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盈霜一進來就哭了眼眶,可憐兮兮叫冤,“臣妾自從回宮後,就潛心悔過,從無害人之心,更遑論是去殺害太子妃?”
“倒是太子妃……”話至這裏,她哭得更賣力了,“臣妾竟不知太子妃如此恨我,不惜如此污衊我。”
衆臣頓時被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哭得爲之動容了。
是啊,許妃娘娘何等的心善。
難道真不怕死的再去謀害太子妃不成?
“不知道?那令牌你又要作何解釋?”扶華絲毫不爲所動,質問道。
聞言,許盈霜如臨大敵,身體微微顫抖差點摔倒。
“難道王上……是不相信臣妾嗎?”
“既如此,臣妾願自證清白,還太子妃一個公道!”
說完,許盈霜猛的衝着柱子撞去。
好在侍從眼疾手快,急忙將她拉住。
“王兒,你這是做什麼!”太后壓下怒火道,“盈霜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哦?那太后以爲,此事乃何人所爲。”
眼見衆人各執一詞,爭執不休。
蘇瀾道,“本宮是否殺害陸公子,一查屍體便知!”
“來人,將陸公子的屍體擡上來!”
一聲令下,侍從將那面目全非的屍體擡了上來。
“我可憐的祈川啊……”工部侍郎見到兒子屍體,頓時老淚縱橫。
許盈霜神色一驚,不明白她到底要玩什麼把戲。
緊接着,就見蘇瀾揭開白布,露出那具屍體。
只見陸祈川身體枯瘦成柴,胸口上滿是血跡,正是致命刀傷。
所以……陸祈川是被人刺入心臟斃命的。
除此之外,蘇瀾發現了屍體的不同尋常。
只見他面容衰老至極,皮膚耷拉成褶皺,彷彿被人一夜之間抽去了所有生機。
蘇瀾取出匕首,面色如常褪去他胸口的衣裳。
“太子妃,你這做什麼,陸公子已經死了,你豈能如此侮辱他……”
“閉嘴!”
許盈霜還沒說完,就被蘇瀾怒斥一聲閉上了嘴巴。
一旁玄色錦袍的男人醋得臉都黑了。
陸祈川雖死了,但到底是個男兒身。
如今他的女人竟當着自己的面,窺探其他男人的身姿。
他面色微冷,叫了冷夜上前,接過蘇瀾手中的匕首,插入了屍體中。
頓時就見一股泛着綠光的血蔓延而出。
“這是……”
衆臣大驚失色!
蘇瀾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腦海中回憶着之前在九華寺目睹那癱血跡。
長公主嗎……
“說吧,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蘇瀾把玩匕首,逼問道。
“奴……奴婢。”
荷香硬着頭皮不敢開口,直接被祈王一聲令下給拖出去,砍斷了一根手指!
被這麼一番折磨,荷香頓時不敢嘴硬了,“奴婢說,奴婢說,是桃夭,是桃夭讓奴婢這麼做的啊!”
“真的是桃夭?”蘇瀾冷冷一笑。
“太子妃,奴婢不敢撒謊,都是桃夭讓奴婢將那兇器放你房間的。”
“你……你這賤婢胡說什麼。”桃夭一驚,剛要開口反駁。
就見許盈霜雙眼一紅,一副痛心疾首道,“桃夭……竟是你?”
“事已至此,就算本宮也保不住你了。”
“娘娘……”話至此處,桃夭如何沒明白過來。
許妃竟爲了脫身,不惜將她推出去頂罪!
“呵,如此說來,許妃當真是冤枉的了?”
楚煜冷冷嘲諷兩句,頓時刺激得許盈霜臉色鐵青。
“說,此事到底是授何人所爲?!”扶華沒了耐心。
“是啊桃夭,你可得想清楚了說話,否則到時牽連了家人,便是誅九族的大罪。”許盈霜緊隨其後,暗含威脅道。
聞言,桃夭眼底的光暗淡了下去,放棄了掙扎,“回王上,太后。此事都是奴婢一人所爲,是奴婢……記恨太子妃,這才收買獄猝殺了陸公子嫁禍給太子妃。”
“這一切,都與娘娘無關,她什麼都不知道。”
隨着話音落下,桃夭猛的起身“嘭!”的一聲撞在柱子上。
頃刻間,鮮血四濺!
衆人驚駭不已。
查出了兇手後,衆臣隨即告退離開。
太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惱怒走了。
而許盈霜歷經此事後,一回了芙蓉宮,就將東西砸個粉碎!
她費盡心機,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將那賤人置於死地。
如今竟又失策了!
“賤人!”
許盈霜惡狠狠砸碎茶盞,癱坐在塌上,猛的腹部一陣絞痛。
急忙叫人傳太醫。
誰知太醫前來診脈之後被嚇了一跳,“許妃娘娘,您這是……”
“要想活命就給本宮閉嘴!”許盈霜扯住被子,腦子轟隆一聲砸響,明白了什麼。
“你知道該怎麼做。”
“若敢泄露半句,你這條命也就別想要了!”
如今她尚且還沒除掉太子妃,竟又……
許盈霜簡直不敢想扶華知道了此事的後果。
太醫被她幾句話威脅哪敢多說,直接按照她的吩咐行事。
與此同時,蘇瀾回了寢宮就被楚煜抱入懷中。
“在想什麼?”
“夫君難道沒發現陸祈川死得蹊蹺。”
他薄脣微動,嗓音低啞摟着她,“恩。”
“所以,陸祈川不是死於桃夭之手,而是長公主。”
蘇瀾分析道,“夫君說我之前中了攝魂術,那陸祈川死後不過一日就面容衰敗,這一切……”
“瀾兒是懷疑陸祈川在前去祈福之時,就中了攝魂術?”
“恩。”
思來想去,只有這一個可能。
那就是陸祈川在九華寺就中了攝魂術,許盈霜爲嫁禍她,派人殺了他!
“瀾兒,萬事有爲夫。”楚煜滿眼心疼。
她其實不必這麼辛苦。
……
用過晚膳後,楚煜哄着她睡着後起身離開,喚了冷夜低語了幾句。
“主子是要……”
冷夜膽寒,對上他冷冽的目光,不敢反駁應了聲,閃身離開。
殘風捲起珠簾,月光投射在他孤寂的身上,拉出長長的身影。
他駐足在牀前貪婪着看着塌上嬌小的身影,眼底閃抹寒光。
無論此事乃長公主所爲,還是許府。
敢將主意打到瀾兒頭上,他絕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