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念見安寧公主態度這般直爽,也對她頗有幾分好感。又聽安琦珞叫囂的那些話,頓時冷笑了起來:“沒問題,既然安小姐不服氣,那我就打到你服氣爲止。安寧公主,我們再開一局。”

    “好,不過這一局,本公主要與冉小姐在一隊。”

    安寧公主早就看出來這些人全都在安琦珞的指示下故意針對冉秋念,她早就被方纔冉秋念展露出來的騎射身手所折服,這會兒自然是站在冉秋唸的這邊,對打個馬球還要耍手段的安琦珞等人很是沒有好感。

    “你,你去安琦珞的隊伍,本公主與你交換。”

    安寧公主隨便指了隊伍裏一個跟着安琦珞針對冉秋念最厲害的一個,和自己換了位置,冉秋念一眼就認出來,那個被安寧公主趕到安琦珞隊伍裏的,就是先前一直給自己傳球的那個。

    “多謝公主。”不管如何,冉秋念還是承了安寧公主的這個人情,對她輕聲道謝。

    “不必客氣,一會兒可不許再放水了,本公主也想見識一下冉小姐的騎術到底有多精彩。”

    見自己先前放水的動作被安寧公主給點了出來,冉秋念好笑的點了點頭,對着安琦珞她們,她自然是不需要留手,不一次性把她們打服氣了,之後麻煩還要更多,這個道理,冉秋念明白。

    果然,這一局一開場,冉秋念就絲毫也沒有留手的打算,一把奪過馬球,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從安琦珞煞費心思安排好的包圍圈子裏跑了出來,與安寧公主配合默契的將手裏的馬球給投進了安琦珞的球筐裏。

    這一局結束的時間竟然比上一局還要快,這是最讓安琦珞覺得不可置信的。

    可是這會兒她再也說不出什麼質疑的話來,反觀她那些姐妹,一個個士氣低迷,被冉秋唸的馬術打擊的再也沒有一絲爭鬥之心,她咬牙暗恨,一羣廢物。

    這麼多人竟然連一個冉秋念都拿不下,真是沒用,沒用!

    冉秋唸的馬兒正好踱到安琦珞的跟前,她淡淡的瞥了一眼面色不甘的安琦珞。

    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說,可冉秋念眼睛裏冷淡的神色卻明明白白告訴了安琦珞,她方纔耍的那些手段不過是些可笑的伎倆,對冉秋念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脅。

    “你就是冉秋唸吧?先前還沒有想起來,不過現在看來,像冉小姐這樣出色的姑娘,也怪不得我七皇兄會把你掛在嘴上了。”

    安寧公主暢快的笑了起來,她很快就從冉秋唸的姓氏上想起了這人究竟是從哪裏聽到的。

    原來她就是七皇兄日日掛在嘴邊的那個冉秋念,果然是個有趣的姑娘,也難怪她家七皇兄那樣眼高於頂的性子也栽在了冉秋唸的手上。

    冉秋念聞言愣了一下:“安寧公主所說的難不成是七王爺?”

    “還能有誰?我七皇兄可是對冉姑娘讚賞有加,我還從未在他嘴裏聽到過女子的名字,你還是第一個呢。”

    安寧公主打趣的看着冉秋念,冉秋念沒想到竟然會聽到這樣的一番話,頓時有些不知該如何反應。

    反倒是在冉秋念背後的安琦珞,在聽到自己心心念唸的七王爺背地裏竟然滿口都是冉秋唸的名字,本就因爲被冉秋念在騎術上狠狠打壓而升起來的火氣更是被嫉妒之火燒的扭曲了起來。

    “該死的狐狸精,去死吧。”安琦珞語氣陰毒的說完這麼一句,從頭上摘下一枚尾端尖利的髮簪趁着冉秋念和安寧公主說話的當口,狠狠紮在了冉秋念跨下的馬臀上。

    馬兒忽然喫痛,即便是平日裏性情最是溫和的馬也突然發了狂似的拼命奔跑跳躍起來,試圖緩解腿上傳來的劇痛。

    冉秋念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被從馬背上甩下來,若是這一下摔實了可不得了,只怕是要出人命的。

    “不好,馬驚了,快來人,給本公主把那匹馬攔下來。快去救冉姑娘。”

    安寧公主被冉秋念驚馬的事驚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連忙喊人過來幫忙。她自己則是操縱着馬兒不遠不近的在冉秋唸的身邊跟着,想要找機會將馬背上的冉秋念給抓下來。

    冉秋念艱難的在馬背上試圖保持平衡,可是這匹馬卻在也不聽她的使喚,一個勁兒拼命要把冉秋念給摔下去。

    有好幾次冉秋念都差點抓不住馬繩,那驚險的一幕看的周圍那些貴女們驚呼連連,這裏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男子營帳那邊。

    蕭殷彷彿聽到了冉秋唸的名字,於是便立刻拉過墨雲翻身騎上,一拉繮繩便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縱馬趕去。

    七王爺也注意到了那邊的動靜,雖然晚了蕭殷一步,卻也很快追了過去,兩匹馬一前一後的向着出事的地方趕來。

    蕭殷一眼就看見了在那匹瘋馬背上搖搖欲墜的身影,認出這是冉秋念之後,蕭殷半點停頓也沒有,與七王爺一左一右打馬上前,兩人的馬全都是難得千里良駒,尤其是蕭殷的那匹草原馬王。

    有了這兩匹上好的馬駒在,馴服這匹忽然發狂的馬只是時間的問題。

    可惜冉秋念卻已經堅持不住了,她眼角掃到蕭殷的身影,神色一鬆,手底下便沒有抓牢,在馬兒再一次揚起前蹄甩背的時候,冉秋念被狠狠的甩了出去。

    “念兒!”

    “冉姑娘!”

    幾聲驚呼同時響起,蕭殷立馬飛身上前,將被甩托出去的冉秋念牢牢護在懷中,轉身一個旋身便帶着人一起坐回了黑馬墨雲的背上。

    墨雲打了個響鼻,蹄子刨了刨地,便不再亂動了。

    “念兒你沒事吧?”蕭殷將冉秋念護在懷中,方纔驚險的一幕尚還在腦子裏不曾褪去,他心有餘悸的抱着人不肯放手。

    “殷哥,我就知道是你,好在有你,我沒事,你放心吧。”

    冉秋念靠在蕭殷的懷裏,聽着他難得跳動的有些不穩的心臟,知道自己剛纔着實嚇着蕭殷了,心中也是又甜蜜又心疼。

    “冉姑娘,你沒事吧?”

    安寧公主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在蕭殷的臉上晃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連忙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重新放到冉秋念身上,出聲問起來。

    七王爺在一旁一把抓住了冉秋念那匹發狂的白馬,將那匹馬穩定住之後,這纔打馬過來,與安寧公主並駕齊驅,滿眼擔憂的看着神魂未定的冉秋念。

    “我先帶念兒去看大夫。”

    蕭殷說完,便帶算將人抱走,冉秋念卻搖了搖頭,身手輕輕的拍了拍蕭殷的肩頭,示意他將自己先放下來。

    “我沒事,殷哥不必擔心,你們也不必擔心,我的雪兒性子一向溫和,怎麼可能會突然發瘋?我沒什麼大礙,讓我先看看雪兒。”

    冉秋念直覺自己剛纔驚馬的事兒不是個巧合,便推卻了蕭殷的提議,而是轉身往那匹被重新馴服的白馬身邊走去。

    “小心些,當心這馬又發瘋了。”

    七王爺有些不放心的跟了過去,蕭殷也站在一旁保護着冉秋念。

    白馬雪兒似乎是知道自己剛纔差點兒就傷了自己的主人,此刻面對冉秋唸的撫摸和靠近,她顯得無比溫馴,那雙溼漉漉的眼睛彷彿也在爲冉秋念難過一般。

    冉秋念心疼的摸了摸雪兒的背脊,卻發現往日裏很有精神的雪兒這會兒突然有些萎靡。倒不像是剛纔發泄之後的疲憊。

    “這馬的後腿上有一處傷口,或許這就是它發瘋的原因?”

    蕭殷見冉秋念在仔仔細細的檢查白馬身上的傷口,立馬就反應了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他上前幫着冉秋念一起檢查,果然就在白馬的後腿上找到了一個微小的還在滲着血珠子的傷口。

    “果然不出我所料,看這傷口的大小,傷了雪兒的應當是女子的髮簪之類尖銳的東西。”

    冉秋唸的話彷彿還帶着些暗示,誰都知道她說的究竟是誰,先前冉秋唸的馬兒發狂之時,與冉秋念站的最近的除了安寧公主就是安琦珞了。

    現在更有這馬腿上的傷口作證,只要在安琦珞的髮簪上找到一模一樣的血跡,就足以證明今日之事,全是安琦珞一手策劃。

    “安小姐,不知道可否看一下你的髮簪?”

    安寧公主見狀,便轉身走到了安琦珞的身邊,雖然說的是商量的語氣,可她眼神裏卻絲毫沒有商量的意思。

    “我,不是我,冉秋唸的馬發了瘋,關我什麼事?憑什麼要看我的首飾?”

    安琦珞滿臉心虛的拒絕道,可是安寧公主也不是個好打發的,她見安琦珞這般吞吞吐吐的樣子,心裏就更加確定了冉秋唸的猜測不錯。

    安寧公主冷笑一聲,仗着自己身手好直接從安琦珞的頭上摘下了那根簪子,翻到簪子的尾部一看,果然印着一大片血跡。

    “果然是你,安琦珞,今日打馬球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你輸了便算了,還下這種狠手,委實是蛇蠍心腸,今日之事我必然要稟明皇兄和母后,你好自爲之。”

    安寧公主揚了揚手裏的簪子,滿臉失望的看着安琦珞,轉身走到了冉秋唸的身邊。

    “冉小姐,你放心,今日之事我既然看到了,就絕對不會讓你平白遭受這樣的委屈。你跟我來,我們現在就去面見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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