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難受的是藥效褪去之後,清醒的不能再清醒的腦子此時只剩下了懊惱和悔恨。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雖說是互取所需,可是一想到自己跟史可爽那個了,她就覺得頭大。
她纔剛把史可爽給推開,他又掙扎着湊過來,把她壓了個嚴實。
氣得她只好一腳把他踹了下去。
“哎呦,誰?誰踹小爺?”
睡夢中史可爽都不老實。
嚇得她還以爲他要醒了,好在他只是咕噥了一句,就繼續睡了。
她卻出了一身的汗,要是史可爽一會兒醒了,她只怕會更加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了。
不想再受煎熬,她撿起自己的散落的還溼漉漉半乾不幹的衣服套在身上,鞋子都沒有來得及穿,提溜在手裏,就跑出了這座院子。
雖然覺得自己不該這樣的,可是她實在是覺得太尷尬了。
所以她跑的很快,跌跌撞撞,慌慌張張就到了大街上。
才發現天竟然還是漆黑一片。
不知道是餓的,還是體力消耗的太快,肚子嘰裏咕嚕叫不說,身體也輕飄飄的,尤其是雙腿,不僅沒有力氣,隨時要踩空的樣子,而且還特別的疼。
嗚嗚嗚。
該死的史可爽。
都是他。
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她竟然有些怕。
越是害怕越是着急,差點跟一個人撞上。
“哪個不長眼的,趕着投胎啊?”
那人險險避開,對着周曉萌怒斥。
挑着昏黃的燈籠去看,周曉萌怕被人認出,趕緊用手去遮擋。
那人卻非要看不可,頓時怔了。
“周老闆,是你?”
“嗯,嗯,是我。”
“大晚上的,您怎麼還在外面?身上怎麼溼漉漉的?”
“去談生意了,喝多了,不小心掉到河裏去了,王伯,什麼時辰了?”
“剛到寅時。”
王伯回道,又敲了一下手裏打更的鑼,喊了一嗓子,“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聲音大的,嚇了周曉萌一跳,顧不得跟王伯說話,匆匆忙忙就走開了。
一路小跑到了自己的宅子。
多虧了她的沼氣燈,大晚上的也不滅,不然,這黑漆漆的夜裏,今晚上連個月亮都沒有,還真不一定能找得到家門。
輕輕試着推了一下,門應該是從裏面鎖上了,想着家裏的人應該都熟睡了,她也不想打擾。
好在她身上有店鋪的鑰匙,繞到前頭去,開了門回家也是一樣的。
可就在她準備轉身的時候,身後的門卻吱嘎一聲開了。
她怔了一下,回過頭,就看到一盞昏黃的燈,然後探頭探腦出來幾個人。
她湊過去看,依稀辨別出是大夫郎、云溪、還有小魚和小童。
“曉萌姐姐。”
小童也認出她來,第一個跑出來,撲在她懷裏,卻被她身上的溼衣服給驚住,趕忙又後退,用小手去摸。
“曉萌姐姐,你身上的衣服怎麼是溼的?”
“家主?”
“曉萌?”
大夫郎顧廷之和云溪聞言也湊過來,云溪手裏有一盞燈,湊到她身上,頓時便把她身上的溼漉漉給照了個清楚。
“我沒事,就是喝多了,不小心掉在了水裏,把衣服溼了。”
周曉萌下意識的避開了顧廷之的手,又把衣服扯了扯,怕露出自己身上的痕跡來。
唉。
真的是像極了在外面偷喫怕被自家夫郎發現的渣女了。
“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顧廷之關心的話說出口,卻透着一股子質疑和埋怨。
周曉萌以前會覺得溫暖,可是今晚上許是心太亂,並不喜歡。
加上她泡在水裏太久了,受了風寒,打了一個噴嚏。
“曉萌,你生病了?是不是受涼了?我去給你煮薑湯?”
“好,多謝云溪,順便給我整一些飯吧?”
“嗯。”
云溪匆匆就要去準備,想起什麼,又問。
“你得趕緊換身乾淨的衣服,小心着涼了?”
“我會給家主準備的。”
顧廷之語氣裏帶着濃重的醋意,然後又上前攙扶着周曉萌,想一起往屋子去。
只是周曉萌可太瞭解顧廷之的心思了,平日裏大大咧咧的,有時候卻又細心地要命。
所以不由分說的把胳膊從他的手裏抽了出來。
“你不是要去給我準備衣服,去吧,我去看看沈青書。”
說着,趕緊拉着小魚和小童去了沈青書的屋子。
沈青書也一直都沒有睡。
周曉萌這不在的大半個晚上,一家子的人都牽腸掛肚的。
“好點了嗎?”
周曉萌進屋子之前,特地檢查了一遍,確定看不出什麼來,才走進去。
“沒事了,你,你身上?”
沈青書看到周曉萌身上的溼衣服把她的身材曲線勾勒的完好,臉登時就紅了。
“沒關係的,我身體底子好,唉,以後可不能再外面喝多了,這次還能爬上岸,下一次就不一定這麼幸運了。”
周曉萌以爲沈青書是關心自己忙道。
“嗯,以後少喝點。”
沈青書尷尬的吞嚥了一口唾沫,嘀嘀咕咕。
“沒事的話就早點睡吧,有什麼需要就跟云溪說,好了,我也去換身乾淨的衣服喝點薑湯了。”
周曉萌原本就是想避開顧廷之的盤問,聽到顧廷之已經在門外等着,估計是衣服準備好了,也就告辭了。
“曉萌,姐姐,我真的能一直留在這裏,我的意思是我們真的嗎?”
“當然,我既然收留了你們,就不會趕走你們,再說,你們可花了我不少的錢,我得讓你們給我賺回來。”
不知怎麼的,總覺得沈青書和這些孩子的臉色有些差,她也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話說錯了,或許他們是不習慣自己開玩笑。
於是笑着道。
“放心,我又不是黃世仁,我的意思是以後你們在這裏打工抵債,我記得你是不是會寫字,以後身體好了,找一個識文斷字的活,好了,先養着吧,以後再說。”
聽周曉萌這麼說,沈青書的臉色纔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