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知暗中商量了什麼,直到次日,青鸞公主才一臉嬌媚從房間出來。
伴隨而來的,還有冊封她爲蕭貴妃的聖旨。
懿旨一出,六宮衆人唏噓不已,掀起無數波濤。
要知道,皇上自成婚之後,便獨寵皇后,將六宮形同虛設。
如今竟轉了性子,冊封那蕭鴛爲貴妃!
這是何等的諷刺。
……
而此刻未央宮,蘇瀾卻對這一切不得而知。
她剛睡眼惺忪醒來,就不見枕邊人身影,“夫君呢?”
浮雲眼眶紅紅的,吸了吸鼻子,爲她披上白狐大氅,極力掩藏住自己的情緒,“皇上前去處理政務,這會兒還沒回來。”
“小姐餓嗎,要不要奴婢去傳膳?”
蘇瀾搖了搖頭,不說話。
她胸口煩悶,用過早膳後就坐在院子裏看雪。
華京的雪,白晃晃的一片,倒不失爲一片風景。
自從有孕後她便極少出來,這會兒出來透透氣,不覺舒暢了幾分。
她身子孱弱,礙於腹中子嗣,不敢久留就回了寢殿。
自那之後,蘇瀾接連幾日都沒見到楚煜。
而她每次問及浮雲,以及衆人時,都以皇上政務繁忙爲藉口搪塞。
“你實話告訴本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是傻子,總覺得浮雲有事瞞着她。
“娘娘多慮了。”
浮雲閃爍其詞道,“奴婢豈敢瞞着娘娘。”
見她嘴硬不說,蘇瀾索性披上狐裘,“你不說,我便自己去找!”
“娘娘!”
衆人大驚失色,忙不迭就要阻攔。
恰逢此時,顧謹踏着風雪從殿外進來。
他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但那雙眉眼中染上了幾縷疲憊,“皇后要走,屬下自是無法阻攔。”
“但只要你走出這間屋子,不後悔!”
後悔?
“本宮,從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就算是他不要她了。
或者另有新寵,也應該告訴她。
這樣晾着她,對她不管不顧算什麼?
蘇瀾原以爲自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可以無動於衷。
但當她推開宣政殿的大門,目睹兩人衣衫不整,斜躺在塌時,她終究低估自己對他的愛。
那一刻,她只覺得天崩地裂,一股寒氣從腳底攀巖而升,刺透了心扉。
而她一直珍視,傾情相注的夫君,此刻正衣裳半敞,懷中抱着衣裳凌亂的女人。
“出去!”
似被撞破了窘事,帝王滿臉怒色,一把扯過被子,憐惜的蓋在衣不蔽體的女人身上。
“夫君……要我去哪兒?”蘇瀾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她費盡心思,不惜性命也要爲他誕下子嗣。
而他呢?
竟耐不住寂寞與青鸞公主苟合在榻。
不……
應該是與他新冊封的貴妃!
“爲什麼……”
她剋制不住激動,捂住胸口質問,“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爲什麼,他愛的人,要如此狠心對她。
不惜背棄她!
她到底做錯什麼!
任她如何也接受不了,對自己如珠如寶的男人,此刻竟擁着另一個女人,耳鬢廝磨。
面對她悲痛欲絕的質問,楚煜面無表情。
“爲什麼,這一切不正如你所見嗎?”
他衣裳半敞起身,露出裏面若隱若現的胸肌。
彰顯出方纔室內發生的一切。
蘇瀾不可置信倒退幾步,強迫自己不哭出聲。
那人漫步上前,指尖薄涼挑起她的下顎,“蘇瀾,你真以爲,朕爲何獨寵你一人?”
“朕坐擁天下,美人無數,你憑什麼以爲,朕會爲你虛設六宮?”
“不,不是這樣的夫君,我不信……”
她哭扯着他的衣袖,企圖他能爲自己辯解。
告訴她,這不是真的。
“如你所見,朕寵幸了蕭貴妃。”
楚煜心底猛的一緊,不去看她的眼睛,“皇后還不走,難道是要與朕一同尋歡作樂?”
什麼!
蘇瀾腦子轟隆一聲炸響。
被他的話刺激得身子虛浮,胸口彷彿被人撕裂般的疼,是那麼的刻入骨髓。
他竟當衆羞辱她!
“皇上~”
依偎在軟塌上的女人披着衣裳上前,雙手攀附在他的腰間,“皇后姐姐懷有身孕呢,又豈能……”
話至此處,她又嬌笑了起來,挑釁瞪蘇瀾一眼。
“不必了!”
半響後,她扶住身子,斂眉冷笑,“臣妾……不打擾皇上雅興。”
說完,她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那決絕遠去的背影,刺痛得他胸口滴血。
“瀾兒走了,你的目的達成了!”
隨着衆人離開,楚煜鳳眸微眯,毫無憐惜一把將她甩開,“滾!”
“皇上真傷臣妾的心呢。”
青鸞倒退幾步嬌媚一笑,柔若無骨扯了扯衣裳。
譏諷道,“與皇上演了這麼一齣戲,皇后娘娘就受不住了,若是假戲真做,倒不知皇后會心疼成什麼模樣。”
“朕沒有興趣,與趙堰共用一個女人。”
“是嗎?”
她冷笑幾聲,不怕死的上前,故意扭動腰肢,雙眸含情勾引他,“臣妾可不信,皇上當真能做到……”
話沒說完,楚煜猛的一把掐住她的頸脖,眼底衝刺着濃濃的殺意,“別試圖挑戰朕的耐心。”
“若你再敢興風作浪,朕不介意,將你皮一層一層拔下來!”
說完,他鳳眸一冷,一臉嫌棄將她扔在地上。
取出手中的繡帕,仔細擦拭後走了。
那燙金滾邊的衣袂龍紋,刺激得青鸞公主後怕心驚。
她面色煞白癱瘓在地,渾身如墜冰窖一般。
她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若非顧忌着與自己的交易,只怕楚煜這會兒就恨不能活剝了她!
……
蘇瀾回宮後不過半會兒就傳出消息見了紅。
風聲傳入楚煜耳畔時,他心臟驟緊,極力剋制住情緒。
“可召傅太醫去瞧了?”
冷夜苦着臉,爲這兩人操碎了心,“主子放心,傅太醫已經去了。”
“恩。”
他神色莫測應了聲,又道,“結果如何?”
“主子……傅太醫纔剛去。”
“……”
他心神不寧,放下奏摺,“傅太醫去了多久?”
冷夜道,“不過半刻鐘。”
“瀾兒怕冷……”楚煜面無表情,試圖爲自己找藉口。
“是啊,皇上要不要去陪陪他。”冷夜忙不迭附和,遞給他臺階。
果然,一臉傲嬌的帝王放下奏摺起身,“也好。”
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