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茹煙?”慶陽公主炸了毛,“柳燼,你說話也好歹要過過腦子,怎麼就你家茹煙了,小芷和你成親的日子還沒定下來呢,就在這兒套近乎。”
柳燼樂呵呵地指着紅着臉的林茹煙,道:“殿下看看茹煙這個樣子,覺得我這個近乎套的對不對?”
慶陽公主也知道點人事了,一見林茹煙羞答答的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又不是真的不懂事,嘴上說着討厭柳燼,心裏頭卻還是很關心柳燼的,只是總覺得林茹煙好端端的一個人,要嫁給柳燼這種不全之人,怪可惜的,這才越發對柳燼惡聲惡氣。
饒是如此,看到柳燼傷成這個樣子,慶陽公主還一大早去獵山雞給柳燼補身子呢。
“我不跟你鬥嘴,”慶陽公主哼道,“你趕緊好起來,我還想回盛京去呢,現在因爲你耽擱在這裏,這不知道誤了我多少事。”
“你能有什麼事?”
柳燼立馬警惕起來,慶陽公主好動,以前待在篁園中,哪怕生病了,也要拖着宮婢去園中各處走走看看,這若是到了盛京,又不在宮中,沒了人管束她,她還不得翻了天。
再聯想到那日夜裏與慶陽公主同行的陌生男子一行人,柳燼的警惕心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你好生在這裏待着,咱們過幾日就啓程回盛京,回盛京之後,還請公主殿下安生一些,可別到處亂跑惹禍。”
“柳燼,你說話可要憑良心!”慶陽公主氣哼哼地道,“我惹什麼禍啦?我只是想着早一些回去,早一點幫小芷把藥堂和胭脂水粉操辦起來,還得操心你們的婚事……”
慶陽公主掰着手指頭一一數了起來,倒不像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公主,而像是個老媽子了。
柳燼忍俊不禁,嘆息着搖搖頭,轉頭看着林茹煙笑靨如花,嘴角越發翹了起來。
“大人,”林茹煙回眸,“慶陽特地爲大人獵的山雞,這雞湯放涼了可就不好喝了,大人趁熱喝了吧。”
說罷就親自接過東珠手中的碗,喂柳燼喝湯。
慶陽公主不耐煩看二人溫情,聽韓淑妃要走,急忙出來送行。
韓淑妃一走,慶陽公主倒是安分了許多,也不再對柳燼惡語相向,天氣晴好,就領着幾個人往林子裏鑽,野兔野雞野木耳野蘑菇野菜的,帶回來好多,衆人晚上就喫這些野味。
不過兩天功夫,柳燼就能下牀起來走動了,江雲知一個勁兒地讚歎。
“再沒見到像柳大人這樣的人了,”他一臉驚異,“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這麼快就能下牀走動了。”
柳燼笑道:“還不曾跟江大人道謝呢,我能這麼快起身,多虧了江大人的醫術高明。”
江雲知很是不好意思地笑道:“柳大人快別說這樣的話,其實我並沒有出什麼力,全是小芷……哦,不,全是柳夫人的功勞。”
柳燼察言觀色,一眼就看出江雲知所思所想,他笑了笑,只當不知道:“話雖如此說,但若是沒有江大人後頭的悉心醫治,我也不會好得這麼快。”
慶陽公主打獵回來,聽得不耐煩,鞭子往小篆手中一丟,哼道:“行了行了,你們兩個人就不要互吹互捧了,柳燼既然好了,那就趕緊收拾收拾回盛京吧。”
江雲知有些怕慶陽公主,給慶陽公主行禮之後就匆匆退去。
慶陽公主瞥了江雲知的背影一眼,蹙蹙眉頭:“總覺得這個人有些怪,喂,柳燼。”
頓了頓,慶陽公主頗有些不自然地道:“我看到你養的那些私兵了,你到底想做什麼?從前在宮中時,你私底下開錢莊被我抓住了,我也就睜一隻眼閉只一眼,反正世人都愛財麼,可養私兵卻不是一件小事。”
“尤其你現在這個身份,若是被人發現,你有十個腦袋也不夠補償的。”
柳燼靠着牀欄,似笑非笑地道:“公主殿下以爲我要做什麼?”
慶陽公主盯着柳燼看了半天,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你要謀反麼?我看不像,你一個無根之人,謀反做什麼?還是說,你跟我哪個哥哥暗地裏勾結?”
慶陽公主掰着手指頭數了一遍,又搖了搖頭:“這還用想嘛,現在我只有四哥哥跟五哥哥了,四哥哥肯定不能繼承大統,這東宮之位就只能是五哥哥的了,既然如此,五哥哥何須搞這些小動作,柳燼,你說,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柳燼道:“公主殿下,你覺得我想做什麼?如果沒有這些私兵的話,公主殿下怕是早就被人擄走了,殿下現在卻要興師問罪?”
慶陽公主瞪大了雙眼:“不會吧,柳燼,你不要說你養私兵是爲了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怎麼會信你這套鬼說辭!”
她忽地又叫起來:“我明白了,怪不得你要開錢莊呢,原來你是要拿這些銀子來養私兵呢,柳燼,你就折騰吧,總有一天,你要把自己的腦袋給折騰進去!我看,到那個時候還有誰能夠救你!”
慶陽公主氣急敗壞,在帳中走來走去:“我看這樣吧,你趕緊叫這些人喬裝打扮,分批次去武嶽觀找我外祖父,讓他們投在我外祖父軍中,一來保全他們的性命,二來也能給他們掙個前程,至於你,以後還是老老實實做你的千戶和總管去吧。”
說罷,慶陽公主轉身就走,一隻腳都踏出去了,又收了回來:“你若是爲了我,其實大可不必這樣子,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處理,現在他找不到紫陽老妖道,大概不會再起害我的心思了。”
“過幾年,等事情平穩下來,我就帶着母妃去我的封地,一輩子再也不回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