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若不是大小姐院子裏的小杜拉着小的們去幫她找人,小的們怎麼敢擅離職守?大少爺贖罪。”

    小廝你一言我一語,生怕解釋的晚了,被柳瑜飛抓到錯處下手懲治,想起那些犯了錯被處罰的下人的下場,兩個小廝都有些不寒而慄,紛紛後悔起來之前答應小杜幫她找人的決定。

    “柳雲瑤院子裏的小杜?”柳瑜飛皺起眉頭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眼裏有些深思,“去查查這個丫鬟。”

    “是,大少爺。”

    兩個小廝對視一眼,柳瑜飛這番口氣看來是不打算追究他們了,兩人趕忙領命下去,生怕柳瑜飛改變了主意。

    等到人都散了,柳瑜飛這才靜下心來,拋開剛纔看到的冉秋念不管,以他的性子,雖然知道人還在地牢裏沒被救走,卻總有些不放心,必須親自下去確認一眼纔行。

    他四下看看無人,這才推開書房的大門走進去,在書架後面的暗格上按了一下,打開了2密道的機關,小心謹慎的走了下去。

    “看清楚了嗎?”

    顧崢對着蕭殷低聲說道。

    “機關就在書架頂層第二格。”

    蕭殷與顧崢一早就在冉秋念鬧出動靜的時候,悄悄潛入了院子裏,躲在暗處將一切都看在眼裏。

    雖然柳瑜飛比預計的時間回來的早了些,但一切都還在他們的計劃之中,並未太過超出預料。

    “看來念兒猜的還真沒錯,這柳瑜飛果真是個謹慎聰明的性子,知道有人闖入書房意圖救出金嬤嬤,不管人有沒有被救出來,以柳瑜飛的性子一定會再去檢查一遍,我們就可以藉此機會看清楚密道的機關究竟藏在哪裏。”

    顧崢眼前一亮,饒有興致的說道。

    等到看着柳瑜飛從密道里重新出來,轉身離開院子之後,蕭殷和顧崢這纔開始動手。

    兩人從隱身之處出來,按照柳瑜飛先前的動作,轉動了密室的機關,暗道打開,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密道的門在身後緩緩合上,這裏是一片昏暗的走道,走勢是往下的,隨着兩人慢慢往下走,眼睛逐漸適應了周圍的黑暗,看清楚這四周是一片未曾裝飾的石牆。

    在下面,忽然有風聲傳來,還有斷斷續續的水花聲,拍打在石牆的面上,只是這水花聲音微弱,時隱時現,並未發現源頭所在。

    蕭殷和顧崢並未在意這些聲音,而是加快腳步走到了密道的最裏面,一間地牢出現在眼前,而在最裏面背對着二人,坐着一個披頭散髮的老人。

    從身上的衣服來看,這就是被擄走的金嬤嬤了。

    “金嬤嬤,我們來救了,快跟我們離開。”

    顧崢幾步走近被鎖着的金嬤嬤,伸手要去解她身上的鎖鏈,可是金嬤嬤卻充耳未聞的樣子,並沒有任何反應。

    蕭殷覺出了幾分不對:“顧崢先等等……”

    異動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柳瑜飛不知何時去而復返,站在兩人身後不遠處的暗道最後一級階梯上,伸手拍下了牆面上的機關。

    一陣機關轉動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彷彿懸在空中的什麼東西正蓄勢待發滾滾落下。顧崢終於意識到不對勁,將那個背對着他們獨坐在地牢裏的老人翻過身一看,入目的赫然是一張枯敗腐朽的陌生面孔。

    “這不是金嬤嬤,我們上當了。”

    顧崢大驚,眼前這人不說面容上與金嬤嬤沒有一絲相似的地方,那副死氣沉沉的面容和身上隱隱帶着的腐臭無不表明瞭,這人早就已經死去多時了。

    “我不管你們是誰,既然敢闖入我的地牢,就代替這個死囚永遠留在這裏吧。”

    柳瑜飛冷聲說完,留下被堵死的地牢入口,轉身離開了密道。

    他早就意識到不對勁,方纔下來的時候已經將那老太婆從另一條密道轉移,留下的這個是事先準備好的死囚,沒想到這兩個人果真上鉤。

    雖然距離太遠,加上地牢裏光線昏暗,柳瑜飛不能分辨出出現在這裏的兩個劫獄之人究竟是誰,但是不論這兩人是誰,能夠被冉秋念相信,請來助她救人,定然是冉宅那邊的親信之人。

    或許蕭殷也親自來了,柳瑜飛暢快的想着,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天助我也,這地牢的入口已經封死,很快這裏面的空氣就會徹底用完,留在裏面的這兩個人將會以最痛苦的方式悽慘死去。

    直到生命的最後,也絕對不會有人發現,在這幽深昏暗的地牢深處,這兩個無聲無息死去的人。

    “該死的柳瑜飛,竟然被他給騙過去了。”

    顧崢憤怒的一拳砸在石牆上,發出沉重的一擊。

    可惜被堵死的石牆紋絲不動,只有幾塊碎石頭隨着顧崢的憤怒濺落在地。

    蕭殷面沉如水,在柳瑜飛的聲音出現之後,他便一直沒有說過一句話。

    “蕭殷,這下可怎麼辦,柳瑜飛把後路堵死了,我們要如何才能出去?”

    柳瑜飛是存了心思要將他們關死在這地牢裏,這堵住大門的石牆定然十分厚重,就算他們耗盡內力,只怕也不可能擊穿這些石牆。

    “你還記得,我們先前下來的時候,聽到的水聲和風聲嗎?”

    蕭殷從一開始就冷靜的可怕,他細細思索,方纔柳瑜飛按下的機關只是堵死了那條通向他書房的密道,可是他們之前聽到的風聲水聲卻並不是從書房那裏傳來的。

    “當然聽到了,可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處?”

    顧崢還未反應過來,他凝聚內力在手上,以手握拳,用力的砸在被堵死的石牆上,幾拳下去,也不過是打破了一層石牆外皮,杯水車薪。

    “先不要浪費內力了,若是我所猜測的是正確的,一會兒還要用到你這些內力,先保留一些體力。”

    蕭殷出手攔下發泄的顧崢,沉聲說道。

    顧崢聽了蕭殷的話微微一愣,總算是反應了過來,他驚喜的說道:“你的意思是,這裏還有一條通向外面的通道?”

    蕭殷點點頭,把自己的猜測一一告訴了顧崢。

    “你是說,這座院子原本是一個江洋大盜置辦的?”冉秋念和安寧公主從柳雲瑤那裏走出來,放鬆下來的兩人隨意說着些閒話,打發時間,等着蕭殷和顧崢回來。

    “不錯,那江洋大盜生性狡猾,把狡兔三窟的本事發揮到了極致,最後還是老國公爺出馬,纔將人抓了回來,那大盜的所有財產全被朝廷抄沒,充入國庫。爲了犒賞老國公的功勞,先皇就把這座宅子賜給了老國公。”

    安寧公主倒也不在意多與冉秋念說這些陳年舊事,蕭殷和顧崢這個時辰還沒回來,她心裏已經有些焦躁,只能用這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沒想到這宅子幾經輾轉竟然落到了柳瑜飛的手上。也不知道這柳瑜飛和那江洋大盜相比,究竟誰更狡詐一些。”

    冉秋念忍不住諷刺道,也不知道柳瑜飛在搬進這座宅子之前有沒有從送他宅子的小公爺口中打探出來這宅子的過往。

    “我就說好端端的正經人家,誰會在書房挖一間地牢出來。”冉秋念搖搖頭。

    “蓮心,什麼時辰了?”安寧公主語氣有些焦躁,與冉秋念說完了這宅子的歷史之後,便不知還能在說些什麼。

    “回公主的話,現在已經快過申時了。”

    蓮心看了一眼天色,對着安寧公主說道。

    “都這個時辰了,眼看着天都要黑了,怎麼蕭殷和顧崢還沒有動靜?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

    安寧公主胡亂猜測起來。

    “以表哥和殷哥兩人的身手,就算不能救出金嬤嬤,想要全身而退應當是不難的。”冉秋念雖然也有些擔心,但看到安寧公主焦躁的眼神,還是按耐下自己心中焦慮擔心,出聲安撫起來。

    “公主,咱們天黑之前必須要回宮的,您看什麼時候起駕回宮?”

    蓮心見安寧公主似乎執意要等着那兩人平安回來才離開,頓時有些急了,他們今日出宮,本就是求了太后娘娘許久才被放行,用的理由還是去林家與林菡珊商議上元節夜宴祭禮的事程。

    若是回去的晚了,太后娘娘派人去林宅一問,那可就要穿幫了。

    “公主,這裏有我一人就夠了,天色不早,宮門馬上就要落鎖了,您還是儘早回去的好。”冉秋念也跟着蓮心一起勸說安寧公主。

    “既然如此,本公主就先走一步,若是他們回來了,你可記得要遣人告知本公主一聲,我會讓蓮心和宮門口的侍衛打聲招呼的。”

    安寧公主不放心的說完,看了看天色,還是擺駕回宮,先行一步了。

    這邊安寧公主前腳剛走,一個瘦小的身影就偷偷摸摸的靠了過來。

    “站住,什麼人?”冉秋念輕叱一聲,叫住了那個在門前鬼鬼祟祟的身影。

    “念兒小姐,是你嗎?”來人竟然是面色蒼白,六神無主的小杜。

    “是你?你來這裏做什麼?”

    冉秋念見來人是自己熟悉的人,便鬆了一口氣,開口把人叫了進來。

    “念兒小姐不好了,奴婢剛纔打聽到柳少爺派人把密室給堵死了,裏面好像還關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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