飢餓和懼怕都不能讓顧無雙屈服,褚歡便另闢蹊徑。

    之前爲了讓顧無雙答應跟她的燕兒生個孩子,就把周曉萌已經去世被砍頭的消息告訴了他,也間接導致他沒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更是卯足勁兒的跟他唱反調。

    之前是因爲那個孩子,顧無雙才強撐着一口氣,可上次嫡姐來,十有八九讓顧無雙聽到了些什麼,所以他現在是真的不想活了。

    可他還沒有給她的燕兒留下個骨血,怎麼能死呢?

    褚歡用豆蔻塗抹的鮮紅的指甲挑起顧無雙的臉,都已經瘦成這般沒人形的樣子了,還有如此的風姿。

    同是男人,他都有些嫉妒起來了。

    不過美色就如過眼雲煙,他可不是那些俗氣的人,他要的是這至高無上的權勢。

    深吸一口氣,他紅脣緩緩開啓,一字一頓,極有蠱惑力般循循善誘。

    “你想死,可我偏不讓你死,顧無雙,你不是一直都忘不掉那個女人嗎?若我告訴你,她其實一直都沒有死,你要是死了,你們就真的陰陽兩隔了,對了,你要是死了,她只會把你忘的乾淨,跟其他的男人快活,你說,你冤不冤?

    對了,她是不是還不知道你給她生了一個女兒?

    難道,你就不想見見她,再見見你們的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啊,她長得更像誰來着?

    那趙家的正夫雖然如今不得勢了,可是卻更瘋了,你說讓他知道她還活着,你們還有個孩子,你說他會不會把趙晚若的死都報復到你們的孩子身上呢?”

    褚歡的目光有一搭沒一搭的落在顧無雙的臉上,從他輕顫的睫毛和逐漸沉重的呼吸中,他知道自己這番話奏效了。

    便快速的抽身離開。

    給負責看守的人留下一句,“有消息告訴我。”

    便離開了。

    而事情也如他所預料的那般,顧無雙答應了。

    他禁不住去想,看來這有的時候希望遠比毀滅來的更有力量。

    看來他以後對付那些敵人,也不能一味地去壓制,讓他們沒希望,而是應該讓他們看到希望,再給他們看到隨時可能破滅的可能性。

    ……

    幾日後。

    一輛奢華無比的馬車一路橫衝直撞的駛過鳳城街頭,最後停在了高大氣派的攝政王府前。

    不等馬車停穩,馬車裏的人便焦急的詢問是不是到了,得到肯定回答之後,便直接掀開簾子,直接跳下了馬車,許是動作有些大,差點崴了腳,隨行的人驚呼一聲,就要上前攙扶,卻被厲聲呵斥“滾開”。

    攝政王府前原本有不多不少的過路的人,和好事駐足的人,還在猜測那一襲紅色長衫拽地,黑髮如瀑又通身貴氣的人的身份,卻被隨行的帶刀侍衛給逼退。

    衆人心中一陣驚愕,卻還是選擇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過也有人認出那馬車的配置可是皇室纔會有的。

    再聯想攝政王府和宮裏的關係,便對那男子的身份約莫猜到幾分,卻都嚇得魂不附體,再也不敢多提這件事。

    而紅衣黑髮男子一路跌跌撞撞的直奔攝政王府的正廳,路上遇到阻攔的人,也是沒有好氣的直接揮手讓“滾開”,待人認出身份來,便是跪了一路。

    聞聲趕來的褚家正夫和太側夫們已經趕來迎接,許是太焦急了些,頭上的髮飾還沒有裝扮好,跪下的時候不得不用手託着。

    “皇太夫,不知皇太夫駕臨,有失遠迎。”

    褚歡卻根本沒心思理會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眼神都沒有在他們身上多停留一瞬,便直接厲聲質問:“嫡姐呢?嫡姐人在哪兒呢?”

    “攝政王,攝政王她不在。”正夫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眼底閃過一絲惱恨之意。

    “在哪兒?”褚歡再次開口,聲音比之前又急了一些。

    “應該是在別院,在那個男人那兒,那個男人最近身體又不好了,她還不巴巴的過去……”

    正夫的語氣裏滿滿的尖酸,只是褚歡卻根本不會去理會,不等他說完,便直接揮手轉身,只留下一抹鮮豔的紅色。

    正夫和側夫,以及太側夫等一行人面面相覷,許久之後,二太側夫才思慮開口,帶着一股子小心翼翼地味道。

    “這是出了什麼事?怎麼如此的急衝衝的?”

    正夫輕掃了他一眼,本不想理會,可想到他的女兒褚青梅如今也已經回到了京城,便稍微緩和了一下,開口回道:“你想知道,讓青梅去打聽一下,有了結果,也跟我說一聲,我一個人也無聊的很。”

    說完,便在小廝的攙扶下離開了。

    太二側夫看着他離去的方向,一句話都沒說,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後,才琢磨起這件事來,越想越覺得不放心,還是讓人去把褚青梅喊回來。

    褚歡自從入宮之後就愈發沉穩,雖然他十分不喜他,可是也不得不承認如今褚歡和褚家息息相關,今日他如此失態,他覺得這裏面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而且一定不是小事情。

    鑾駕又是一路橫衝直撞,有了經驗的人都自動的退到路兩邊跪地磕頭,等到鑾駕消失,纔敢擡起頭直起身子來。

    卻不懂這住在宮裏的貴人,怎麼會突然出宮,又怎麼這般焦急的樣子,難道說是敵國來犯?

    宮裏的貴人才會着急的跟攝政王見面。

    人羣裏,周闖正拉着不堪其擾的周曉萌,也眼睜睜的看着那鑾駕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

    周曉萌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鑾駕馬車,的確是不一樣,車身都是黃色和紅色搭配的顏色,四周都雕刻着鳳凰的圖案,看樣子是挺重的,偏偏又行駛的那般快,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不等她發問,周闖就已經按奈不住了,着急的拉着周曉萌回去了禮部員外郎的府邸,試圖從叔伯口中問出些蛛絲馬跡。

    可事實上今日一衆大臣在朝堂上從寅時等到了巳時一刻都沒有等到皇太夫,而女皇陛下還未親政,一切大小事宜都是皇太夫和攝政王主政,偏偏今日攝政王也有事告假,大家最後才從伺候皇太夫的侍女口中得知皇太夫身體不適,這才散了朝,而他也是出了皇城,才知道皇太夫壓根不是什麼身體不適,而是出宮了。

    所以這位禮部員外郎知道的並不如周闖多。

    這就讓周闖更納悶了。

    越是不知道越是心中如有一隻小貓爪子在撓一般,癢癢的怪難受。

    最後午飯也沒喫,又拉着周曉萌去了外面的茶館,看看有沒有新鮮的事情可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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