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水而上 >第24章 第24章
    郎凱和阿π兩個人出來晨跑,已經不知道跑了多久了。

    郎凱:“昨天晚上你送沙楊回去的?”

    阿π:“對啊,我看她的樣子也不太適合開車,怎麼?唐寧沒讓你送?”

    郎凱:“唉、我倒是想送她!”

    阿π:“被拒絕了?不會吧,郎老師,這麼久你不會連電話和微信都沒要到吧!”

    郎凱犀利的瞪了阿π一眼,然後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阿π:“不會吧?我真的說對了?”

    郎凱向俱樂部跑去,阿π就在身後緊緊的跟着。

    阿π:“人家追女孩子都是先上坡然後是柏油馬路一馬平川,你這可好,全是上坡啊!用不用我幫你要個聯繫方式啊!”

    郎凱已經不想搭理阿π了,其實郎凱若是想知道唐寧的聯繫方式最簡單不過了,不過他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去對付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回到俱樂部,餐廳已經做好了飯,og坐在落地窗旁邊揹着英語單詞,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郎凱接了杯水喝了個乾淨,又給og倒了杯水。

    郎凱希望og別太累了,可以適當的休息休息。這些孩子裏面,除了cl,og是最刻苦的一個,無論是平時的訓練還是自習。

    阿π喫着飯接到了姐姐丁茹的電話。

    阿π:“哎呀,姐,我不想回去,今年我就在上海過年了!”

    丁茹:“我跟你說,你之前當兵沒回來,爸媽也就不說什麼了,可現在你已經退伍了,再不回來,我怎麼跟爸媽交代!”

    阿π:“姐,趁着年輕,讓我玩兩年唄,反正咱爸過年的時候也不在家,媽還要陪着,你還要去婆婆家,我就算回去了,也沒意思。”

    丁茹:“爸媽今年可將所有行程都推了,你從醫院跑出去爸媽都沒追究,你趕快給我回來!”

    阿π:“姐,我求你了。”

    丁茹:“不是姐不幫你,現在的影視業你也知道,爸爸年紀大了,我也不能幫你一輩子,本來爸覺得,你要是能在部隊爲國家做貢獻,那退位讓賢也不是不行,可現在你退伍了,該回來熟悉熟悉業務了。”

    阿π:“姐,我答應你一定回去,但不是現在,我會在我認爲合適的時候回去的,你知道我的性子,我認定了,誰也不能改變!”

    丁茹:“我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我也知道你做的不錯,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你都能做好,這也是爸爸當時同意你去當兵的理由,可是爸媽真的經不起第二次意外了!”

    阿π:“我知道,姐,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受傷了!”

    丁茹:“行,爸媽那邊我去說。不過你要記得你答應我的,保護好自己,早點回來!”

    阿π看着碗裏的粥,瞬間就沒了胃口,似乎一年前的事情就像昨天一樣,阿π握着自己的項鍊,那個刻有他們幾個名字的項鍊,似乎是他和過去唯一的聯繫了。

    郎凱看着阿π的不對,坐到他的對面。

    郎凱:“不要刻意去忘記,有的時候再次面對,也未必是件壞事。”

    郎凱看着阿π欲言又止的樣子。

    郎凱:“別矯情,有話就說。”

    阿π:“指導員,你當時是怎麼走出來的?”

    郎凱:“你說哪件事?說實話,我壓根就沒當我退伍的事情算個事兒!”

    阿π:“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事情。”

    這次換郎凱陷入沉默,其實阿π經歷過的郎凱也一樣經歷過,只不過那一次他傷的沒有阿π的重。

    郎凱:“你這麼一問,我倒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只記得那個時候我在醫院裏躲了很久,就算康復了也不肯出院,後來被一個人罵醒了,雖然有了勇氣回到部隊,但還是不敢再次上前線,當了個指導員。”

    阿π:“那回到部隊最開始的日子,你是怎麼過的?”

    郎凱:“算是渾渾噩噩吧,但直面面對還是最好的辦法,這個辦法還是我在住院的時候一個實習護士告訴我的。”

    阿π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可別狗血的告訴我,那個實習生是唐寧。”

    郎凱:“嗯!”

    阿π瞬間覺得自己像是被騙了,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挺疼的,看來自己沒有聽到幻聽,轉而又覺得郎老師在和自己開玩笑。

    阿π:“別逗了~”

    郎凱從手機裏找到了一張照片,恰好是多年前唐寧在軍區總院實習的時候。阿π看着手機裏的照片。

    阿π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是吧?這麼狗血?”

    郎凱:“她應該不記得我了,不過也很正常,其實我們並沒有真正的見過面。”

    阿π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崩塌了。

    阿π:“不是,等一等,你剛剛說她給你罵醒了,你又說你們沒見過面?”

    郎凱:“其實我以爲我們都是彼此的過客,匆匆相交之後各自前行,可是後來在比賽場上再次相見,我發現這個世界還是挺小的。”

    郎凱回憶着當年的故事,那個故事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腦海裏,哪怕自己這麼多年見過諸多的人,走過諸多的路,可依舊沒有忘記那個女孩兒。

    郎凱:“唐寧那個時候在軍區醫院急診實習,我被擡上急救車見到了第一個人就是她,只不過我很快陷入了昏迷,便再沒有見過他,後來我不願意出院,每天就在醫院裏遊蕩,直到有一天,我再次看到唐寧,是在罵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就像罵我一樣,那個孩子因爲車禍被截肢,父母爲了他賣了房子賣了車,才付了昂貴的醫藥費,將他從死神手裏救了回來,那個孩子可能覺得自己沒有用了,便想自殺,是唐寧罵醒了他。”

    阿π:“唐寧說了什麼?”

    郎凱回想到當年陽光下的唐寧,身上有着野草的堅韌,伴隨着鮮花的生機,那樣與天鬥與人鬥,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樣子。

    唐寧:“父母用一輩子的血汗換了你一條命,如今終於不算是人財兩空,你卻讓他們將之前的奮鬥結果和未來的希望一同摧毀了,那你就太自私了,老天爺太忙了,顧不過來每一個人,所以總會有人說他不公平,可我們總要爲自己掙一掙,讓老天爺看到然後注意到我們,讓他把之前欠我們的連本帶利的還乾淨了,不是嗎?這個世界,有的錢可以換命,有些錢換不來,你已經贏了一半了,怎麼就沒有勇氣再衝一次呢?”

    那個時候郎凱就站在唐寧的不遠處的身後,聽着她的這番話,久久不能忘懷,那個男孩的命,是他父母用一輩子血汗錢和醫護人員的努力換來的,而郎凱的命,是萬千納稅人和醫護人員的努力換來的,男孩也許揹負的是父母的希望,而郎凱揹負的是這個民族的平安,哪怕自己的能力只是杯水車薪,可水滴石穿,誰又能證明他不會是那個爲國爭光人呢?一個女孩子能做到如此堅韌,再看看如今自己的模樣,未免太過於矯情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