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死只有零次和無數次,他已經習慣了。
之後的幾天依然風平浪靜,連江清越看到聞慎行揹着虞安參加比賽,在小店中進進出出都沒有過問一句。
只是每次看到他們同進同出,都會露出讓虞安莫名熟悉的微笑。
虞安猜測應該是聞慎行對他說了什麼,但具體說了什麼話,虞安一點都不想知道。
就這樣,聞慎行帶着他這個“拖油瓶”,一路火花帶閃電地闖進了前五十強,震掉了一衆喫瓜羣衆的下巴。
但虞安已經超脫出來,不再關注貼吧裏的恩恩怨怨。自從他腳扭到之後,就再也沒有打開過星網。
所以他也不知道,按照賽制,他們今天就會和冰刺的小隊遇上。
冰刺今天沒有穿黑色的“刺客專用緊身衣”,而是換了一身時髦的藍色修身輕甲。
精緻帥氣的臉龐,一頭標誌性的冰藍色頭髮,秀氣的彎月銀眉,再搭配同是藍色的瞳孔,整個人彷彿是從二次元動漫中走出來的少年。
甫一出現就引起了現場觀衆的熱情歡呼。
冰刺優雅地走到聞慎行面前,頷首微笑。
“雖然是你選擇的團戰,但你的隊友現在好像不太方便移動。不如我們還是單挑?你放心,我的同伴絕對不會中途出手的。”
冰刺的隊友如他所言,向後退到了擂臺邊緣附近,閒散地靠着欄杆等待比斗的結果。
他們顯然對冰刺戰勝聞慎行這件事信心十足,連武器都懶得拿出來。
虞安隔着聞慎行去看冰刺的隊友,看到他們如此輕蔑的態度,心中既擔憂又氣憤,生怕聞慎行中了他的計謀。
虞安的大腦頭一次反應這麼快,冰刺的屬性是白蓮綠茶雙拼啊,一邊表明團戰是聞慎行選的,一邊又假裝爲聞慎行考慮,他可以配合聞慎行“單挑”。
表面上看,是冰刺對聞慎行行爲的諸多包容,但實際上,是暗指對方輸了比賽後想用“隊友”祭天,等真的輸掉比賽,就用“隊友太菜”來爲失敗找理由。
一邊離間聞慎行和虞安的感情,一邊還能繼續敗壞聞慎行的“路人緣”,讓聞慎行這兩天積攢的人氣瞬間崩塌。
而他隊友故作悠閒的姿態,則是爲了進一步刺激聞慎行,讓他主動提出要“一對五”的和冰刺小隊對戰,好“坐實”聞慎行故意陷害隊友的“事實”。
然後他再裝作驚詫地樣子,拒絕聞慎行的要求,來凸顯他的“公平和仁慈”。
看透冰刺打算的虞安心中十分惱火,但又不能說出來,這就是“白綠雙拼”的難對付之處了。
虞安擔憂地望着聞慎行,千萬要保持冷靜,別中了對方的激將法。
“好的。”聞慎行回答,他看着冰刺僵硬一瞬間的臉,問道:“可以開始了嗎?”
“呼~”虞安放鬆下來,這時他才發覺剛纔那一瞬間,自己的鼻尖已經緊張地冒出了細小的汗珠。
幸好,幸好聞慎行不喫他激將的那一套。
“可以了。”
比賽正式開始,冰刺畢竟是“殺手”出身,他率先後退,希望拉開兩人的距離。
但聞慎行立刻提刀追趕,不給他絲毫出招的機會……
虞安連忙細看,才發現聞慎行的刀已經架在了冰刺的脖子上。
這……算贏了嗎?
在場衆人,除了聞慎行和電子裁判,其他人眼中全都是一模一樣的不可置信,現場一片寂靜,時空彷彿被凍住了一般。
“請雙方隊員不要消極比賽。”
由於場上衆人超過一定時間沒有動作,電子裁判的聲音突然響起。
冰刺的隊友終於回神,四人對視一眼,拿出了各自的武器,準備上前“救出”冰刺。
聞慎行原本不打算理會他們,他也根本沒把冰刺比賽之前說的話當真,等他們圍攻過來,再一個個的淘汰掉就好,最多就是費點時間罷了。
但當他發現其中有一個穿棕色鎧甲的人,開始隱蔽地往虞安的方向靠攏時,他才真的動怒了。
雖說虞安上了擂臺就算他的“隊友”,是在可以攻擊的範圍之內,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虞安幾乎沒有移動能力。
更何況之前虞安都沒有出手過,一看就是來標準的“拖油瓶”,他們之前的對手,幾乎沒有人針對虞安出過手。
畢竟真想贏的話,只要打敗他就行了。
但冰刺的隊友卻出手了,用的還是偷襲的手段。
聞慎行看到虞安被擊中後從椅子上摔落的一幕,頓時覺得血壓和怒氣都蹭蹭猛漲。
他一腳踢飛冰刺,手中刀光一閃,圍攻他的其中一個人身上就升起了透明的“保護罩”,正是受到“致命”攻擊被淘汰出局的意思。
現場觀衆心中翻起驚濤駭浪,人們驚駭地望着場中猶如殺神在世的男人,他的表現出的實力比之前更勝一籌。
要麼是他之前故意藏拙留手,要麼就是之前所有的人都不曾逼他使出全部的能力。
他到底是誰?這麼強的實力的人,不該以前從來沒有人聽說過!
聞慎行砍出一刀後,似乎就已經預見到了結果,他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一路上冰刺的隊友還不死心地試圖攔截,但顯然沒有任何效果,全都被聞慎行一刀送進了“泡泡”裏。
幾息時間之後,擂臺上空已經漂浮着四個碩大的“泡泡”,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起五彩斑斕的光芒。
聞慎行走到虞安摔倒的地方,虞安安安靜靜地側身趴在地上,白嫩秀氣的小臉蹭上了許多灰。
他躺在地上,雙眼緊閉,胸口起伏几乎消失。
聞慎行一生見過許多具屍體,有同伴的,也有敵人的。
但從沒有一次,像現在這般,還沒有確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屍體”,就讓他感到恐懼,不敢動。
不敢上前試探,不敢出聲,不敢思考他已經死亡的可能。
他知道這是遊戲,但虞安是不同的,他一直都有發現,但始終沒有“正視”過。
現在,虞安“死了”。
他因爲自己的“大意”和“自負”,死掉了。
聞慎行心中的悔恨開始蔓延,他已經許久沒再發作地“頭疼病”突然再次復甦,且來勢洶洶,一瞬間腦海中像是被成千上萬根針同時刺中。
聞慎行突然單膝跪地,膝蓋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同時也驚醒了屏息裝死的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