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亂成這個樣子,蘇啓航就是再想掙錢,他這心思也只能暫時放一放了。

    於是蘇啓航不再惦記着上省城做生意的事了,一門心思的全放在縣城這邊。他先是把學校那邊的六間門面以一個月四十的租金租了出去,連帶着上面修的住房也一塊往外租出去了。畢竟他家蘇嘉寶還小,距離上學還要幾年。完全可以等到蘇嘉寶上學的年紀到了,蘇啓航再把靠近學校的那一棟房子收回來就行了。

    把門面租出去之後,蘇啓航這邊就緊跟着忙僱工的事。只不過按照他原來的想法,是跟着錢多娣找個時間一塊回蘇家村招人的,結果用不上了。

    店裏的幾個幫工知道蘇啓航這邊還要人了後,就有人來跟他說,他家有親戚想要找事做,問蘇啓航要不要。

    當然要啊!

    只不過蘇啓航說了:“那邊新店只做成衣,所以想招女的……”

    這事還是周勝男提醒他的,周勝男跟蘇啓航是這樣說的:“……零售跟批發不一樣。批發是隻看款,款看中了就搬貨走。可零售呢,那些人看了款還想試……”他們店裏是沒有試衣服的地方的,或者應該說,現在他們縣城裏邊賣衣服的,全都沒有單獨試衣服的地方。這就導致好多人怕衣服碼子不合適,都是直接拿着衣服往身上套。

    周勝男就注意到了,男客人是無所謂的。而那些女客人在套衣服的時候,如果她或者錢多娣在旁邊接待,人家就自然許多。但換了店裏其他的男幫工,人家面上就有些不自然了。

    這也很正常,畢竟女同志面皮薄一些。

    蘇啓航守店守的少,他要麼就是跑外面拿貨,要麼就是去外面跟那些個體戶們展示店裏的貨品去了。對試衣服這一塊,他還真不大清楚。

    但被周勝男這麼一提醒,蘇啓航不僅決定新店要僱女同志,還打算在店裏弄個能單獨試穿衣服的地方來。

    “這在外面套來套去的,確實不方便。”蘇啓航跟周勝男說道。

    聽說蘇啓航新店想要招女的,來問他要不要人的那個僱工當即就滿臉喜色了,跟蘇啓航士動推薦起了他妹妹:“十六歲了,去年就沒上學了,一直在家裏待着,不過人聰明嘴也能說……”

    他會這麼歡喜,是因爲現在鄉下好多女孩子不讀書了後,要麼在家裏幫着做兩年事後嫁人,要麼就直接嫁人了。至於找工作,那城裏好多人都沒工作呢,她們這種鄉下的又沒門路沒關係的能上哪去找?

    所以也不止是這個幫工家裏有想要找事的妹妹,店裏其他的幫工也有親戚呢。跟蘇啓航來說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十幾歲剛從學校裏出來的女孩子。

    怕他們心裏有想法,蘇啓航就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要了前面四個,“讓她們先來店裏試試,沒問題的話等明年那邊新店開業,就安排上那去做事……”話沒有說絕對,是怕萬一人來了不合適好方便換人。

    畢竟自家是做生意的,這招的售貨員就不能太傻太憨。

    很快四個女孩子就上店裏來了,周勝男這邊就給安排到了三樓去住。三樓從錢多娣和蘇德平搬到一樓去了後,上面就只住了他們一家三口。

    兩個女孩子一間房這樣子安排住進去的。

    安排完了後,周勝男還跟蘇啓航說道:“等那邊新店開業了,就算店裏安排兩個幫工過去先帶着,不過他們還是得住咱們這邊,只讓女孩子住那邊……”

    蘇啓航是個大男人,注意不到這一塊。可週勝男不一樣,她就覺得這些人既然在她這裏做事,有些事情她就要多上點心。

    蘇啓航點頭,也覺得周勝男這樣的安排好。

    兩口子商量完新店的事,周勝男就跟蘇啓航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你看看什麼時候上計生辦,把那八百的罰款先交了,弄個準生證回來……”

    其實按照蘇啓航之前跟周勝男商量的,是要等到蘇嘉寶三四歲後,他們在要第二胎的。但這不是最近隔壁楊家發生的事,提醒到周勝男了。

    楊家那邊呢,最開始要想生這個第二胎,那就需要上計生辦交八百的罰款。可當時楊家因爲沒錢,導致孩子生了之後纔去交的。

    這下好了,從八百變成了一千的什麼社會撫養費,硬生生的就多了兩百。

    周勝男就覺得,先交了八百的罰款,把準生證辦了,順便也早點把這個二胎給生了,免得夜長夢多。

    誰知道這個政策到時候會怎麼變?萬一要是變得更嚴格,連交錢都不給生了怎麼辦?

    蘇啓航懂周勝男的這些想法,他沉默了好一會後,才“嗯”了一聲:“行,我等年後就去辦這個事。”

    但有時候,計劃真就趕不上變化。

    去年的冬天就比前年冷,結果呢,今年冬天比去年還要冷。

    店裏這段時間的棉襖就特別的好賣,蘇啓航短短的一個月裏,就往羊城跑了兩趟了,且都是去拿這種禦寒的衣服的。

    也因爲太冷了,不止是棉襖好賣,帽子啊,手套啊,還有那種裏面帶了毛的棉布鞋啊,全都走俏的狠。

    貨一批一批的往外出,讓蘇啓航這段時間又沒少掙錢了。

    錢掙得多了,那肯定是高興的,但是蘇啓航最近這段時間還是愁的跟什麼似的,因爲天太冷了,蘇嘉寶臉發腮了,那小臉蛋又紅又腫的。醫院也帶去瞧了,藥也在喫着,但一直沒見着徹底好斷根。

    把蘇啓航心疼的要命,嘴裏沒少抱怨今年冷到跟碰了鬼一樣的冬天。

    然後這一冷,蘇家村那邊也出事了。

    村子裏在短短的一個月裏,接連死了好幾個老人了。

    大家都說,這是因爲今年的天太冷,老人家身體不行才被冷死的。

    一個村子住着的,都是沾親帶故的熟人,於是錢多娣跟蘇德平這一個月來也沒少往蘇家村裏跑去喫白席。

    然後一個禮拜前纔去了一次,這會又有人上店裏來報喪了,說是蘇啓航喊堂叔的蘇德滿昨天晚上沒了。

    蘇德滿跟蘇德平是親堂兄弟的,就算平日裏兩家關係往來的不是那麼的親密,可按彼此間的親屬血緣關係,這一回不僅蘇德平跟錢多娣要回去,就連蘇啓航也要回去了。

    只不過蘇啓航不用像錢多娣他們那樣回去的那麼早,他只需要在埋葬前一天的下午趕回去就行了。

    蘇德平跟錢多娣就先走,蘇啓航這邊在店裏又多待了一天,第二天喫完中午飯了,才準備開着三輪車回蘇家村。

    蘇啓航準備走的時候,蘇嘉寶鬧起來了。

    因爲蘇嘉寶生病的原因,這段時間裏蘇啓航是除開必要的去羊城拿貨了,其他時候都守在蘇嘉寶身邊,白天帶着,晚上看着,隨時隨地注意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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