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華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方纔尚德夫人發瘋,被拖進和合軒泡藥浴,還又打人又罵人,樣子跟瘋子也差不多。
春良媛爲了給尚德夫人鍼灸,還被夫人打了一巴掌。
九姑娘一看就急了,也不知道用銀針紮了尚德夫人哪裏,尚德夫人竟然一下子就昏睡過去了。
等泡藥浴的時辰一到,九姑娘就叫人將尚德夫人給關起來。
宮女們不敢,九姑娘就來跟五殿下說。
明華當時死勸,可九姑娘愣是要來找五殿下。
明華心都涼了。
九姑娘這好不容易纔被封了良媛,還沒侍寢呢,要是因爲這件事情得罪了五殿下,豈不是會被打入冷宮?
她可不要跟着去冷宮伺候!
“良媛,您怎麼還要關尚德夫人啊!難道您非要跟五殿下對着幹嗎?”
“誰說我要和他對着幹了?”林茹煙找回了點精氣神。
既然拓跋垣挑明瞭說,那她就照着拓跋垣說的去做。
治好尚德夫人,從魏廷椿那裏拿回旨意,他們之間就兩清了。
“把尚德夫人關起來,正是五殿下的意思。”
“啊?”
明華更糊塗了,尚德夫人可是五殿下的親孃啊,五殿下竟然允許良媛把尚德夫人給關起來?
這是不是說明,五殿下極度寵愛她家良媛啊?
明華美得嘴巴都快扯到耳朵根兒了,她立刻趾高氣揚地去吩咐那些小太監們照做。
“良媛,咱們要把尚德夫人關到哪兒啊?”
“建德宮。”
“可是……”明華面有難色,“建德宮只有前殿後殿,後殿年久失修,前殿現在住着飛雲郡主呢……”
“把魏廷椿挪到後殿去。”
明華再次懷疑自己的耳朵,她看了看御書房的方向,小心翼翼地道:“良媛,你做這些事兒,五殿下知道嗎?他會同意嗎?”
林茹煙一個眼刀掃了過去:“當然同意!五殿下親口告訴我,隨我處置魏廷椿。”
明華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發達了發達了,她跟對主子了!
萬萬沒想到啊,她家良媛這麼受寵愛,這還沒被五殿下寵幸呢,五殿下就爲了良媛,要處置和親的飛雲郡主了。
明華忽然想起來了,當初大家都說五殿下是爲了春良媛才把飛雲郡主關進了冷宮,其實那會是飛雲郡主先爲難九姑娘,五殿下才生氣的。
所以從一開始,五殿下喜歡的就是她家良媛嗎?
明華美滋滋的,恨不得立刻就繞着皇宮跑一圈,告訴宮裏的每個人,她家良媛有多受寵。
哼,她得抓緊告訴良媛,趁着現在五殿下盛寵優渥,趕緊懷上個一男半女的,等五殿下登基之後,就憑着身懷有孕,良媛最起碼也能封妃。
到時候,她可就是宮中的紅人了。
看着明華走路生風的樣子,林茹煙真是很無語。
這丫頭喜怒都擺在了臉上,王德發當初是怎麼看走了眼,竟然叫這丫頭來監視她,是太小瞧她了嗎?
她身邊一個丫頭都沒有,那日被關進建德宮的時候,魏廷椿以爲自己很快就會被放出去,什麼都沒帶,後來尚德夫人偷偷送了些東西進來,魏廷椿這日子過得也有滋有味的。
直到魏延領着人出宮去,再也沒能回來,魏廷椿的日子才真正難過起來。
現在她身邊只有高老頭一個人,而高老頭恨不得能剝了魏廷椿的皮,自然不會對魏廷椿有好臉色。
魏廷椿本來就夠難受的了,誰想竟然會被人趕進後殿來。
她在後殿中大吵大鬧,吵嚷着讓高老頭找人理論去,高老頭垂手站在門邊,面無表情地看着魏廷椿:“郡主還是忍耐一些吧,聽說這是五殿下吩咐下來的,我一個外來的侍衛能怎麼辦?”
“我不信!”
魏廷椿歇斯底里地砸着屋子裏的東西,這屋子裏本來就沒有什麼擺設,被她這麼一砸,更是滿地狼藉,連最後用來喝水的茶杯也不剩下一個了。
“你去找拓跋垣,問問他還想不想舒舒服服地當皇帝了,叫他現在就來接我出去,否則的話,有他好受的!我會叫他生不如死!”
高老頭蹙了蹙眉:“我出不去,前殿住進來了個人,建德宮外頭有人把守,我現在和郡主一樣,哪兒都去不了。”
魏廷椿精巧的一張臉變得無比猙獰:“誰?誰住在前院!”
“是尚德夫人。”
魏廷椿搖了搖頭,歇斯底里地喊道:“不可能,這不是真的,尚德夫人是他親孃,是馬上要做太后的人,怎麼可能被關進建德宮?高老頭,你是不是在騙我?你要想清楚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沒有我庇佑你的話,你早就被拓跋垣的人找去殺了!和你的那些鄉親們一樣,曝屍荒野,被畜生們啃食……”
“閉嘴!”
高老頭紅了雙眼,怒瞪着魏廷椿:“你還有臉說?若不是你,我和我的鄉親們還好好地活着呢!魏廷椿,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收留我,是想讓我做個人證,將來你和拓跋垣一旦有了齟齬,就把我推出去威脅拓跋垣!”
魏廷椿怔了怔,忽然癲狂大笑:“哈哈哈!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是,是我讓拓跋垣下令殺了你們,那又如何?你們的命如同螻蟻一般卑賤,能爲了我死,死了能有那麼一點用,是你們的幸運,你們還得感激我纔是!”
高老頭死死地握緊了拳頭,他的刀早就被收走了,他也答應過林茹煙,此刻不會動手,否則的話,他肯定衝上去掐死這個毒婦!
“是我給了你們這羣螻蟻一個機會,讓你們能做一個有用的人,高老頭,竟然你的鄉親們都不在了,那你是不是應該替他們謝謝我?我也不要求你做別的,你現在就去找拓跋垣,把我之前說的話告訴他,事成之後,我賞你白銀千兩,並放你出宮,如何?”
高老頭依舊怒目圓睜,一聲不吭。
魏廷椿嘖嘖道:“嫌少?那就再賞賜你良田百畝!”
“魏廷椿,你省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