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能起到遮掩,還能有效地遮蔽一些味道。
又買了一些大料。
這一筐子的豬大腸和豬腳沒花幾個錢,這一大包的大料,還有包裹大料的紗布卻花了五十文。
今個兒她沒怎麼幫周大娘賣煎餅果子,一共所得也就五十文。
還不夠,又自己添上了二十文。
不過想到能喫到久違的美味,還可能開發出一道新菜來,就覺得都值得了。
在小河村村口的河裏清洗乾淨,才又帶回家。
村子裏的人看着她提着一大筐子回來,都詢問她又給家裏添置喫食了?
她笑笑,也不否認。
“哎呦,周家主現在是越來越疼夫郎了,這就對了,你家那些夫郎的心也是肉長的,你對他們好,他們也會對你體貼入微的。”
周曉萌又是一笑,也不搭話,便快步往家去。
有看不慣的會在她走遠之後說幾句酸溜溜的話。
“看她得意的,不過是在城裏找到活計賺了些錢罷了,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
“好了,你也別酸人家了,你眼熱,你也去城裏找活唄。”
也有人不喜歡說人是非,回上幾句。
周曉萌現在耳力不是一般的好,這些好的,不好的,都能聽見,卻也只是一笑置之。
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是非,只要不是當面來自己跟前找不痛快,她也懶得去管。
想到昨晚上大夫郎使小性子,她頗有些無奈。
她一個女人,以前都是被男人哄得着,什麼時候絞盡腦汁去哄男人。
可她不喜歡家裏氣氛怪異,到村口就開始琢磨一會兒該如何寬慰一下自己的這些夫郎。
畢竟大夫郎的態度,能直接影響到其他的幾個夫郎,她已經預感到家裏的夫郎們可能會對自己冷臉了。
意外的是,幾個夫郎看到她都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
這個問她提着什麼,那個主動幫她提筐子。
一向跟她不睦的老二顧燁之都被老三顧唯之喊着,有些彆扭的幫老三一起提筐子。
甚至老五顧遊之懷裏的小郎都在看到她的瞬間,咿咿呀呀的發出一些疑似是笑聲的聲音。
看到小孩子,心情莫名的就好起來。
要不是手上有些臭,她都要直接把小郎抱過來逗弄一會兒了。
只有大夫郎顧廷之裝模作樣在院子裏專心的繼續縫製衣服,看她和夫郎們進院子,其他夫郎們主動跟他說“家主回來了”,“家主又帶喫的了”,頭都不擡一下的。
老三顧唯之見狀,主動對着周曉萌聳肩表示無奈。
周曉萌洗了手過來抱了一下小郎,便準備着手做自己的美食。
四個夫郎,外加瞪大一雙黑葡萄一樣眼睛的小郎都圍着看,她這次帶回來的是什麼。
看到是大腸和豬腳,都臉色一變。
心直口快的顧燁之直接啐了一聲,“還以爲是給我們喫的,敢情是給狗喫的。”
可事實是,家裏也沒狗。
周曉萌早就料到會是這樣,招手讓擅長打圓場調節關係的顧唯之不用解釋,自個兒道,“沒事的,一般人看到都是這個反應,不過這東西也看是誰做,在我手裏,就能變廢爲寶,變成美味。”
說着,便又用清水洗了一遍,準備去烹製。
豬腳一鍋子,豬大腸一鍋子。
保守估計得一兩個時辰才能好。
原本她是想喊個夫郎進來幫自己一起燒火的。
可看他們那捂着鼻子躲閃不及的樣子,只好放棄了。
等她把兩個鍋子的東西都調配好,準備燒火的時候,才知道一個人負責兩個鍋竈,還真的是有些忙不過來。
想起之前做飯,都是顧廷之主動來幫自己,她還真有些想念。
往外看了一眼,不期然跟正往這兒偷看的顧廷之撞上。
倆人一時間都有些尷尬。
唉,這彆扭的大夫郎,她無奈的苦笑。
算了,一會兒做好了,給他裝一大碗,賠罪。
誰讓人家是男人,就需要女人哄呢。
盛夏的季節,小小的廚房裏兩個鍋竈。
周曉萌穿梭於兩個鍋竈間,一會兒是添火,一會兒是掀開鍋蓋攪動一下,防止水放少了,糊了鍋底。
隨着蒸汽升騰,好幾次一揭開蓋子,熱氣就直接撲在臉上,熱的她恨不得把自己脫個精光。
其實這裏的女人沒那麼多大防的,田間地頭,隨處可見熱得受不了光着膀子的女子。
反倒是男子都穿的很多,捂得很嚴實。
可她畢竟不是土著,一時間還真得有些接受不了。
最多就是把外套脫了,把袖子擼上去,再把褲腿兒給挽上去。
可隨着燒火的時間越來越多,還是熱的她有些受不了。
尤其是還得一會兒在這個鍋竈,一會兒又去那個鍋竈。
額頭的汗都積攢成河流淌下來,她擡起袖子擦拭着,敏銳的覺察廚房裏多了一個人影。
側頭去看,只見燉豬腳的靠裏的鍋竈的火都要燒出來了,大夫郎顧廷之正趕忙把那些木柴往裏送了一下,又添上了幾塊。
一瞬間,她的心裏被一種溫暖的東西給填滿。
“大夫郎,那這個鍋竈就給你了,我負責這一個。”
她笑着說道。
大夫郎顧廷之添火的手停了一下,喉嚨裏細若蚊蠅一般嗯了一聲,周曉萌耳力很好,卻也聽不太清楚。
唉,看來氣還沒消,還彆扭着呢。
周曉萌也不好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就也沒有沒話找話。
好在手裏有活,一會兒添木柴,一會兒掀開鍋子攪拌,忙的也顧不上。
大概是看她在兩個鍋竈之間穿梭,他便主動喊了一聲“鏟子,”等她怔愣遞過來,他主動地揭開鍋子,攪動了幾下。
味道隨着蒸汽升騰,撲到臉上,熱的燥人,可等熱氣消退,他還是能感覺出那股子奇異的香味。
心裏也不由地咦了一聲,只是他的臉一直板着,即便是震驚,也只是很細微的。
周曉萌見他如此體貼,又心軟了,藉着自己也要翻鍋子,管他要“鏟子”。
倆人雖然不說話,可也一直藉着互相遞鏟子,也算是說話了吧。
她想着。
得虧家裏就一把鏟子,這要是家裏兩把,那估計就沒有這茬兒了。
有時候他不翻,她也會提醒一下,提醒的方式嘛,就是遞鏟子。
一時間,這鏟子倒是成了化解他們尷尬的一把利器。
直到一股邪風颳進來,煙氣倒灌,廚房內瞬間都是濃煙。
嗆得她咳嗽不停。
第二件利器也成功登場。
他不知何時從哪一個角落取出一把蒲扇,遞給她,她怔了一下,聽到他輕聲,“快點”,才趕忙扇了起來。
果然,蒲扇把煙氣都扇走了,也沒有那麼難熬了。
反倒是他就有些難熬了,一直用帕子捂着鼻子。
周曉萌把扇子遞給他,他還不接。
周曉萌倒是想塞給他,可他卻把頭直接轉到一邊。
看的她感動又無奈。
這大夫郎雖然心思敏銳多疑,可是對她也還是真的不錯的。
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了,她掀開燉豬大腸的鍋蓋,用鏟子插了一下,已經能插進去了,便用長筷子夾起來咬了一口,雖然還沒到自己預想的那種,不過嚼勁兒十足。
而且脣齒留香。
那種特殊的香味跟記憶中的一般無二,瞬間感覺能喫五碗飯。
想起自己一個人喫不合適,就想着要麼給他喫一口。
上次好像就是這樣。
可看他彆着頭,想了想,還是算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把筷子放下去的瞬間,他的眼角一閃而過的都是失望和慌張。
雖然他裝的不在意,可他一直在等着。
可她怎麼就放下去了?
因爲他一直彆扭,她生氣了?
一時間,他心裏生出一種有些擔心害怕的東西來,甚至後悔自己爲什麼要使小性子。
其實昨晚上他就已經想通了不是嗎?
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心,都把手心掐出了紅色的指甲印,可是嘴裏的那些話還是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