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淺言清歌 >第77章 閒話
    林挽卿在心裏暗罵一句“厚顏無恥”,要是沒他,她今日也不會遭上這一事,不過她又想了想,與赫連離淵過多糾纏也不好,畢竟赫連離淵這人在她面前言而無信在先,用她爲餌在後,實在不適合談什麼交易,沒準她還會落得財命兩空什麼的。

    想通後林挽卿臉上換了一副習慣麪人假笑道:“王爺說得是,是臣女不自量力了,今日多謝王爺相救,望來日再不相見。”說完拉着一旁發呆的翠屏要出門去。

    赫連離淵伸手攔了一下:“本王瞧着你帶來的護衛都死了,看在你那麼乖的份上,本王倒是可以勉爲其難的送你一程。”

    “臣女帶來的車伕活着,就不勞王爺您費心了。”林挽卿繞過攔她的手,臉上表情如之前不好看起來,什麼叫看在來她那麼乖的份上,林挽卿簡直要誇他“不愧是一個風流王爺”調戲之語說來就來。

    赫連離淵見攔她不着也不廢話了,他扯起林挽卿的手就往寺外停放馬車的地方飛越而去,凌晨有眼色的帶上了落後的翠屏。

    才落地,林挽卿猛地甩開赫連離淵扯住她的手,面色不善的盯着赫連離淵,要不是怕連累徐北檸她早就讓季塵對赫連離淵動手了,不過就算她有膽季塵也未必打得贏這個人,赫連離淵的卷宗記載此人武功高強。

    赫連離淵讓林挽卿上了他的馬車,又人弄來了兩套乾淨的衣裙給林挽卿她們換穿,但林挽卿並沒有領這個情,赫連離淵也只得入了車廂催馬上路。

    “若今日是你心上人來救的你,你怕就不是這個態度了罷”

    林挽卿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赫連離淵,眉頭輕蹙:“王爺似乎很在意臣女的心上人”

    “本王好奇而已,一個世家小姐,一個花樓浪子,這故事比話本子還有趣。”

    “是挺有趣的,畢竟這個故事是臣女說的,心上人也是臣女編的,竟還讓王爺上了心,是臣女之失,還望王爺見諒。”

    赫連離箋挑眉看她:“發的誓也是假的”

    林挽卿眼睛裏流露出狡黠的光芒:“但王爺騙了臣女是真的,那臣女的誓自然也是假的。”

    赫連離淵眸色一黯,撤了嘴角微末的笑意,如初見時沉着冷臉不再出聲了。

    林挽卿只以爲是自己騙了他才致使他變了臉,不過這個“誤會”早解開早好,起碼她以後不用擔心赫連離淵與徐北檸會說起此事。

    赫連離淵的馬車離林府還有幾尺地外就被守門小廝眼尖地看見了,交代門房兩聲就忙飛奔進了主院通報去了。

    林挽卿行了禮下了馬車,赫連離箋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仍端坐在馬車裏。

    門房的人也是有眼色的,見是漓王的車架都忙上前來行禮問安,還不到半刻林佑宗又帶着府中老小出府來請赫連離淵到府中略坐。

    林挽卿站在一旁如外人般旁觀,面上淡漠,心裏卻好笑了幾聲,她這爹說了這半天,人家赫連離淵卻面都沒有露過。

    赫連離淵也沒有出聲,林佑宗無臺階可下就把目光投到了林挽卿身上,見林挽卿衣裙染泥,髮髻微亂就訓起話來,他以爲是林挽卿這副模樣才讓赫連離淵不想進林府的。

    林挽卿明白林佑宗的意思但也懶得解釋,她只是覺得頭一陣陣的發暈,不由得讓翠屏來扶着她。

    “女兒身體不適,先進府了。”林挽卿打斷了林佑宗的數落,粗略行了一禮就要走,但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了。

    府門口的人被這下嚇了一跳,翠屏急忙去扶起林挽卿又是喚人幫忙,馬車上的人也下車,他直接從翠屏手中接抱過林挽卿讓翠屏帶路往蕪院去了,府門發呆的衆人也隨着他們進門了。

    “拿本王令牌去御醫院把請李直請來。”赫連離淵半路吩咐凌晨。

    蕪院伺候的人已經得了信,接到林挽卿後很快就安置好了,中間林挽卿清醒了一瞬,支撐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又昏睡過去後發起了高燒。

    林佑宗以女子閨房不便待人把赫連離淵請到前廳去了,在林佑宗眼裏這位漓王可是難見,除了朝堂就只能在他人口中見見聽聽了,明明是最大的靠山,但是誰也不敢靠過去,也不知道他這五女兒走了什麼大運,入了稷陵三皇子的眼不算,還能讓漓王幫她。

    赫連離淵送林挽卿回來一事林佑宗自然不敢問出口,倒是對方難得主動開口解釋了一句,與林挽卿是碰巧遇見,林府死了護衛的是事推給了山賊,但半句沒有提過稷陵三皇子。

    徐北檸面色陰沉地坐在林府花廳主位上,兩節手指有節奏敲着桌几。

    林佑宗就說了幾句話感到了上座人的不耐,他坐在下座冷汗淋淋再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末時末刻李直看完診纔來回話:“鬱結成疾,加上風邪入體,就算風寒治好了,也要再舒心安靜休養多半月。”語氣極不客氣,也是巧了,漓王難得來請他一次,次次都是與林挽卿有關。

    徐北檸起身欲走,擡腳出廳前吩咐李直道:“人治好了再出林府。”

    林佑宗忙起身相送,又吩咐林付安頓李直,竟也沒有要去看林挽卿的意思。

    李直也聽過鶴景念說林挽卿貌似在林府過得不好,卻沒有想到過得這般不好,病得如此重了除了她那兩個丫鬟十份擔心外並未見林府一人去問一句。

    ……

    三更時刻,殊院整院的燈還未滅,簡易的書房內花喻阡靠樑柱上已經捂嘴打到了第四十三個哈欠了,他有點不明白了,都如此晚了,怎麼徐北檸還有精神給手下的人佈置任務。

    在花喻阡打到第五十個哈欠時徐北檸終於擡眼問了他一句:“交給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自然辦好了,我出馬還能有錯只是,阿淺……”花喻阡換了一個姿勢靠柱,“今天明明可以直接取了洛徽樾的人頭,你怎麼故意把人放走。”

    “現在還不是時候。”徐北檸打了個手勢讓其他人退了下去。

    花喻阡又打了一個哈欠,抱着自己的細劍往外走,口中含糊不清道:“隨便罷,只要不影響到咱們的事就成。”

    剛剛還滿屋的人現在就剩徐北檸一個,桌案上未罩的燈燭火焰微微跳動着。

    季塵從暗中出來:“林姑娘在亥時初刻醒了,在服了藥後從密道出府去了,她讓屬下先回主子身邊,囑咐屬下不要跟主子說及‘漓王’之事。”

    徐北檸問:“她往泠愈館去了”

    泠愈館後院一間臥房內,林挽卿閉目躺在竹牀之上,呼出的熱氣灼人,鶴景念不在,李直從另一處趕來忙施針減輕林挽卿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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