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鬧夠了嗎？”
說完，他驟然想起家主對他也說過，他怔了一下，不禁感慨，當時自己是不是在家主的眼裏，也跟現在的老二一樣？
“大哥，我沒有鬧，我就是不想見到那個臭女人，你們想見到，那你們搬過去，我不願意，你們也不能強迫我是不是？”
顧燁之很委屈，極力的壓制住喉嚨裏的異樣。
攥着鋤頭的手格外的用力。
臭女人，竟然把兄弟幾個都迷的五迷三道的，他突然預感到自己可能真的要失去這些兄弟們了，他心裏很難受。
可是想到那個女人對兄弟們沒有那麼絕情，心裏又鬆散了一些。
而心底裏怪怪的感覺又冒出來了。
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什麼，總之他就是不想回去，不想看那女人的冷臉，不想看那個女人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的樣子。
“二哥，家主特地派車，其實更多的是讓我們回來看看你是不是回來了，讓我們把你帶回去的。”
“她會那麼好心？”顧燁之嗤之以鼻，真有那麼好心，怎麼不親自來？
只是他沒有說出口，估計也永遠都不會說出口的。
“家主不放心咱們，二哥，你一個人在這裏，萬一那些壞人找來了，你可怎麼辦，你一個人又打不過他們？”
顧丙之也站過來一起說和。
“我不怕，他們要是趕來，我就好好教訓他們，一手一個，一腳一個。”
顧燁之氣的拿着鋤頭揮舞了幾下，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油鹽不進的，可把顧燁之和顧唯之氣壞了。
倆人好話說盡，可顧燁之就是嘴硬。
沒有辦法，外面馬車還在，車伕還等着，他們不想讓車伕等着急了，於是就先讓小四和小五進屋子裏收拾東西，把能帶的都帶走。
“二哥，我們四個是決定了要去家主那的，你不去，那你一個人怎麼辦？
我知道你心裏有氣，可是你也不能太過分了。
說起來，是咱們不對在先，你不該對家主動手的，家主沒有追究咱們，還讓我們來接你，已經給二哥面子了。
二哥，你要是再這樣一意孤行，家主真的不管你了，我們也沒法管你了，我看你怎麼辦？”
獲悉了周曉萌背地裏爲他們兄弟做的事情，顧唯之心中對周曉萌的芥蒂幾乎都沒了。
現在回憶，能理智的想明白，當初是他們太魯莽了，尤其是二哥。
當時要是二哥不那麼魯莽的話，事情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你的意思是我錯了，對，我魯莽，你們去，我沒有攔着你們是不是，你們有你們選擇的權利，我也有我自己選擇的權利。
大哥不是說了，不會強迫咱們選擇跟那個臭女人，都是自願的。
你們喜歡她，那你們去做他們的側夫，我不喜歡，我不願意，不成嗎？”
“你不跟着家主，就你這個狗脾氣，你能嫁的出去，還有，石家的人，你要是真能打得過，就不會被打成這副熊樣子了。”
顧廷之氣得不輕，他沒忍住，還是對着顧燁之發火。
難得看到顧家大夫郎發火，外面的人都伸長了脖子瞪大眼睛看着。
車伕也多看了一眼。
有人跟車伕打聽，車伕也沒有理會。
“我，我怎麼就嫁不出了，我能，我早就有了，反正，不用你們管，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我打不過，可我會努力。”
顧燁之氣得不輕，他從未想到自己在大哥和兄弟們的眼中，竟然是如此的不堪。
他很委屈，可他不想哭，他不要跟別的男子一樣，動不動就哭鼻子，他不要。
只有弱者纔會動不動就哭呢。
“你有了，誰？你別騙人？”
顧唯之也覺得不可能，雖然二哥長得也不差，平日裏村子裏也有很多的小媳婦跟二哥調笑，可是二哥的狗脾氣，總是會罵回去，他覺得二哥這嘴也越來越不能信了。
“反正我就是有了，我很快就要嫁人了，所以，我不會跟着你們回去的，好了，你們要走就趕緊走。”
“不行，把話說清楚，你有什麼了，你有沒有被人家？你？”
顧廷之着急了，作爲長兄，他自以爲對幾個弟弟都是有責任的。
他記得爹跟他說過，男孩子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一定要提防那些不守規矩的女人對他們做出什麼有損名節的事情。
他一直都嚴格遵守這些，也跟弟弟們說了不止一遍，他一直覺得三弟和兩個小點的弟弟可能會有這些心思，所以，對他們也留意的更多一些。
可是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是老二。
顧廷之起初不信，可是眼見着老二顧燁之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也不禁開始擔心着急起來。
“大哥，你就別問了，我不想說。”
“不想說，爲什麼？我是不是認識，你跟我說實話，告訴我到底是誰，老二，我怎麼都沒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來，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咱們死去的爹嗎？”
“我怎麼了？我不過是喜歡一個女子罷了？我爲什麼就對不起你和死去的爹了？
大哥，不是你說的，我們大了，有喜歡的女子了，就可以嫁給他們了？
難道我還要一輩子待在大哥身邊，被嫌棄，我不要，我也不願意做側夫，我要做就做正夫。”
“你！？”
顧廷之捂着心口，不敢相信，他一直以爲兄弟們在一起，不分你我，卻沒想到這些話竟然會從自己最想不到的顧燁之的口中說出來。
“大哥，你別難過，我們不在意的。”
顧唯之見狀，趕緊上去勸說。
顧廷之卻一把甩開了顧唯之，紅着眼眶，直直的瞪着顧燁之。
“老二，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到底是誰？”
“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就不會允許你一個人留下。”
“我，我，我……”
“二哥，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快告訴大哥，你是信口胡謅的。”
“不是，我就是有喜歡的人了。”
“誰？”
“蘭姐姐，我喜歡蘭姐姐，大哥，我喜歡的人是蘭姐姐。”
顧燁之懵了，他只是不想被看扁，沒想到大哥他們就非要刨根問底，他認識的女人就那麼幾個，等等，爲什麼會想起臭女人的臉。
呸。
他纔不會喜歡她呢。
他想起前不久見到的蘭姐姐，蘭姐姐更漂亮了，嗯，他喜歡的就應該是蘭姐姐那種女人的。
“你？你跟她？難怪啊，難怪你一直提起來，原來你竟然對她存了這份心思。”
若是老二說的是別人，顧廷之未必會相信，可是如蘭，他不得不信。
畢竟老二從小就喜歡粘着如蘭，當年自己跟如蘭私下裏見面，差一點就被家主發現，也是老二主動地承認喜歡如蘭的。
他一直以爲老二是替自己承擔。
原來老二一直都喜歡如蘭的。
如蘭。
也罷。
如蘭是個好女人。
“好，我今日不走了，我要見一見如蘭，她要是也願意娶你，我就讓你跟她。”
什麼？
顧燁之怎麼都想不到，自己隨口一說，竟然會扯出這麼多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