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皇兒,弄丟了母后再給你做一個就是了。你要知道,你是母后的兒子啊,我們要做一輩子的母子,母后永遠陪着你護着你,疼你愛你。”楚今昔的語氣裏滿是寵溺,趙梓慕緊緊地抱着她的脖子,又大哭了一場,終於平靜下來。

    楚今昔以爲他會問問她孕吐的事,可沈梓慕絕口未提。

    給他換了衣裳,淨了手臉,午膳也送來了。

    母子倆這頓飯喫得其樂融融,沈梓慕對楚今昔又是撒嬌又是耍賴,兩人看上去親密無間。

    “皇兒,身邊的奴才欺負你,你怎麼不告訴母后?或是告訴你皇叔?你是皇上,雖然年紀小,但也斷沒有被下人欺負的道理。龍吟宮裏伺候的人,可要換一換?”

    沈梓慕看了眼正佈菜的成公公,十分老成地說道:“母后還病着,兒臣不想這些小事還讓您操心。前廷後宮的事都要皇叔操持,朕不能幫皇叔分憂已感不安,豈能再給皇叔找事?”

    楚今昔聽着五歲的娃說出這番話,也不知是該誇他懂事,還是心疼他早熟。

    前朝後宮都被趙長越管着,內務府安排到各宮伺候的人,當然也是琢磨了趙長越的意思。可如今她是太后,就應該正大光明地把後宮的管理權要回來。

    她放下筷子,笑眯眯地對趙梓慕說:“皇上想幫皇叔分憂?那等你喫完了,我們就去御書房陪你皇叔批閱奏摺吧!”

    沈梓慕眼睛一亮,忐忑地問道:“可以嗎?”

    “怎麼不可以?你是皇上,攝政王不過是替你受累,你雖然還小,但將來總要親政的,早點跟你皇叔學着處理政務是好事,攝政王看到你如此上進,會感到欣慰的。”

    說這話的時候,楚今昔特別留意地觀察着成公公的臉色,但成公公就像沒聽到似的,臉上一如既往地掛着謙和卑微的笑。

    趙長越正埋首批閱奏摺,聽到殿外成公公高聲唱道:“皇上駕到,太后娘娘駕到。”

    擡頭就看到楚今昔已經帶着半人高的沈梓慕進來了。

    趙梓慕怯生生喊了聲:“皇叔。”

    楚今昔帶着笑臉,熟稔地問道:“王爺可用過午膳了?”順手把剛纔喫剩的兩碟小喫放到了桌上。

    趙長越看也沒看喫的,只是瞟了楚今昔一眼,沒有了濃重的妝容,倒是順眼多了。

    “皇上和太后怎麼過來了,不用午睡麼?”

    “想着王爺夙心夜寐爲國事操勞,哀家哪睡得着?皇上是大榮的君主,卻要將大榮的重擔壓在王爺一人身上,因此心中不安,哀家便帶着他過來了。皇上雖小,卻能體恤旁人,實在難得。王爺批閱奏摺時,就讓他在旁邊幫忙磨墨,也好親身體會一下王爺的不容易,您看可好?”

    語氣柔和輕緩,神情有些討好卻不卑微,這處處是在爲他着想的姿態,讓人如何拒絕?

    “很好,皇上如此上進,本王很是欣慰。”趙長越看着趙梓慕,還沒有桌子高呢,字也沒認幾個,這麼小的孩子,能有什麼心思?大半是太后的藉口,想來找事的,他對趙長越招手,“皇上,過來,磨墨有奴才伺候,你坐在本王身邊看着便好。”

    趙長越又繼續拿了摺子看,半晌見楚今昔還杵在那兒,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便道:“太后隨意。”

    楚今昔笑眯眯地道了謝,走到趙梓慕旁邊坐下,龍椅寬大,坐了三個人也不顯擠。然後她手一伸,就拿起趙長越已經批閱的奏摺,翹着二郞腿翻閱起來,繁體字認起來有點費勁,不過他的批示簡潔明瞭,條理分明,行雲流水,煞是好看。

    “攝政王辦事效率挺高的啊,一會功夫就批閱了這麼多。”

    酸溜溜的恭維話,趙長越並不放在心上,“本王代理朝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些對本王來說再簡單不過了。”修長的手指在奏摺上蛇走游龍。

    趙梓慕盯着趙長越寫字,似乎很感興趣。

    楚今昔翻了個白眼,他這麼優秀,豈不顯得自己和皇上多餘?一本一本翻閱着,想着能不能找到他的疏漏之處,也好顯示一下自己這個太后的不凡見解。

    可是看着看着,就眼皮發沉,不一會兒就歪到扶手上,睡過去了。

    等楚今昔從香甜的美夢中醒來,睜開朦朧睡眼的時候,看到西斜的日光投在地上的影子,心中一驚,大叫一聲:“糟了!”她怎麼就睡過去了,趙長越不會對小皇帝下毒手了吧?

    她猛地坐了起來,看到旁邊處一大一小兩雙眼睛齊齊地看着她。

    “母后,你醒了?你看,皇叔教我寫的字!”趙梓慕一臉驕傲地舉起一張紙給她看,等着她誇。

    看到小皇帝還好好的,她鬆了一口氣,點點頭,“真棒,繼續用功。”才五歲的孩子,正是好學的時候,得給他找個啓蒙老師教導。趙長越是肯定不想皇上好學上進的,那樣他纔可以一直把持朝政。可能也是被這孩子纏得沒辦法才教他寫了他名字裏的一個“慕”字。

    看趙梓慕一臉高興的樣子,她也不忍心打擊他的積極性,“皇上第一次寫字,就寫得這樣好。要不母后給你找個老師,好好教你?”

    趙長越頭也不擡地說:“何必那麼麻煩?只要皇上肯喫苦,以後本王教他。”

    切!司馬昭之心。楚今昔腹誹,口中卻道:“王爺本就政務繁忙,哪裏有那個精力呢。這事就交給哀家吧……”這時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嚕嚕叫起來。

    “太后是夢到豬蹄子被人搶了?”趙長越扔下一本批好的摺子,陰陽怪氣地問道。

    剛纔做夢確實啃豬蹄來着,她心虛地擦着嘴抱怨道:“怎麼也不叫醒哀家?”

    “叫了,可是你說不喫掉一頭豬是不會罷休的,這麼餓嗎?”趙長越眼含嘲諷,打呼嚕,流口水,說夢話,這女人還真是……一言難盡!

    真是丟臉啊!說夢話這個真是個大毛病,幸好只暴露了自己是個喫貨。

    “沒……沒有!”可是肚子又響了起來,實時上演着什麼叫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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