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林茹煙林燼 >第658章 狠心
    未央宮的正殿朱門被緊緊地關着,大殿中紅燭搖曳,給這昏暗染上了幾縷飄飄搖搖的紅。

    皇后趴在地上,手掌心嵌入了一塊碎瓷,殷紅的鮮血汩汩而出。

    魏廷椿一腳踏上去,狠狠地碾了幾下,皇后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被魏廷椿一巴掌打過去,將那慘叫聲給截斷了。

    “娘娘,識時務者爲俊傑,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就算不爲自己想,也要爲你兒子想,更要爲你那寶貝孫子想啊。”

    皇后猛然擡起頭來,淒厲的呵斥猶如地獄惡鬼:“你說什麼?孫子?”

    “恐怕娘娘還不知道吧,淳于寶慶肚子裏已經有了你兒子的種兒了,我尋太醫給她摸過脈了,太醫說,是個男胎。”

    魏廷椿抖了抖袖子,一柄小巧的菱鏡從她袖子掉落,“啪”的一聲落在了皇后跟前。

    “娘娘還認得這面鏡子吧?這是你賜給淳于寶慶的,哼,大皇子歸途中迷上了大秦陸庭煜的皇后林茹煙,把淳于寶慶給忘到了腦後,逃命的時候甚至都不管淳于寶慶了,唉,可憐繡戶侯門女啊,差點就淪落煙塵之地,虧得我叫人去尋來了。”

    淳于寶慶背叛拓跋瑄轉投五皇子的事情,皇后早就從密信得知了,她對淳于寶慶恨得牙根癢癢,恨不得親手掐死這丫頭,根本就不在乎淳于寶慶的死活。

    可若是淳于寶慶肚子裏有了大皇子的孩子,那可就不一樣了。

    皇后眼神微微黯淡下來,轉頭一想,等大皇子登基之後,什麼樣的世家小姐找不到?將來有的是人給大皇子生孩子,淳于寶慶算什麼東西!

    皇后登時就冷笑了起來:“哈哈,魏廷椿,你以爲用一個賤女人和她肚子裏的賤種,就能挾制住本宮?你做夢去吧!你和拓跋垣有什麼區別,就是一丘之貉!一個處心積慮想要從他父皇那裏拿到玉璽和虎符,一個費盡心機想要從本宮這裏要到鳳印,哈哈哈,結果卻什麼都拿不到!我兒是不會說出虎符在哪兒的!你去告訴拓跋垣,叫他死了這條心吧!”

    皇上之前有意立大皇子爲太子,所以另一半虎符在大皇子手中,這也是拓跋垣爲何不敢明面硬抗大皇子的緣故。

    如今他將大皇子軟禁在宮中,大可以折磨大皇子,要大皇子拿出另一半虎符來,拿不出來也沒關係,殺了了事,關鍵是那玉璽的下落,沒有玉璽,拓跋垣就無法名正言順地登上皇位。

    除了皇上,這宮中知道玉璽下落的,最有可能的人選便是皇后和大皇子了。

    皇后說的對,魏廷椿還真的不敢殺了皇后,頂多是折磨她罷了。

    “皇后真是好狠的心啊。”

    魏廷椿冷麪寒霜,眼底滿是譏諷:“娘娘竟然連自己的孫子都可以不要,那我還能說什麼呢?只能祝娘娘好運了。”

    皇后警惕起來:“你……你什麼意思?”

    “來人吶,傳我的話。”

    魏廷椿笑眯眯地望着皇后,道:“娘娘肝火旺盛,太醫囑咐了娘娘要靜養,要清心寡慾,從今日起,娘娘的一日三餐都只准奉上清粥小菜,何爲清粥小菜,想必不用本郡主說個明白吧?”

    宮人們都是慣會看眼色的,這清粥小菜是什麼意思,宮裏的人都懂。

    以前皇后娘娘不順心的時候,也這麼罰過底下的嬪妃們,有一次叫賢妃娘娘吃了將近一個月的清粥小菜。

    那清粥是真的很“清”,一碗水裏頭只有幾粒米,都能照出人影來,小菜也是幾塊醃蘿蔔,一日三餐都是如此,等一個月過後,賢妃瘦得彷彿一陣風都能吹倒。

    對還算親近的賢妃尚且如此,皇后對尚德夫人等就更沒有個好臉色了。

    不過尚德夫人孃家硬氣,從來不服皇后的管教,皇后也不敢真的對尚德夫人怎麼樣,肚子裏憋了氣,回頭還得發泄在賢妃娘娘身上。

    誰能想到不可一世的皇后會有一天也喫上這清粥小菜呢。

    魏廷椿走後,王德發回來一聽說這事兒,就蹙了眉頭,吩咐底下人,道:“郡主雖然說只給娘娘清粥小菜,可咱們不能真的照着郡主的話做,吩咐下去,只叫娘娘夜裏這頓晚膳上清粥小菜,其他一律照舊。”

    太監小陳子吞吞吐吐地道:“公公,咱們這麼做,要是叫郡主知道了,怕是要罰咱們了。”

    “你怕她?”

    王德發瞪大了雙眼,嚇得小陳子一個勁兒地搖頭:“不怕不怕。”

    “哼,一個亡國的郡主,有什麼可怕的?”

    王德發冷笑了幾聲,也不知道尚德夫人爲何這麼怕這魏廷椿,似乎還被魏廷椿給挾制住了,有時候甚至還到五皇子跟前來爲魏廷椿說話。

    而五皇子近來也很聽魏廷椿的話,並且越來越狂躁了,莫名其妙地非要找那個大秦來的林茹煙和陸庭萱,甚至還想出了那樣毒辣的法子……

    王德發想起大騾子山的事情,就不由得心裏一緊,這根本不像是五皇子的作爲啊。

    可是這兩個月來,五皇子發瘋的時候越來越多,昨兒個夜裏,五皇子又瘋了起來,叫嚷着要找魏廷椿,魏廷椿一時沒到,五皇子竟然發狂殺了兩個宮女。

    魏廷椿匆匆而至,也不知道給五皇子吃了什麼東西,五皇子就立刻安靜下來,甚至對着魏廷椿百依百順。

    等到今日五皇子又變成了從前那個處變不驚溫和有禮的五殿下了,他似乎不記得昨日在魏廷椿跟前是如何像狗一樣順服的,甚至還對魏廷椿此人十分厭惡,恨不得殺了魏廷椿……

    這種種異常表現,由不得王德發不心驚。

    難道飛雲郡主給五皇子下了蠱?

    可是飛雲郡主又不是惠南國的人,魏家跟惠南國也沒什麼瓜葛,飛雲郡主一個閨閣女兒家是如何學會給人下蠱的?

    王德發百思不得其解,他曾經想求杜神醫去瞧瞧,可杜神醫架子大得很,根本請不動,韓院判又說不擅長此事,無法相看,一來二去,五皇子的瘋病就越來越嚴重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

    王德發沉吟起來,忽地便想起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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