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什麼?”他銳利地鳳眼逼視黃毛。
聞慎行表情仍是一如既往的嚴肅,他眉頭皺起,眼神中蘊含着足以凍死人的寒意。
黃毛感受到危機,彷彿被遠古兇獸盯上一般,全身地毛孔都戰慄起來。
他全身僵直,連動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光頭皺眉,一把扯過黃毛,將他護在身後。
他目光兇狠地盯着聞慎行,頭上卻不自覺地留下冷汗,緩緩順着臉頰滑落下來。
黃毛躲在黑皮光頭身後,剛恢復行動,便立刻告罪求饒:“是我亂說話,我胡說八道。”
他轉頭朝虞安乾脆利落地道歉:“對不起,小哥哥別生氣,別和我一般見識。”
不等虞安臉上震驚的表情落下,他又連珠炮般地道:“我該死,我嘴臭,我心眼兒髒,想傍大佬騙過關線索。小哥哥人美心善,高貴優雅,風流倜儻,英俊無敵天下無雙,您就當我是個屁,放了我吧。”
虞安的嘴巴張成大大的o型,眼中滿是震撼。
頭一次。
虞安是頭一次被人“誇獎”到說不出話來。
他震驚地看向聞慎行:他是在誇我吧?
他真的不是在反諷?
察覺到虞安並沒有產生恐懼的情緒,聞慎行微微勾脣,揮手示意兩個人可以滾了。
黃毛和黑皮見聞慎行放過了兩人,連忙爭先恐後,頭也不回地衝出門去。
一副生怕聞慎行後悔的模樣。
看着兩人狼狽逃竄地背影,虞安震驚的情緒也緩緩消退了。
他長舒口氣,嘆息道:“好傢伙,嚇我一跳。”
“怎麼?”聞慎行眉頭再次皺起,關心道:“你嚇到了?”
說着伸手摸摸他的柔軟的頭髮,安撫一下。
虞安迷茫道:“這人說話太恐怖了,我都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罵我。”
確定虞安不是真的被嚇到後,聞慎行便放心了。
“他不敢。”聞慎行嘴角含笑,揶揄道:“不然我再叫他回來問問。”
虞安剛纔震驚的表情真的太可愛了。
“不了不了。”
虞安連忙搖頭,一臉誠懇道:“我相信你。”
糟了,更可愛了。
聞慎行低頭喝水,掩飾胸口激烈跳動的聲音。
他轉移話題道:“我剛纔發現了些東西,等下我們一起去看看。”
虞安點頭表示同意。
恰逢服務員送來餐品,虞安頓時將剛纔的事情拋到腦後,開開心心地吃了起來。
飯後,虞安拿帕子擦擦嘴巴,一臉饜足地道:“好啦,說說你找到什麼線索吧。”
聞慎行便帶着虞安往陽光餐廳旁邊一條小路走去,繞了一圈後,來到了陽光餐廳的後面。
這裏巷子很窄,只能勉強兩個人並行。
不遠處有一個小小的木門,現在正處於關閉的狀態,門口還放着兩個不斷散發異味的垃圾桶。
附近的空氣狀況着實不太好。
虞安捂住口鼻,悶聲道:“這是陽光餐廳的後門?”
聞慎行點頭,示意他往前看。
虞安迷茫地轉過頭,這是一條死路啊,有什麼好看的?
不過一會兒時間,虞安眼眶便憋成淡淡地紅色,聞慎行拉着虞安走出小巷。
剛出小巷,虞安便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聞慎行回頭,剛想說什麼,猝不及防地對上虞安溼漉漉的雙眼。
紅撲撲的臉頰,嫣紅的脣,還有那雙滿含信任的眼睛。
聞慎行突然覺得嘴巴有些發乾,或許連腦子也幹了。
他喉結微動,看着虞安說不出話來,他已經忘記自己剛纔要說什麼了。
“找到線索了嗎?”虞安問道。
他絲毫沒有察覺到聞慎行的異常。
聞慎行回過神來,垂下眼眸說:“有些想法,但不是很確定。”
“是什麼?”虞安道:“跟飯店有關係?”
聞慎行點頭,趁機用說話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報紙上的照片,就是這次副本給出的線索。我昨天晚上查到了安東尼,然後去了他的墓地,但從表面上看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聞慎行拉着虞安繼續沿着大道向前。
“所以今天我們要找的就是隱藏在照片中的信息。”
虞安贊同的點頭,雙眼亮晶晶地看着聞慎行。
“但今天早上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線索。”聞慎行努力忍住,不去看虞安崇拜的表情。
他繼續道:“剛纔去洗手間的時候,我偶然聽到後廚的人閒聊,他們說飯店主廚養一條‘野狗’許多年了。”
聞慎行:“野狗之所以叫野狗,便是他住在野外,也不親人,只偶爾來旅店後門找東西喫。”
“我剛纔特意去看了,飯店後門果然放着一個金屬食盆,應該就是陽光餐廳的主廚爲狗準備的。”
虞安眉頭一皺,發覺此事並不簡單。
但他想不明白,“野狗跟羅格船長有關係?”
“羅格船長和狗沒有關係。”聞慎行說:“但安東尼養了一隻狗,照片上他手中牽着狗繩,身後還露出一段黑色的尾巴。”
但狗的身體卻被他們身後的礁石擋住了,並沒有出現在照片中,所以不能判斷出是什麼品種的狗。
啊!
虞安服了。
那張照片他也仔細看過,但注意力都在羅格船長的配飾上。
就算有人查了安東尼,在知道他已經死了以後,也不會再注意他了。
誰能知道竟然還有這一回事呢。
“這也太難了吧。”虞安感嘆,怪不得這麼久了都沒人找到寶藏呢。
“找到了狗就能找到寶藏?”
聞慎行看着虞安笑了一下,“還早呢,沒這麼簡單。”
虞安被這一笑晃花了眼,很沒出息的臉紅了。
兩人繞着小鎮走了大半,最後找到照片上的拍攝地點。
虞安盤腿坐在礁石上,正是安東尼和羅格曾經站過的那塊,海風迎面吹來,帶來一絲混合着海洋氣息的涼爽。
虞安看着廣袤地蔚藍海洋呆呆出神,他覺得自己的代碼dna又動了。
想……
想跳海,想變成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