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瑄不是說已經聯繫上了舊部嗎?
他信誓旦旦地說不用擔心,他的人解決那些刺客綽綽有餘。
這……這好像和拓跋瑄說的不大一樣啊。
果然不能相信拓跋瑄。
萱兒說還是拓跋赫說話比較靠譜一點,從前林茹煙將信將疑,現在纔算是信了萱兒的話。
“你們到底多少人?”
郎啓知道林茹煙算不上外人,便掰着手指頭數給林茹煙聽:“渡口這有二十一個,大殿下和二殿下帶走了二十五個。”
再加上徐掌櫃的人,六十個按理說也應該夠了的,怎麼就能說人手不夠呢?
可郎啓卻一再搖頭:“夫人,沒接到信號,我們不能擅離職守。”
林茹煙急了:“要什麼信號?”
郎啓見林茹煙急得臉都紅了,便把拓跋瑄原先的計劃和盤托出。
原來拓跋瑄接到消息,五殿下拓跋垣分了兩撥人突襲他們。
一撥人會在山谷埋伏,這一撥是要刺殺拓跋瑄二人的,人數較少,但都是精良好手,尤其善於弩箭。
另外一撥人是來劫持林茹煙和陸庭萱的,但卻不知道在哪裏埋伏着。
拓跋瑄便把人手也分成了兩撥。
一撥去接應兩個孩子,並守在渡口,防止有人來襲。待看到拓跋瑄發信號,便表明林茹煙一行人安全過了山谷,郎啓就會帶着人去接應。
另外一撥在暗中護送林茹煙等人過山谷,倘若林茹煙等人過了山谷還無事,拓跋瑄便會帶着人摸上峭壁,從背後突襲五殿下的人。
但拓跋瑄沒算到五殿下的人這麼着急,竟然還沒過山谷就發動突襲,而且突襲的人數衆多,個個都使出了殺招,徐掌櫃等人招架不住,拓跋瑄迫不得已才現了身。
郎啓聽了林茹煙的描述,神色終於鄭重起來:“不對勁啊,按照我們得來的情報,五殿下派出的人,一撥人是要刺殺大殿下和二殿下,另外一撥是要擄走夫人和公主,按理說,突襲夫人的這一撥人不會下殺招啊。”.七
“會不會搞錯了?”林茹煙也隱隱地覺得不對勁,“也許埋伏在山谷裏的那一撥人才是劫持我的……”
她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當時在山谷裏,她還很納悶爲什麼那羣人看到她們只有四個弱女子卻遲遲不動手,還眼睜睜地放過了她們。
如果情報是真,那就說明埋伏在山谷裏的人的確不是衝着她們去的,而是衝着拓跋兄弟二人去的。
在山谷之前的那羣人才是衝着她們去的。
可他們又爲什麼會使出殺招呢?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緣故,那羣人不是大週五皇子拓跋垣的人。
林茹煙趕緊催着郎啓帶人去看看:“快去吧!你若是再不去,估計就來不及了!”
郎啓也鄭重起來:“那這裏……”
“這裏留兩個人就成了,你不用擔心我們,若真的有問題,我們自己會躲起來的。”
郎啓便一揮手,將他們的二十五人帶走了,留下來的幾個人都是徐掌櫃安排的。
林茹煙心急如焚,她一路上都覺得不對勁,果然在這裏出了岔子,早知道就緊緊地拉着萱兒的手,不和萱兒分開一步了。
奶孃陳秀娥接過去餵了一會兒奶,小長安還是哼哼唧唧地不肯睡,不管陳秀娥怎麼哄都不管用。
林茹煙便抱了過來:“江邊風大,把窗子關了吧,你去哄如意去,這裏就交給我。”
徐掌櫃安排了兩艘船,每艘船都很大,屋子也相對大一些。
林茹煙所住的屋子格外大,被用屏風隔成了兩間。
她帶着小長安睡在裏頭,外頭就讓陳秀娥帶着如意,還有芭蕉和櫻桃睡。
擔驚受怕地趕了一天路,林茹煙也有些抵擋不住疲乏,加上還沒有出月子,她這腰腿都很酸,雖然還擔心陸庭萱等人,卻還是抱着小長安漸漸睡過去了。
說來也奇怪,小長安在自己孃親的懷中很快就不哼唧了。
芭蕉進來看了一會兒就退出去了。
高嬤嬤已經燉好了湯水,知道林茹煙還睡着,就沒讓芭蕉叫她,先給陳秀娥喝了一碗湯,剩下的還煨在小爐子裏。
櫻桃很有些擔心:“嬤嬤,怎麼公主殿下他們還沒過來啊?”
按理說,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天都擦黑了,到底什麼消息也該傳個信兒了。
高嬤嬤也擔心着呢:“再等等,這裏終究不是大周的地盤,那大周的五皇子不會派很多人的,咱們這邊的人也不少呢。”
站在甲板上的王元忽然睜開了雙眼,神情也格外嚴肅:“噓。”
他一出聲,衆人就都緊張起來。
“出什麼事兒了?”
王元低聲道:“有人在朝這邊來,人數還不少。”
櫻桃驚喜地叫道:“是不是公主殿下?”
王元搖搖頭:“還不太清楚,嬤嬤,你先帶着她們進船艙守着夫人和小公子。”
高嬤嬤不敢大意,趕緊和櫻桃幾個人進了屋子。
王元把剩下的幾個人都召集到了一起,命人立刻吹滅船上的燈火,將兩艘船駛離渡口,停在了江中間。
將將做好這一切,渡口就來了一羣高舉着火把的人馬。
一個人大聲指着江中間的大船,大喝道:“人就在那兒!”
“兄弟們抓活口!”
船艙裏的人早就聽到了外頭的動靜。
不知怎地,兩個小傢伙也開始哭起來。
衆人手忙腳亂地哄好了兩個小傢伙,就感覺到船身緩慢動了起來。
王元衝進了船艙,衝着林茹煙拱了拱手:“夫人,來的這羣人不是大周的,是京城中羽林衛的,我已經叫人開動船隻了,江水湍急,他們若是沒有船隻,一時半會兒就只能在岸邊跟着咱們了。”
林茹煙沒想到顏慎行的人會來的這麼快。
她握緊雙手,在屋中來回踱步:“咱們走了,那萱兒他們要怎麼辦?”
顏慎行勢必要得到萱兒,萱兒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如果再被抓回去,那顏慎行肯定不會好心等太久,會立即把萱兒殺了煉丹。
王元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道:“殿下早有吩咐,一切以夫人和小公子的安危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