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府門前,他小心翼翼抱着她。
懷中的女人雙頰泛着紅暈,睏倦得閉上雙眼,一雙捲翹的羽睫微微顫抖着,好看及了。
他失笑一聲,攏緊披在她身上的披風,闊步抱着她走了進去。
剛一進房門,就撞見了胡妙瑜在外候着多時。
“見過殿下。”
她雙眸微勾,穿了一襲低領的華麗長裙,臉頰泛起嬌羞之色,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正準備勾引他。
可在觸及他懷中呵護備至的女人時,胡妙瑜頓時笑不出來了。
“滾!”
楚煜幾乎連一個眼神都沒施捨給她,抱蘇瀾直接走了。
那個賤人……
目送離去的身影,胡妙瑜氣得臉色鐵青。
今日她好不容易應了長公主的話,找到機會親近祈王!
誰知昭寧那賤人,竟不分晝夜的勾引殿下!
這叫她如何甘心!
明明,她纔是祈王的王妃啊!
但這一切,都因爲太子妃給毀了!
若非因爲她,祈王又如何會這麼對她。
對,都是昭寧那賤人,她一定要殺了她!
胡妙瑜恨得雙眸通紅,惱怒拽住手帕,瞥了眼另外一隻被砍斷的手,眼怒火滔天。
半響,她忽而想起什麼,詭異笑了起來,當即取出書信一封,令人傳入宮中!
祈王妃的位置是她,誰也別妄圖與她爭!
……
楚煜剛將人抱回來,就敏銳的察覺到胡妙瑜的反常,令人去查探她的蹤跡。
半響,暗衛躬身跪地道,“不出主子所料,胡小姐……今日鬼祟出了府邸,去了公主府。”
又是公主府?
他眼簾微動,勾脣冷笑。
骨節分明的指尖,輕柔又細緻的,拂過懷中小姑娘的睡顏。
蘇瀾小臉皺了皺眉,被他弄得極爲舒服掙扎了兩下。
一時間,室內陷入了死寂。
暗衛心中膽寒,叫苦連天。
須臾之後,頭頂上才傳來他冰涼的聲音,“退下。”
“是。”
暗衛如獲大赦,吐出一口濁氣,閃身離開。
窗外,冷色清冷,鍍在他身上折射出一層淡淡的銀光,宛若祗神高不可攀。
他壓制不住滿腔深情,指柔撫過她顫抖的睫毛,忍不住戳穿。
“醒了,就睜開眼。”
被這麼一逗弄,蘇瀾頓時裝不下去了,睜大一雙清澈的眸子瞪他。
可那羞惱喫醋的目光,卻怎麼都掩藏不住的。
“怎麼,瀾兒喫醋了?”
喫醋?
笑話,她纔沒有!
她氣鼓鼓的捲起了被子中,心中不知爲何莫名的堵得慌。
記憶中的他,一向殘暴狠厲。
唯有在面對自己的時,才袒露這少有的溫情。
可如今一聯想到,自己的男人別人給盯上了。
她的心情,怎麼都不好了。
“瀾兒。”
楚煜失笑,一眼洞穿了她的心思,安撫道,“若你不喜歡,爲夫這就……”
“誰說我不喜歡了。”蘇瀾氣哼哼的打斷他,死要面子不肯承認。
忽然,她又想起什麼,“夫君說,她與長公主府有聯繫?”
“恩。”
話雖如此,他依舊怕小姑娘生氣,又低聲誘哄着她,“瀾兒放心,爲夫很乾淨。”
很乾淨?
蘇瀾用一臉懷疑的目光盯着他。
只見不知何時,那人衣裳半敞而開,露出健碩分明的肌理,勾人心魄!
那眼底的慾望呼之欲出,恨不能將她吞噬其中。
似怕她不信,他繼續道,“瀾兒不信,可以試試。”
“……”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徹在她耳畔,撩撥得蘇瀾臉頰爆紅,心血澎湃,猛的掙脫開他的鉗制跑了!
守在房門外的冷夜一臉懵逼。
完了……他家主子又作死了。
書房中,楚煜滿眼的柔情,在隨着懷中的溫香暖玉消失後,變得陰鬱可怖。
任他怎麼都接受不了,媳婦從他懷中跑了。
是他不好看了,還是他失去魅力了?
“冷夜!”
殘暴狠厲的祈王生氣了,很不好哄的那種!
“主子……”
冷夜還沒來及高興,就被膽戰心驚的叫了進來,“去暴室,領二十軍棍!”
什麼……
他也沒做錯什麼啊!
主子一生氣,就拿他泄憤出氣,這也太不是人了!
不過比起受板子,總比腦袋搬家的好。
……
此時,一處廂房中。
胡妙瑜剛收買丫鬟前去打探消息,就聽聞太子妃惹得祈王厭棄,深夜哭着跑了。
驟然嗤笑出聲!
呵!
她還以爲那賤人能如何博得祈王歡心。
誰知這才進去不到一刻鐘,就被祈王給厭棄,趕了出來!
這是不是說明……祈王殿下還是愛她的?
這麼一想,她越發斷定了心中猜想!
對,一定是這樣的!
殿下之前一定是故意氣她,故意做樣子給她看!
畢竟三年前,殿下爲了她不惜前去求娶賜婚。
若非他後來出征毀了容顏,成了活死人,她早就成了他的王妃!
得出了結論,胡妙瑜越發難掩歡喜了,當即備上一杯茶水,端去了書房。
書房中,光線暗淡無光,氣憤死寂而壓抑。
胡妙瑜剛邁步進來,就察覺到不對勁兒。
“退下。”
主位上,楚煜剛被媳婦拋棄了很不爽,正頭也不擡的處理軍務,猛的擡頭,觸及到她的目光。
“殿……殿下……”胡妙瑜被他冷冽的目光盯得汗毛直立。
她小臉一僵,嬌羞一笑,以爲他看自己看得癡迷了,心中越發定祈王愛自己愛得不可自拔。
當即不要命的扭動了腰肢上前,將那杯茶放置在案臺上。
又狀似無意安撫,“殿下,瑜兒知道太子妃惹得你心生不快,但太子妃定不是故意的,殿下千前萬不要生她的氣。”
楚煜眉頭緊皺,捏緊了手中硃筆。
“瑜兒知道殿下生氣,但過往雲煙不可追,殿下不妨珍惜眼前人?”
瞥見他動怒,胡妙瑜眼底閃過抹幽光,哭得愈發賣力了,“殿下,之前都是瑜兒的錯,但瑜兒也是迫不得已啊。”
“瑜兒從沒想過與殿下退婚,若非父親逼迫,我……”
“滾!”
楚煜啪嗒一聲捏斷了手中硃筆,一雙古井無波的眸子泛起殺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