪的說,“這個小區是不是有點太安靜了?”

    “別說野貓野狗了,就連鳥都沒有,現在可是春天啊”

    燕涯隨口“嗯”了一聲,整個人突然往前了半步讓鬱畫靠在自己胸膛,他回過頭露出半邊側臉,微昂起頭斜睨了一眼身後,語氣有些開玩笑:

    “連野貓都不屑一顧的地方。”

    身後的石榴樹似乎晃動了一下,燕涯笑了笑回過頭。

    也不一定是不屑一顧完全不知道燕涯小動作的鬱畫想,但是沒有說出口,只是心底有了個猜測。

    燕涯分心聽着身後的動靜,在某個時刻突然感覺到掌下鬱畫的肩膀動了動,回過神看到她擡手把髮絲別回耳後。

    長髮從瑩潤纖細的指尖滑落,一路順着美麗的脖頸線條拂過他的手腕落下。

    這麼看起來燕涯移開下意識看向鬱畫脖頸的視線,她脖頸、肩膀也很細很單薄

    裏面真的有骨頭嗎

    完全下意識地,燕涯動了動手指,掌中略微施力小心捏了捏鬱畫的肩膀。

    是比起肉眼看起來更纖細的骨架,燕涯眨了眨眼,手指擦過有些發燙的耳際,一隻手就能完全握住還有富餘的肩膀

    “怎麼了?”鬱畫擡眼,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燕涯。

    她剛剛就感覺到燕涯捏了捏她肩膀,等了一會卻沒等到他說話,以爲他有什麼發現的鬱畫不解發問。

    其實就是單純鬼迷心竅神遊天外的燕涯:

    “後面,有人。”燕涯若無其事地說。

    “還跟着嗎?”鬱畫微壓下眉頭問。

    應該吧,剛纔沒注意

    燕涯掩飾般咳了一聲,“剛纔在,先去門口吧。”

    鬱畫瞥了一眼身後,沒什麼發現,便點了點頭繼續向門口走。

    等到了門口的時候外賣員已經等在哪了,鬱畫快走了幾步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的外賣嗎?”

    外賣員是個看起來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他看着鬱畫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湊近她小聲說:

    “小姑娘,我看你還是快搬走吧!”

    鬱畫動作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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