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姿勢很不好寫字,寫出來的字像灑在紙上的蝌蚪,湯雲安恨恨摔了手裏的筆,扭頭看向餘朗,後者正雲淡風輕地坐在沙發上看文件。
看文件,又看文件,文件纔是你的真愛對嗎?
心中的怨念傳不過去,湯雲安氣鼓鼓地瞪了好一會兒也沒效果,最後不怎麼情願地開口:“喂。”
餘朗擡頭:“有事?”
湯雲安晃晃屁股,毛茸茸的尾巴就跟着他動作一起擺動,裙子堪堪遮住大腿,露出大片細膩白皙的肌膚。
餘朗聲音冷了,聽上去咬牙切齒的:“你有事嗎?”
“你就真的罰我寫檢討,”湯雲安衝餘朗揚起那張沒寫多少字的紙,眼裏有懷疑也有期盼,“這個姿勢寫字好累,能不能你笑什麼?”
“累的是你,又不是我,一千字檢討趕緊寫。”
“我想起來了,”湯雲安一拍腦袋,“是因爲我之前也讓你寫檢討嗎,但我只讓你寫一百字啊,而且你只要主動抱我,連檢討都不用寫,爲什麼現在我就要寫一千字?”
這控訴聲聲泣血,但餘朗明顯被這句話引出了不好的回憶,繃緊了原本還有幾分笑意的嘴角:“以前?”
“你還敢跟我提以前?”
這句話裏包含的東西太多,湯雲安被餘朗的眼神嚇到,不敢再多說什麼,繼續轉身寫他的檢討。
餘朗沒給他凳子,他只能彎腰趴在桌子上寫,這會兒更是貼着桌子,過短的裙子根本就遮不住旖旎風光,但湯雲安那裏還敢在意這些,飛快下筆,只求趕緊寫完。
這一幕落在餘朗眼裏別有風味,他鬼使神差地走到湯雲安旁邊,盯着那兩個最圓潤的地方,然後伸手在上面拍了一下。
湯雲安直接被拍蒙了,周身籠罩的熟悉氣息,再加上突兀的觸碰,幾乎瞬間讓湯雲安起了反應。
湯雲安羞憤欲絕,平時說說騷話也就算了,但一遇上真的,哪裏還有平時的狂妄勁。
“寶貝,”餘朗貼着他的耳朵問,“這是什麼?”
餘光瞄到餘朗某處,知道不只是自己一個人丟臉,湯雲安心情突然就好了,把偷工減料的檢討摔到餘朗懷裏,腳底抹油準備溜進浴室。
然後被餘朗攥住了手腕:“一起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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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來的很快,前一天晚上湯雲安還在跟林哲吐槽自己緊張地睡不着覺,下一秒就被餘朗攬在懷裏,等他再醒來,婚禮的準備工作已經開始。
在服裝師的幫助下湯雲安換上了大紅的長袍,胸口用金色絲線繡着複雜的花紋,整個人看上去格外喜慶。
看到餘朗換好衣服的時候湯雲安眼睛都直了,他們的衣服都是相同的款式,但爲什麼餘朗穿上去就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好看呢。
趁着此時房間裏只有他們兩個,湯雲安用手機拍了好幾張兩人的合影,然後抓着餘朗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你聽聽,它跳的好快。”
餘朗樂了,攬過湯雲安親了一口:“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別擔心,”餘朗難得語氣溫和地哄他,“一切有我,不會有問題的。”
心裏所有的緊張和不安都被餘朗一一撫平,湯雲安少有害羞到不知該做何反應的時候,推着餘朗一起往門口走。
“快走吧,我們好像該出去了。”
這次的婚禮完全沒有任何隱瞞,餘家和湯家來者不拒,送出去的請帖也極多。
在其他人看來,與其說是婚禮還不如說是湯家跟承遠集團交好的表示,也是一場商業上的“聚會”,就算搭不上承遠集團,跟別家見見也是好的。
這樣的結果就是等待正式儀式開始的時候,一波接一波的人過來打招呼,餘朗遊刃有餘,湯雲安在一旁臉都快笑僵了。
大抵是他看上去真的有點慘,以至於餘朗在他耳邊提醒他:“不想笑就不笑了。”
湯雲安立馬收了笑,臉上的肌肉因爲僵持太久的動作突然變化,又是一陣猛烈的痠疼,讓他忍不住在心裏罵了句惡狠狠的髒話。
儀式開始,在古色古香的佈景中,湯雲安在司儀的示意下,坐在最遠處的亭臺中,看着餘朗用解字謎、猜謎語的方式朝自己走來。
負責出題刁難的當然是他的唯一指定伴郎——林哲,湯雲安能聽到遠處善意的笑聲,餘朗見招拆招,進展很快,卻在某個節點時突然慢了下來。
湯雲安有點好奇,顧及到自己旁邊還有還幾個攝像師,不能光明正大地看,只能偷偷裝作不經意地往那瞥。
林哲舉着一張紙,餘朗在低頭寫,湯雲安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丟出去一隻打探情況,然後聽到了有人小聲討論的聲音:
“英語聽力,伴郎這麼會玩的嗎?”
英語?
湯雲安懵逼了一瞬,再要去看的時候餘朗已經跨過了英語聽力這最後一層阻礙,帶着作爲信物的繡球花來接他了。
他望着餘朗帶笑的眸子,一時間失了神,覺得世間所有一切都比不上這一刻的美好。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流程裏沒有鬧洞房的安排,這意味着湯雲安能在屋子裏好好休息一會兒。
餘朗一進門就換上了平日的西裝,湯雲安知道他們的婚禮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又是關於商業的談判。
這哪裏是他們的婚禮,明明就是爲那羣商人搭建起來的聚會!
雖然知道他們這種的家族的婚姻都是這樣,湯雲安還是忍不住有點難過,嘴更是快了大腦一步:“能在這裏陪陪我嗎?”
餘朗整理衣袖的手頓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今天爸媽的朋友也來了,我得去見見他們,很快就回來了。”
“好,那你先過去吧。”
湯雲安看着餘朗離開,百無聊賴地癱在牀上,想找林哲聊天,結果那人正處於快樂喫席中,半天都沒回他。
就在這時,門突然開了,一個打扮時髦的男生走進來,好不客氣地打量湯雲安:
“阿朗娶得就是你啊,看上去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