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請了一天假去參加自己遠房表姐的婚禮,不僅快樂喫席還給餘朗帶了好幾盒喜糖,分給餘朗的時候還覺得班裏似乎有哪裏不對勁。
仔細看臉一遍才發現方陳的座位空了,牆上原本貼着一張班級名單,方陳的名字被人用黑筆塗掉了。
湯雲安懵逼了很久,試圖捋順這一切的關聯。
“想什麼呢?”
“方陳,”湯雲安指着方陳的空座位,思考了好久蹦出來一句,“他,他人沒了?”
餘朗難得露出一個笑容,對湯雲安道:“沒有,應該是準備轉學了吧。”
方陳早在開學的前一天晚上就知道自己會被通報批評,求着爸媽把所有東西都拿回家,死活不肯來學校。
這樣雖然沒什麼用處,但起碼不需要被那些人當面嘲笑。
“怎麼沒人告訴我?”
不對勁啊,這些人喫瓜已經自動跳過他了嗎,他明明也很喜歡看熱鬧的。
夏遠接話了:“先別抱怨啊,主要是昨天真的太震驚了,有些東西我自己都沒捋順,怎麼好意思發給你。”
“而且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趕回來看熱鬧嗎?”
湯雲安切了一聲,搬着自己的凳子坐到餘朗身邊,把自己目前爲止得到的所有消息整合了一遍,然後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之前那個在貼吧上買水軍罵你的,不會就是”
看到餘朗肯定地點點頭時,湯雲安霎時睜大眼睛,把方陳揪過來狠狠揍一頓的心情都有了。
“那爲什麼不讓他跟你道歉?”
“道歉了,”方陳被叫到學校的那天晚上他也過來了,“但也沒什麼必要。”
學校一開始沒查出那個ip地址是誰的,方陳也算是主動承認,按着坦白從寬的原則,學校就沒公開通報這件事。
湯雲安表示自己明白了,但上課時心神不寧,總在想其他的事情。
“別發呆了,該喫晚飯了。”
湯雲安回過神,歉意地握住餘朗的手,撒嬌般的跟他解釋:“我想去外面買點東西,就不跟你一起去喫飯了。”
餘朗沒有多問,淡淡應了聲好。
出了校門,湯雲安短暫地停了一下,從旁邊店鋪的鏡子裏看到了此時自己的表情。
他忍不住抽抽嘴角,很好,一看就是去揍人的,怪不得從他身邊經過的人一看他就露出奇怪的表情。
對着鏡子拍拍有點僵硬的臉頰,湯雲安努力扯出一個笑。
笑比不笑還詭異,算了,就這樣過去吧。
“方陳!”
方陳頹廢了很多,渾身上下透出一股陰沉的氣息,白沐險些沒認出來,遲疑了一瞬。
“怎麼,你也是來找我算賬的?”
“也?還有誰找了?”
方陳搖搖頭,說不說都沒什麼必要,反正他過幾天就要跟着父母去另一個城市了。
“貼吧上的事也是你乾的?”
“說他依靠家裏關係得到競賽名額的那件事嗎?”
“你就這麼相信他嗎,湯雲安你自己想想,就算校長再愛才,也會做出這樣的事嗎,雖然不知道餘朗究竟什麼背景,但他的家世肯定不簡單。”
湯雲安冷冷一笑:“所以呢,就因爲餘朗家世好,所以就要被你造謠?!”
“造謠,我造什麼謠了,他家有關係不是真的嗎?”
湯雲安覺得這人腦子被漿糊黏住了:“首先,餘朗沒有搶別人的名額,其次,你沒有證據就去貼吧裏亂說,這就是造謠!”
方陳露出一個奇怪的笑:“你是同性戀。”
湯雲安倏然收聲,隱藏已久的祕密被發現,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心頭升起的懊惱直接影響了他揍人的速度。
“你這麼維護他,因爲他是你男朋友?”
毀滅吧!
湯雲安再不猶豫,一拳把方陳砸倒在地,這一拳用了全部的力氣,湯雲安冷冷看着方陳從地上起身。
“你有什麼資格替他討公道?”
“他不需要我,”湯雲安把自己因過度用力而有些顫抖的手背到身後,“他已經做得很好的。”
“至於我,我只是單純地想收拾你。”
出完氣後,湯雲安心滿意足地往回走,這種情緒沒有持續多久,因爲他突然發現自己手指上出現了淤青。
就是打方陳的那隻手。
湯雲安從來沒有這麼無語過,他小時候也學過一點防身術,後來越來越懶,不是,越來越喜歡養生,學的那點招式早就忘到了腦後。
“回來了。”
湯雲安感覺餘朗看他的眼神別有深意,但還是挺直了脊背,嗯了一聲,試圖轉移餘朗的視線。
“那個競賽好像快了,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餘朗:“就在下週六,準備的還不錯,你手怎麼回事?”
“啊,”湯雲安手足無措了一會兒,發現自己藏不起來後,乾脆自暴自棄地把那隻手伸到餘朗面前,“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撞到牆了,好疼。”
餘朗盯着那塊淤青看了一會兒,然後擡頭盯着湯雲安,語氣很怪:“你還知道疼啊。”
湯雲安:?!
“你在說什麼鬼話,誰撞牆不疼啊。”
湯雲安又去看自己的手,白皙修長的手上多了一塊淤青確實不怎麼好看,但餘朗爲什麼要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
難道是因爲不根本不愛自己,只是喜歡這雙手。
但他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爲餘朗本來就不愛他,還是他但方面逼迫兩人才有了戀愛關係。
所以他不愛自己,但是喜歡自己的手,雖然這個理由解釋的通,但聽上去好詭異啊。
餘朗一看湯雲安的表情就知道他在亂想,認命地把湯雲安的手拉過來:“忍着點,我給你塗藥。”
湯雲安驚奇地看着餘朗從抽屜裏拿出來藥膏:“你怎麼也買了這個,你也撞牆了嗎?”
餘朗:
“我沒撞牆,但我有一個喜歡撞牆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