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一路到了大觀街街尾,遠遠看到人羣聚集,不時還有打罵聲和哀嚎聲傳來。

    轎子裏的人吩咐隨行的小廝,去詢問是不是剛纔那老婦所說的樣子。

    小廝走到人羣外,踮着腳往裏看,見一羣人把幾個人摁在地上暴打,被摁在地上的人被打的滿臉是血,一直在求饒,可是施暴者卻無動於衷。

    一旁還有一個抱着孩子的女人在那慫恿。

    “打,狠狠地打,打死了也不用償命。”

    小廝掃了一眼,心中有數,收回視線,便匆匆去跟轎子裏的人彙報。

    轎中人聽完,便命令停轎,又吩咐手下前去制止。

    衆人打的正起勁兒,卻突然看到幾個身穿官服的人拿着刀劍走了過來。

    老百姓最害怕的就是穿官服的人了,頓時如同被點了穴,手停在半空中,都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落下去。

    幾個官娘見狀,官威更足,其中一個帶頭的昂首挺胸的走到刀疤臉附近。

    “朗朗乾坤大庭廣衆,竟然行兇施暴,還不趕緊給我住手,再不住手,都給我去大獄裏待着。”

    聞言,衆人有些懵。

    其中一個大娘正要說話,卻突然被掙脫起身衝過來的刀疤臉給驚住了。

    “官娘,救命啊,這羣人往死裏打我們啊,官娘,你們趕緊把他們抓起來,不然,我們就要被打死了。”

    “她,就是她,她是帶頭的,把她抓起來。”

    刀疤臉一邊抱着官娘大腿,一邊哭訴着,還指着抱着孩子的周曉萌給官娘看。

    官娘低頭看她,只見臉上已經被打的無一處好地方,說話的時候還漏風,像是牙齒被打落了。

    這得多大的力道啊。

    想着,順着刀疤臉的手指看向周曉萌。

    剛纔小廝跟大人彙報,她就在一旁,聽到說一個抱孩子的女子是主使,看來就是此人了。

    話不多說,擡起手一揮,手下的人便衝上去,把“施暴的人”準備扣起來押回去。

    特地還命人着重注意那抱孩子的周曉萌。

    衆人都懵了。

    “官……”

    有一些想開口解釋,卻被瞪了一眼,嚇得瑟縮着身子。

    “官娘,怎麼回事,我們是好人……”

    “你們也算是好人,那就沒好人了!都給我老實點!”

    有的倒是壯着膽子開口了,可是卻被呵斥要老實,只好把嘴巴又閉上了。

    心中也不免懷疑,莫非這刀疤一直說自己有後臺的事情是真的?

    刀疤和混混們也同樣有些懵,他們被打的都忘記思考了,怎麼這些官娘就幫他們了呢?

    不過這對他們而言顯然是好事。

    嘚瑟的刀疤和混混們又開始囂張起來,混混們還忍不住踹了那些百姓們一腳。

    “幹什麼?”

    “官娘,我們不動手了,不動手了……”

    官娘自然不讓,卻也沒有多加譴責,畢竟被打心裏有怨氣,也是能理解的。

    刀疤和混混們哈着臉跟在官娘身後,沒有說話,可是氣勢十足。

    “哼。”

    落在百姓們眼中就是,這些官娘是他們的後臺,心裏忍不住哀怨,慘了,慘了!

    這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周曉萌蹙眉看着,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還沒理清的時候,就有兩個官娘來抓她。

    她不至於跟那些百姓一樣見到穿官服的就嚇得亂了陣腳,可是也不會束手就擒。

    “你們是這郡府的官差?”

    得先搞清楚對方的身份。

    “跟我們回去,自然就知道了。”

    官娘懶得廢話,上手就要去扣住周曉萌。

    “我想知道爲什麼抓人?爲什麼抓我們?”

    周曉萌心裏判斷兩種可能,一種就是這些人是跟那刀疤是一夥兒的,還有一種可能,是這裏面會不會有誤會?

    “我們抓人,什麼時候需要跟你們解釋了?”

    一個官娘很不屑的啐了一聲。

    眼見周曉萌靈活躲閃,他們幾次沒有扣住人,便直接抽出明晃晃的大刀,準備逼周曉萌就範。

    周曉萌一邊護住懷裏的小郎,一邊蹙眉惱火的盯着這官娘,一忍再忍,想好好地說話,可是實在是忍不了了。

    一手奪下那官娘手裏的刀,一個反手,那刀就落在了那官孃的脖頸上。

    官娘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怔愣着,感受着涼意在自己的脖子上,害怕和驚恐也開始在心裏蔓延。

    “刁民,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縱使害怕,卻還是想恫嚇住周曉萌。

    “刁民?”周曉萌咀嚼這兩個字,心裏的冷意更甚,手下力氣大了一些,那刀刃便緊緊貼着那官孃的脖頸。

    官娘不敢說話了,瑟縮着低頭去看自己脖頸上的刀刃,見刀刃鋒利,才擦到自己的皮膚,便劃出一道血痕,頓時嚇得額頭冷汗直冒。

    忙看向帶頭的官娘,“大人,救我。”

    帶頭的也看到發生的事情,其他的都已經被扣住了,只有這一個刺頭還在頑抗,而且還敢挾持官娘,看是不想活了。

    挺着官肚一步步走過來,官威十足,嚇得附近的百姓都自動的避讓開。

    “放開,你還有活路,不然罪加一等。”離周曉萌還有兩米遠的時候,帶頭的官娘停下,一副居高臨下的喊話。

    “呵呵,罪加一等,你這是威脅我?”周曉萌冷笑一聲,隨即瞥了一眼停在路邊的轎子,又問,“敢情你們就是這些混混們的後臺了?我不管你們是什麼身份,可看你們的穿着,應該是做官的。”

    “既然是官,就該爲百姓謀福祉,如你們這般公然在街上袒護匪徒,天理何在?”

    此話一出,周圍那些被嚇住的人們也紛紛點頭。

    “放屁,竟然敢忤逆大人們,還敢對大人們動手,罪加一等。”

    刀疤臉最是會溜鬚拍馬,見狀,趕緊站出來對着周曉萌怒斥。

    帶頭的官娘纔剛剛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卻又被刀疤臉的話給引導的亂了,對着負隅頑抗的周曉萌沒好氣道。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放開,你活,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條。”說着,還讓弓箭手準備搭箭,對準了周曉萌。

    “呵呵,威脅我,以爲就那破箭,就能對付我。”周曉萌絲毫不放在心上,心中只剩下冷厲。

    懶得再跟這些人浪費脣舌,護住懷裏的小郎,刀微微翻轉,刀背狠狠拍打了那官孃的脖頸至暈厥。

    見手下倒地,那官娘頭眉心一蹙,對着弓箭手揮手。

    箭矢射出的瞬間,周曉萌已經做好了用手中的刀劍格擋的準備。

    嗖嗖嗖的聲音破空而來。

    卻被她手中靈巧的劍挽着劍花格擋開。

    “躲開。”

    怕傷及百姓,她還喊話讓人躲避。

    那射箭的也是有些懵,自己這射箭的本事可一向從未失手。

    一袋子一袋子的箭矢被她射出去,卻全都落空了。

    小廝見狀也是嚇了一跳,這裏窮鄉僻壤的,怎麼會有武功如此厲害的人。

    莫非是刺客。

    心中一凜的同時,趕忙命人護好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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