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姨娘氣得渾身發抖,這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野丫頭竟然敢這麼辱罵她!
她是什麼身份,林茹煙還沒進柳家門,就能在她跟前耀武揚威,等進了柳家,她還有立足之地嗎!
連原先張貴妃身邊的蘭翠都不能將她如何,一個家都散了的林茹煙,她會放在眼裏麼?
辛姨娘冷笑一聲:“於大姑娘一個沒出閣的姑娘家,最好還是不要插手別人家的家事,省得傳出去不好聽。”
話是對於平兒說的,眼睛卻是看着林茹煙的。
櫻桃衝出去就要和辛姨娘吵架,被林茹煙給叫回來了。
“你是我的大丫頭,和一個姨娘吵架,叫別人看着不像。”
一句話差點把辛姨娘給氣死。
“辛姨娘,我看這辛夷染是開不下去了,你把這幾天從辛夷染賺來的銀子收攏收攏,過幾日估計會有人上門來討要公道了。”
林茹煙說完,就對來旺吩咐道:“來旺,你是咱們府上的二管事,福祿不在,你就得撐起這個門面來,辛姨娘這裏沒有個主事人,看着不像話,你留下來幫幫忙,幫着把鋪面收攏起來,別叫外人欺負了辛姨娘。”
來旺笑呵呵地應下了,領着小廝和粗使婆子就踏進了辛夷染。
吳大娘子等人自然不肯讓,林茹煙哼了一聲,霎時間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辛姨娘,你就真的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嗎?你可別等着大人回來和你算賬,大人的脾氣,你應該比我清楚。”
她揮揮手,不耐煩地道:“來旺,我就把辛夷染交給你了,若是有人敢阻撓,你便叫了人牙子來,把這些刁奴都給賣了!包括,辛姨娘。”
辛姨娘全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望着林茹煙:“你、你說什麼?你要把我給賣了?”
“我賣不得麼?”
林茹菸嘴角含笑,嘆了口氣道:“辛姨娘,我勸你還是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吧,你不過是個妾室,正如於大姑娘所言,我想發賣你就發賣你,根本不需要和任何人打招呼。”
她說完轉身就走,吩咐趕車的小廝去濟慈堂。
辛姨娘這裏搞定了,她的胭脂水粉店也要儘快開起來了。
東風樓上的幾個人收回了頭,面面相覷。
“好一朵帶刺的玫瑰花!”
大殿下撫掌而笑,指着離去的馬車道:“怪不得柳燼會被她收了心,這姑娘生得貌美,又有手段,男人見了豈能不心動。”
身旁二殿下心中一動,忽地道:“皇兄何不娶了這女子?反正她與柳燼還未成婚,算不得夫妻,皇兄本就爲了大周大晉聯姻而來,娶誰不是娶?”
大殿下收了笑容,似笑非笑地望着二殿下:“二弟快收回這句話吧,我聯姻娶一個罪臣之女,算怎麼回事?聯姻聯姻,自然是要娶了大晉皇帝的女兒纔算。”
大殿下一伸手,朝着遠走的馬車指了指:“她,也會是我的。”
朗格哈哈大笑:“大殿下說的對!到那個時候,大殿下有多少美人求不得!”
兩個人撫掌而笑,卻沒發現身旁的二殿下一臉冷若冰霜。
林茹煙圍着長安街逛了一圈,買了很多小玩意兒,回到府中,慶陽公主已經在明德堂等着她了。
一見到林茹煙,慶陽公主的臉就拉長了:“你怎麼出去也不叫着我,我都快在府裏悶死了。”
見到林茹煙送給她的小玩意兒,慶陽公主又眉開眼笑了:“算你有良心。”
她一邊擺弄着手中的小玩意,一邊指了指梅院的方向,笑道:“你今天真是好威風啊,何蓮房來找我串門,把事情都說了,她還說等辛姨娘回府,她也要找辛姨娘要錢呢。”
林茹煙蹙蹙眉,道:“何蓮房不是什麼好人,你呀,別到時候被她坑了去,最好還是離她遠一些。”
慶陽公主撇撇嘴,長嘆一口氣道:“我只是同情柳燼,辛姨娘給柳燼惹了禍,朝堂上的人肯定會藉機彈劾柳燼。”
她忽地重重砸了一下桌子,恨恨地道:“這個辛姨娘,拖出去把她千刀萬剮都不解恨!”
“何苦呢?”
林茹煙拉過她的手,仔細看,都紅了。
“大人對辛姨娘自有主張,你不用爲他擔心了,倒是你,接下來要忙起來了。”
慶陽公主詫異道:“我有什麼好忙的?”
林茹煙莞爾一笑:“辛夷染關門了,盛京之中的胭脂水粉店還有哪一個能跟辛夷染相提並論的?此刻不正好是我們開胭脂水粉店的時候嗎?”
慶陽公主眼睛一亮,撫掌讚道:“妙!小芷,你說的對,咱們得儘快把點鋪開起來,正好趕在你大婚之前!”
店鋪都是一早就按着林茹煙和慶陽公主的吩咐重新佈置過了,二人也不用去選什麼良辰吉日,將府中上上下下的丫鬟婆子、柳燼的妾室美人全都叫了來。
胭脂香粉等物也是早就裝好了的,都堆在了明德堂的庫房內。
林茹煙一聲令下,丫鬟婆子們就將這些東西都裝上了車,浩浩蕩蕩趕往長安街。
開店鋪總要有個名字,慶陽公主把這事攬到了自己身上。
“我總歸要進宮去請安,我去求父皇,父皇的字寫的最好。”
林茹煙不同意:“你不能去,你知道……你知道皇上他……”
有些話她不能說的太明白,但慶陽公主總歸要知道的。
慶陽公主面上籠着寒紗,眼底的苦澀一閃而過:“小芷,你不用說了,我什麼都知道的,但他總歸是我父皇,我做不到對他視而不見,總要去問候一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