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頭是一個身材幹癟的小老頭,布衣芒屩,看起來很普通。

    在他面前,

    十幾個和他一樣穿着青色衣服的青年少年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全教習,我把人帶來了。”小廝對着小老頭子恭敬的說道。

    “嗯。”

    小老頭點了點頭,沒有問爲什麼人來得這麼晚,而是指着那些人讓陳安生過去。

    等陳安生站好之後。

    他就揹着手走上來,眼睛掃過面前這些新人,開始自我介紹,“我叫全開山,是你們的教習,從明天開始,我會教你們練武,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告訴你們什麼是武,怎麼練武。”

    “武,就是殺人的技藝。”

    “只要能殺人,就是武。”

    “哪怕你喫狗屎能殺人,你這喫狗屎殺人的技藝也是武。”

    “那怎麼練武呢?”

    “有的人練劍,有的人練刀,而我這裏是練手。”

    小老頭停頓了一下,開始提綱挈領地講述,“從皮開始打磨你的手,打磨好了之後開始打磨血肉,再打磨筋骨……通過不斷的打磨,將自己的手打磨得能夠一拳打死一個人,就算是入了門了。”

    “入了門之後,就要開始感應氣血,壯大氣血,這個階段你的力氣會不斷的增長,百斤,千斤,甚至是萬斤,都是有可能的。”

    “這個階段大家有一個統一的稱呼,叫‘氣血境’。”

    “氣血壯大之後你就可以煉化‘氣血’爲‘真勁’了,一旦成功,縱然是一人面對千軍萬馬,也能殺個乾淨,你們要是能練到這個地步,就算是想娶你們老爺的女兒,你們老爺也會把自己女兒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後送到你們牀上去。”

    “哦,你們還沒見過你們的小姐吧,長的可漂亮了,白白嫩嫩的,和你們平時見到的那些又矮又醜,還黑不溜秋的女人完全不一樣。”

    聽到小老頭這樣說,幾個少年臉上明顯有了變化。

    少年慕艾。

    而小老頭口中的小姐天然就佔了富,現在他又說小姐長得又白又美。

    當即就讓這羣少年動了心。

    哪怕他們還沒見過小老頭子口中的小姐。

    “至於真勁之後……等你們到了真勁再說。”

    小老頭背手踱步走到一根小板凳前,坐了下去,“今天就說到這裏,你們可以出去了,明天卯時來我這裏,我會教你們具體怎麼練武。”

    “記住,回去之後要好喫好喝,不用想着省喫儉用,把你們老爺發給你們的食物省下來給家人,這樣想的人都是蠢貨……練武對體力的消耗極大,體力不好,只會拖累自己的練功進度,要是一個月還練不出名堂,你們老爺可不會養着廢物。”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人都臉色一凜,連陳安生也不例外。

    只是陳安生除了臉色一凜外,心裏還十分着急。

    練武對體力的消耗極大,而他的體力恰好不行。

    其實穿越前他的體力是很不錯的,在學校的時候經常鍛鍊,打球,但穿越過來之後一直逃難,一路上喫樹皮,喫草根,喫土,身體早就餓跨了。

    站在這裏的人,隨便一個,都比他陳安生體力要好出許多。

    想到這裏,

    陳安生臉上白毛汗流出來了,

    穿越過來後他就一路逃難,一路餓得發暈,餓得失去理智、底線,幾次目光在快要死了的人身上覬覦,這些最後都忍住了,

    好不容易有個可以喫飽飯的地方,他不想被趕出去。

    “不要急,着急也沒用,我還有未來模擬器。”

    陳安生連忙做了幾個深呼吸,把希望寄託在自己的金手指未來模擬器上。

    出了院子。

    之前那個領着他來的小廝就走了上來,“我帶你去你住的地方。”

    他說要帶,但沒立刻就走,而是找上另外一個,說了同樣的話。

    片刻之後

    他領着包括陳安生在內的六個人一起去了一個一進的院落,然後指着院落裏東邊的一間廂房說道,“那間廂房就是你們住的地方了……還有,這是你們的身份牌,記得保管好了,不要弄丟了弄壞了,出來的時候要掛着身上,另外沒有傳召,不要往內院去,去了被打死了可不要說我沒有提醒你們,記住了嗎?”

    “嗯,嗯……記住了。”

    六個人,連同陳安生都點了點頭。

    看到他們點頭,小廝就把身份牌一一丟給他們,然後不拖泥帶水的轉身就走了。

    等到小廝走了之後,一個體格比常人壯碩,皮膚黝黑的漢子立即就出聲說道,“大家互相認識一下吧,我叫劉二牛。”

    “我叫李狗子。”

    “我叫馬鹿竹。”

    “我是鄭翰。”

    “我以前叫魏大狗,不過今天一個算命先生找到我爹,他說我有無敵之姿,建議我爹給我改名叫魏無敵,讓我爹送我去武館練武,所以我現在叫魏無敵。”一個體格比劉二牛還要壯,臉上有着麻子的青年憨厚的說道。

    算命先生讓他爹送他去武館練武。

    但他爹沒錢,

    所以就把他送進來當護院了。

    不僅可以免費學武,還有月俸,可以賺錢養他的三個弟弟。

    魏無敵?

    陳安生側目看了魏無敵一眼,他穿越前的見識告訴他那個算命先生大概率是個專門說好話混喫混喝的騙子,但這個世界不一樣,說不定真有高人遊戲人間,不過這些都和他無關。

    他平靜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陳安生。”

    “陳安生,你怎麼這麼瘦弱?”鄭翰好奇的問道,“你不會是難民吧?”

    “我是。”陳安生平靜的說道。

    “還真是難民……”鄭翰恍然大悟,不過他沒有繼續說什麼,而是說,“我們進去吧。”

    當先,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其他跟着走了進去,

    陳安生也跟着走進去。

    廂房不大,但很乾淨,六張牀鋪排成一排,上面整齊的放着被子和枕頭。

    他們各自挑了一張牀坐了上去,

    陳安生也不例外。

    他坐在上面休息,讓胃慢慢消化食物。

    也許是之前喫得多了,又或許是他的腸胃出了問題,他很快就有了大解的衝動,於是從牀上起來,走了出去。

    看到這一幕,鄭翰立即跟了上來,然後快走幾步,越過陳安生,在他面前攔路,“陳安生,我聽說你們難民都是喫樹根的,那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把你那份食物給我好不好?你要是答應的話,等以後我學武有成了,會報答你的。”

    陳安生看着他,眼神如一灘死水,死氣沉沉,“我沒有喫過樹根。”

    “那你喫什麼?”

    “想肉。”

    陳安生裂開嘴,衝着他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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