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音避開宮人進去,就被牀幔中偉岸的身影羞怯紅了臉。
太后說了,只要她成爲皇上的女人,那四妃之首是他蕭氏一族的!
“皇上,臣妾來服侍您。”
她眸中掠過志在必得之色,迫不及待就要掀開牀幔,陡然脖子一痛,昏了過去。
牀榻上,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掀開了牀幔,緊隨着露出那張滿目殺伐的面容。
另一邊,顧謹急匆匆往這趕,一推開門就嗅到空氣中那屬於煙花之地的甜膩氣息,就知道壞事了。
他急忙將茶盞裏的水倒在了香爐中,將香給滅了。
這歡情香,聞多了容易壞事。
只是當他衝進來的時候,整個人就不對勁兒了,因爲偏殿中並不見楚煜的身影。
只有昏迷過去的蕭離音,一臉潮紅躺在牀上。
那薄如羽翼的衣裳勾勒出她嬌媚的身姿,朦朧之中更添一抹誘惑之感。
瞧着這怦然心動的一幕,顧謹鬼使神差上前就要伸手撫摸她的臉頰。
“顧謹,是瀾兒讓你來的?”
身後傳來一道殺伐聲,顧謹急忙收回手,轉身就見對上楚煜雙眼眸殺伐嗜血的眸子,哪裏有半點迷惑。
雖是詢問,卻是肯定的語氣。
顧謹心頭一驚。
難道,宮裏發生的事情,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上。
包括他裝扮成宮女留在皇后身邊一事。
這也太可怕了!
顧謹張了張嘴,在他的威壓下,愣是沒有說出半個狡辯的字,“回皇上的,的確是皇后娘娘派奴才來的,既然您無恙,那奴才便先……”
“那她呢?”
楚煜優雅一拂袖,語氣冷漠,“是你親自動手,還是要朕叫侍衛?”
“皇上……”他臉色大變,一時間進退兩難。
皇上的意思是,要他……
“選好了?”
楚煜低沉的聲線中夾雜了戾氣與冰冷。
在對強者的臣服本能之下,顧謹沒有選擇,“回皇上的話,奴才自己動手。”
“很好,若暴露身份讓她發現是你,朕殺了你!”
母后要他寵幸這個女人,那她便如她所願!
說完這句話,楚煜轉身出去了,只留下烈火焚身的兩人在裏邊。
顧謹僅有的一絲理智在面對如此勾人的她,就已經喪失了。
他顧不得心頭歡喜,一把將人抱起滾在了榻上。
蕭離音本就已經中了歡情香,這會兒哪裏分得清面前的人是誰,直接纏了上去。
聽着裏面纏綿悱惻的聲音,冷夜蹙眉道,“皇上,屬下查過了,迷香的確是蕭小姐帶來的,只是,太后那邊……”
楚煜淡淡端起了茶盞,“母后竟要朕納她進宮,朕允她就是。只是希望母后不要後悔。”
氤氳的熱氣中,他的脣角邊緩緩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冷夜禁不住爲蕭氏一族捏了一把冷汗。
太后娘娘原本可以安享榮華,可自從皇上登基之後。
她反而爲了家族利益來算計皇上!
只怕如今,皇上是不會放過蕭家了。
偏殿之中,蕭離音一醒來就感到渾身痠痛,尤其是下身不能言說的地方。
她剋制不住心頭歡喜,掃了眼軟塌上落紅,當即知道成事了,急忙喚了人進來。
“你過來。”
蕭離音叫上宮女,附耳低語交代了幾句。
宮女震愣了一瞬,忙應了聲,轉身去了坤寧宮。
太后得知此事後,大喜過望。
立刻吩咐衆人道,“帶上人,隨哀家去未央宮,皇上答應哀家的事也該兌現了。”
她笑得滿目倨傲,眼底狠光乍現,哪裏還有之前半分和藹之色。
未央宮內。
蘇瀾在宮女的通稟之下,迎了太后進來。
她打量了蘇瀾一眼,溫聲試探道,“說起來哀家還是頭一次來未央宮裏看你。”
“多謝太后。”
對於她的噓寒微暖,蘇瀾表現得漫不經心。
見她如此作態,太后越發覺得她不識趣。
“今日哀家來,是有一樁事,不知該如何開口。”蕭太后故作爲難,難以啓齒,一臉爲她着想模樣。
但這姿態落在蘇瀾眼中,只覺得惺惺作態。
“太后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她淡淡喝了口茶,眼底沒有半分波瀾。
話至此處,蕭太后哀嘆一聲,終歸沒有開口。
倒是一旁的嬤嬤道,“回皇后娘娘的話,昨夜皇上醉酒宿在偏殿,太后擔心皇上醉酒傷身,讓蕭小姐前去探望,誰知皇上竟……竟寵幸了蕭小姐。”
“太后娘娘爲此極爲愧疚,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知如何是好,這纔過來要娘娘拿主意。”
笑話,皇上寵幸了蕭小姐,太后就上趕着爲難小姐,她這分明是過來耀武揚威,哪裏是來拿什麼主意。
浮雲一臉憤憤不平。
“皇上身爲一國之君,寵幸一個妃嬪不過情理之中。”
出乎意料的是,蘇瀾非但沒有半分波瀾,反而笑道,“蕭小姐身份尊貴,至於這封妃,還得皇上決斷。”
“哀家今日來是爲了封妃一事,當初皇上立後,哀家便與他提過立後之後,要確定四妃名單,皇后且看看。”
此事實則是,當日她對蘇瀾多有不滿,便暗中與皇上達成協議。
若是皇上想要封蘇瀾爲後可以,但必須要納了四妃,將她侄女納入後宮。
聽到太后這言語不明,意有所指的話,蘇瀾冷冷一笑,眼神毫無波瀾地將名單接了過來。
“太后想的真周到,封內閣大學士之女薛媚爲德妃,定遠侯嫡女葉婉如爲淑妃,尉遲將軍之女爲容妃,您的侄女爲蕭妃。這文臣武將都有了,倒也不會爲人所詬病。”
見她並無發怒的跡象,太后下巴微擡,“哀家如此也是爲了朝中局勢着想,否則引得大臣不滿便不好了。”
蘇瀾冷冷牽脣,淡定自若道,“太后娘娘是爲了平衡朝中局勢,臣妾自是該應下來。”
“但蕭離音乃是四品步騎之女,身份不足,連嬪位都不能封,更遑論是四妃之首。若是其餘三人的家族知道了,怕是與朝局不利。”
太后氣惱不已,額角青筋暴起,慍怒道,“皇后這話是何意,難道蕭氏一族的人連進宮的資格都沒有了。”
蘇瀾在太后盛怒之下,面無波瀾,不卑不亢道:
“太后息怒,臣妾自然不是這個意思。但蕭離音身份不夠,若她想要進宮,便只能封爲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