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在岳飛家的主屋裏,依然是岳飛、陳摶、張商英、影二等四人。
不過,有人不再現場,卻可以說話,並且讓這屋子裏的人聽到。
屋子裏的主要聽衆是岳飛,其他二人就是陳摶、張商英願意聽也自便。
影二就不用管他了,他有特殊聽力功能,只要他願意,他總是能聽到他們那些自己人的聲音。
當然,那些說話的人,他們也不能和聽衆離得太遠,否則岳飛就聽不到了。
他們用如此方式參與,主要是給岳飛彙報他們的發現,以及發表感想,以便讓岳飛給他們安排大事幹幹。
這種交流之所以奏效,是因爲暗影隊的人都能遠隔一里距離聽人小聲說話、
岳飛則不能,儘管他在其它不少方面很厲害。
比如說睡覺少,又比如說人小鬼大,還比如說醫術高超,雖然還沒有經過驗證,但是大家都信了。
陳行痛說自己義父的悲慘遭遇以後,現場幾個人都受到了極大的震驚。
有宋一代革新派、保守派之間的鬥爭異常激烈,此起彼伏長盛不衰,強弱易勢如同六月天說翻臉就翻臉。
隨着一派勢力的得勢失勢,官員當朝在野的輪換猶如走馬燈一樣令人目不暇接。
大臣和皇上的關係也隨之變化,猶如以色媚人的少艾迎合多金的恩客,色變情淡。
只是更加變化無常,今天還甜如糖蜜,明天便冷若冰霜。
但是直接用最暴烈的手段殺死政治對手,還是少之又少,一個皇上十幾年下來,也不見得殺一個。
倘若失勢就殺,處於宋朝的那種情勢之下,廟堂早已經變成荒郊野地,白骨皚皚,狐鼠成羣了。
這倒不是爭鬥的雙方特別有君子之風,對敵手手下留情,而是因爲太祖有令,不允許殺士大夫。
算是對他們的一種特殊保護政策,因爲那些掌權的武人若不手下留情,文人再多也不夠他們殺的。
可想而知,殺上幾次,文明社會就會回到荒蠻時代,因爲有文化的人都絕根斷種了。
而那些能捲入廟堂黨爭者,多爲這樣的讀書人,保護的就是他們;其它諸如武人、內官等算是例外捲入。
這種例外捲入,在外人看來是他們沒有必要參與這種爭鬥,但是在當事人看來,卻是另有曲折。
蓋因爲這樣的人都是處於最機密最有權勢的核心圈子裏,所以他們的影響不是可有可無,而是特別大。
這樣就導致了他們的對手一旦翻盤,必然痛下殺手,比如陳行的義父陳衍就是這種情況。
他是高太后的親信,高太后在哲宗朝長期垂簾聽政,推翻所有熙寧新法,是元佑守舊大臣的主導和靠山。
哲宗親政以後,支持新政,對守舊大臣清算,那些人不好攻擊高太后,就對準了陳衍。
而嚴格地說,陳衍不是士大夫,不在太祖保護他們的三戒令之內,所以就成了替罪羊。
高太后辭世,他也就成了無根浮萍,無依無靠。
但是歸根結底,他的死還是失去了皇上的保護的結果,這也說明哲宗對母親高太后垂簾聽政的不滿。
無論如何,因黨爭而開殺戒,就是從哲宗殺陳衍開始,由此開了一條惡劣的先河,使得黨爭變得血腥。
大罵說道:“趙家這些不着調的皇上,真是一鱉不如一鱉!
“第一個趙匡胤還湊合,第二個趙匡義就扯淡陰招迭出了,後面的沒有一個像樣的,都是小家子氣。
“你看太祖,那多大氣,一座華山說輸給我就輸給我,連折扣都沒打!後面的幾個,有那個氣魄嗎?
“有的話,我跟你們打賭,泰山、衡山、嵩山、恆山一個個來,一起來也行,有膽的就試試?
“什麼?贏多了我也用不上?用你操心,我送給一個給小飛讓他和玲玲小姐姐躲貓貓不行?
“尤其是那個哲宗,還不如個女人,對高太后不敢說個不字,卻殺了一個毫無反抗之心的陳衍。
“老道我不是那種面慈心軟之人,也不是說皇上不能殺人,你倒是殺一個厲害的顯得你膽大呀?
“殺了半天,揀一個軟柿子欺負,我都替你害臊!
“陳行小子,老道我支持你,回頭你見到蔡京他們給我狠狠地揍,給我老道出口惡氣!
“不對,先替你自己出,你氣大,你先!氣大爲先。
“還有,見到那個哲宗,也揍他一頓!嗐,他已經死了,那就算了,咱們正經人別跟死皇上鬥氣……”
岳飛道:“道長,他們的事情,咱聽聽而已,不要跟着生氣,沒用!幹就是了。
“順便問問,道長那攤兒完事了?”
老道慚愧地說:“還沒……”
岳飛道:“那道長繼續幹正事,下一個我就給道長檢查進度……”
經過岳飛一提醒,頓時,陳摶道長就把耳朵收了回去,心思也集中起來。
他離完成小飛交代的任務還差的好遠,自己都火上房了,那裏顧得看別人放花。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火急火燎地插了進來:“頭兒,我有急事稟告!”
影二處理問題有把刷子,立刻接茬:“好!下一個你說,別急,先告訴小主公你是誰,你的長輩是誰?”
“好的,謝謝影頭兒!小主公你好我首先感謝你八輩祖宗,讓我有了盼頭兒。
“對了我義父是曾燾,就是壽命的壽下面一溜水點一共四點的那個燾。
“對了我也有名字,我叫曾壽,我義父給我命名的,他說他的名字水分太多,都抽乾。
“所以只給我留下了壽字,就是希望我長命百歲,我也謝謝他老人家八輩祖宗了,跟小主公一樣。
“這都是我最大的感謝,其他人都不行!比如影頭兒,我只能感謝他七輩兒祖宗……”
影二也急了:“快說正事,你不是說你有急事嗎?誰稀罕你多少輩祖宗。”
那曾壽雖然有些不清不楚,好在聽話,立刻轉移話頭:“好的,影頭兒,我義父,就是曾濤。
“他給我捎信來,告訴我他不久於世,我跟你說,我義父可慘了,自從被打成元佑奸佞,就被監禁。
“一個很小的囚室,站不能站,躺不能躺,只能貓腰蹲着,我也只能一年去看望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