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是當事人,自然知道哪些是造成兵變的關鍵因素。
雖然原因非止一端,但是最基本的一點,沒有兵將,一切枉然。
因爲擔心別人也來個陳橋兵變黃袍加身,從太祖開始,就把兵和將分開,以後這就成了宋朝國策。
只有戰事起來,才臨時委派將領,一旦戰爭結束,立刻再次將他們分開。
朝廷的軍隊尚且嚴加防範,何況私人武裝?
私人武裝,那是不可能搞什麼兵、將分開這種措施的,他們都是一窩強盜。
當然,那些大戶人家弄些看家護院人身保膘什麼的,也就算了。
朝廷還是睜一眼閉一眼,但是前提條件,那不是軍隊。
不能搞過頭,你才能苟且偷生,被人誣陷你搞軍隊那是另一回事。
可是張商英,開始建立這個私人祕密武器,就是超過了底線。
因爲他搞的不僅僅是軍隊,而且還是軍隊中的精銳。
這一百人都是那個部落中選撥出來的山民,那些山民本來就剽悍異常,穿山越嶺如走平地。
稍加訓練,在平川大路就能行走如風,快逾駿馬,轉眼時間就能飆出十里地開外。
這樣的一隻精銳軍隊,由於酋長雋義自己帶隊,他們只忠於張商英一人。
平常也只聽張商英一個人的號令,讓幹啥就幹啥。
戰鬥力來說,朝廷最精銳的禁軍過來對戰,他的這隻“山鷹”戰隊可以以一敵二。
即使童貫的斧聲隊員,山鷹也能一對一,和他們打得難解難分。
真要時間長了,估計斧聲隊員得跪,因爲山鷹所有隊員的韌性非比尋常,他們的前身都是山民。
山民人所共知的特徵,就是特別堅韌,誰也別想和他們比耐力。
至於燭影,那不算,他們不是一類,所以沒有辦法和山鷹對比。
有這個祕密武器在手,張商英心中的底牌大增,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動用過。
所以說張家這位出類拔萃的佼佼者,也不僅僅是表面上那種跳坑大王,只會跳坑。
也就是說,他跳的那些坑雖然很多,還遠遠沒有達到他的最大承受程度。
否則他早就動用山鷹這件祕密武器了。
當然,這也因爲他知道,他有祕密武器,別人不知道;難免別人也有祕密武器,他也不知道。
一但使用起來,就會引起另一個層面的爭鬥,波瀾起伏,甚至超出控制。
他們慣常都是文鬥,武打還沒有那麼熟練。
比如蔡太師那種官場巨頭,要說沒有私人武裝,傻子都不信。
可是,張商英要是本分的,世界上就沒有不本分的了。
既然不本分,他就按照自己的本性暢行無阻地辦事了。
他當時就乾脆利落地接受了雋義的要求,讓他成了自己的私兵。
那個時候,張商英已經是家主,根據張家的族規規定,家中誰官大誰就自動成爲家主。
那個時候,他就成了知縣,當然家裏的官職最大。
故此,作爲家主,他可以全盤考慮,讓整個家族全力配合他的這個安排,至少在家庭內部暢行無阻。。
大體來說,就是雋義跟着大哥走——這是雋義堅持叫張商英的稱呼。
那些山民非常淳樸,徹底奉行一個原則,就是拳頭硬是老大哥。
張商英雖然拳頭的硬度不明底細,沒有試過,廢話,大哥的拳頭誰敢試?要死人的。
因爲試大哥拳頭之前,要先過小弟那一關,就是先跟雋義對拳。
可是,雋義是幾百裏大山佔山爲王的存在,誰也不如他的拳頭硬,這就讓張商英無敵了。
況且不少人都心知肚明,張大哥折服雋二哥靠的是顏值。
嗯,還有口才,這個比拳頭硬更有說服力。
不服氣你們拿你們的顏值去比比張大哥?口才也行。
張大哥把嘴捂住,只剩蠶絲那麼細一條縫,你們也得一敗塗地。
無論如何,張大哥在這羣人裏面的威信無以倫比,有絕對權威。
這也是他當家主的根基之一,同時他無形中也感覺,這也是他在官場可以肆行無忌的底氣。
實在不行,老子不幹了,回到原地當山大王去。
他遍觀朝廷的那些官員,他要是當了那些山民的頭領,沒有一個人能在他手上走三合。
估計雋義他們那些只服張商英一人的一羣刺頭,就盼着這一天呢。
另外,自從收服了雋義,通過他的操作,那一帶山民有了巨大的發展,畢竟有張商英的關照,作用不小。
還有章惇當經制官的時候,張商英給他當高參,也在那一帶積攢了巨大的聲望,甚至高過章惇。
人的名樹的影,那可是真金白銀,真要搞什麼活動,一呼百應絕對有。
經過這種操作,那個幾百裏大山地區的山民經濟大發展,已經和幾十年前的落後不可同日而語。
所有這些都是張商英的底氣,所以老爸作出祕密武器今夜出動的決定,他也不由有些激動。
就如同自己的子女就要出征上戰場建功立業一樣。
於是,他發出他獨有也只有雋義明白的號令,讓他帶着他的戰隊過來。
時間不長,一隊虎豹豺狼模樣的隊伍跑步前來轟然而至。
如同千軍萬馬的氣勢好似大羣的野獸呼嘯而過。
“報告大哥!小弟奉命帶領各位小弟前來,供大哥調遣,刀山火海一往無前!”
“嗷!”
那些羣魔亂舞的手下一聲嚎。
張商英心中暗笑,這個二弟還正常一些,那些兵就沒法說了,純粹就是一個野性未改。
原來那些人除了手中的斬刀是制式裝備以外,身上的服裝都是他們隨心所欲自己配置的。
由此一來,表面上看,就成了野獸大聚會。
因爲他們也是第一次出席這樣活動,所以全部盛裝打扮,自然就把自己最好的毛皮穿戴上了。
最好的毛皮當然就是整套的大型野獸,也難怪他們如此活靈活現,假野獸比真野獸還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