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王爺的傲嬌瞬間 >第20章 冒險
    少了幾個人的府邸有些寂靜,沒有了解詠在旁邊叫着少喫一點的語氣,沒有博古辛與小燕打鬧的吵鬧聲,來往的只有管家與丫鬟叮囑。

    夜晚來臨的很快,春日的午夜,還是帶着一股清冷,解顏多加了件衣服,沒人提醒的時候,她總是會照顧好自己,這是多年來的習慣。

    雖然是年紀最小的公主,但是解顏留在父皇與母后身邊的時間不多,她六歲的時候就跟着國師外出遊歷,然後又跟着年少的太子,常年在外頭奔波。

    解顏與解詠算是姐妹關係中最好的,大皇姐太過於嚴厲,她總是有些牴觸,名義上的幾個兄長也只有太子最疼她,在外人看來,她像是特別受寵。

    其實不然。

    父皇對她的關愛與寵愛,更多的還是源自於母妃,解顏時常懷疑,要是沒有她在,也許母妃也不用留在那深宮之中。

    解顏的母妃是當年燕國有名的才女—祁育羽,作爲當時燕國富豪家的大姑娘,十歲時就已經火遍了整個國都,所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有着一張美人臉,求親的人可是踏破了門檻。

    所謂年少相識,兩人相識在夏月,一見鍾情。

    那時的燕帝還是一名皇子,祁育羽也不過十六,雖然說燕帝曾經答應過,一生一世一雙人,但自古帝王多情,登位之後,後宮中的嬪妃可是一批又一批的入。

    皇后之位祁育羽不稀罕,她對燕帝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一份愛慕,如果不是因爲懷了解顏,那個夜晚她本是可以離開的,翻出這面宮牆,外頭是等着她的遼闊草原。

    祁育羽嚮往自由自在,這也與她從小的生活離不開關係,宮中的禮儀繁瑣,時刻都要注重自己的一言一行,雖然說燕帝對她並沒有過多的要求,但也沒有給她獨一份的寵愛。

    這個深宮大院,終究還是限制了她,燕帝在解顏出生之後收斂了許多,後宮之中再也沒有入過新人。

    從前的那些受寵嬪妃,也是一批又一批的處理了,但這份深情來的太晚,祁育羽早就看不上了,以至於燕帝總想着要把解顏留在身邊,這樣祁育羽便捨不得離開。

    解顏同國師外出遊歷,是祁育羽找到國師親自述說的,她道:“我總不能讓我的孩子與我一般,感覺這天就只有這四四方方一般大,在這宮中能夠感到的只有一年四季的變化。我要她出去看看這個世界,看風土人情,看江南煙雨,順便替我看一看許久未見的草原。”

    解顏小時候還有些不太懂,只覺得要離開父皇與母后的身邊,看看外面的世界,還有點興奮。

    到後來越來越成長了,她突然間感覺,母后用着自己自由,換來了她的自由。

    母后對父皇說:“我看不到的景色,就讓顏兒替我去看一看,你別管着。”

    所以解顏從小自由,她可以去軍營中學武,可以跟國師四處遊歷,也可以和太子前往邊界線,這都是上頭的皇兄與皇姐從來未曾擁有過的。

    她想父皇總是愛母后的,這份愛意是特別的,是唯一的,但不是母后想要的。

    今日的星空格外的亮,解顏站在院子裏的樹下觀望了許久,滿目星光之間,她突然想起了那許久未見的髮簪。

    府邸裏安靜的過分,她躺在牀上久久無法入睡,百般糾結之間,掀開了身上的棉被。

    琥珀第二日天微微亮就趕到了府邸,郡主府好像是缺少了許多的活力,來來往往的禁軍仔細的搜查每個角落,翻動的聲音吵醒了還在睡夢中的解顏。

    她洗漱好,打開門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琥珀。

    “魯莽了。”琥珀說。

    解顏只是輕輕一笑,“並沒有,其實仔細想想,羣主不懂武力,整個博國沒有別的選擇,只有我了,不是嗎?”

    琥珀呆不住,在院子裏晃了兩個圈,博啓還在回來的路上,不出一個七天,應該就能到了。

    “無論發生何事,一定要先保證公主的安危。”

    這句話是當時博啓交代的,沒有命令的口吻,沒有多餘的訴說,平淡的語氣就像兄弟之間,遠行時拜託照顧家人一般。

    琥珀明白這句話的分量,所以這刻的選擇纔會如此的困難。

    解顏端着茶,她心裏並不擔心,因爲眼前這個人總會答應的。

    微風吹響鈴鐺,小燕奔跑在臺階上,揚起了她腰間的絲帶,差點被絆倒,她慌亂間推開了門,博古辛剛把抄完了的佛經,整理在了一個盒子裏,聽到動靜回望。

    “何事如此驚慌?”

    小燕捏着門框,緊咬着嘴脣有些猶豫,最後露出了一個笑容,道:“琥珀將軍派人來傳話,國都中有些動盪,北蠻人在暗地活動,爲了護住郡主的安危,希望我們能夠在祁南寺多待一些時日。”

    博古辛正在關箱子的動作愣住,沉默了片刻,問道:“他有說要我待多久嗎?”

    “未曾。”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在此時添麻煩,總歸待了這麼多天,再多待上一段也不礙事。”

    博古辛淡淡地說道,看了眼桌上已經收拾好的包裹,又問:“兩位公主可有保護好?”

    小燕咬着嘴脣,露出了一個笑容,抓着門框的手越來越用力,指甲都已經翻起了蓋,她忍着痛,道:“禁軍已經把府邸圍得嚴嚴實實,想必不會出什麼問題。”

    博古辛嗯了一聲,摸了摸抄好的佛經,笑着說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下午去找住持,盼着他多收留我幾日了。”

    小燕站在門口,慢慢的放鬆緊握着門框的手,把已經佈滿鮮血的指甲藏到了背後,往後退下間,聽見房裏的博古辛說:“好想喫秋仙樓的點心,解顏這個傢伙,這幾天也不知道過來看看我……不過現在國都動盪,還是不出門爲好。”

    小燕退下臺階,轉過身子往前跑,眼淚劃過眼角又被風吹落,她跑過姻緣樹,繞過了小巷,撞入了一人懷中。

    淡淡的花香,伴着一股青草的氣息,她緩慢的擡頭。

    博迎解穿着一身黑衣,手裏提着幾卷書,另隻手扶着小燕的腰,聽着懷中的姑娘發出哽咽聲,他嘆了口氣,“怎麼了?”

    “我騙了郡主,”小燕坐在廊橋下,旁邊是正在給她擦眼淚的博迎解,她實在是忍不住,說道:“如果小公主真的出了什麼事,郡主會很內疚,我也無法原諒自己。”

    博迎解輕輕地擦拭小姑娘哭紅了的眼角,又拍了拍她的頭,安慰着:“琥珀已經調集所有的禁軍,正在搜查國都裏一切可以藏人的地方,太子也加入了行動,現在整座城裏沒人出的去。博啓再過三天也就該回來了,信已經送到了他手上,小公主也有計劃,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冒險的。”

    小燕咬了咬嘴脣,擡起頭直勾勾的盯着他,問道:“可是現在她所做的所有事情,不都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冒險嗎?”

    博迎解盯着眼前這雙紅紅的雙眸,一時間有些無話,他一直不說話,小燕眼睛就越來越紅。

    博迎解實在有些無奈,半摟着把人抱進了懷裏,說道:“一國公主是不會在毫無準備的前提下,用自己的性命進行冒險,你總要相信她。”

    小燕緊緊的抓着博迎解的衣領。

    午間的太陽高照,祁南寺裏除了一些鈴鐺聲,還有掃地聲,安靜又祥和的氣氛。

    博迎解看着懷中已經睡去了的小燕,不自覺得摟緊了一些。

    匿育山作爲燕國與博國的交界線,有着十分遼闊的山脈,解封把手裏的繮繩遞給了身後的卜弗,就看見博啓與桓鎧從山腰上飛馳而來。

    最近這段日子離博國越進,博啓就更加的放縱,這幾天來輕甲也不上身,整日裏穿着一身束衣,啓英這幾天來也跑的歡快,看似活潑了不少。

    桓鎧上次毒發之後,休養了很長一段時間,趕路的時候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馬車裏,解封有時從旁邊路過,都能聞到很濃重的藥味,昨天才剛剛從車內出來,不過幾個小時跑的連人影都不見了。

    博啓扯住繮繩,翻身下馬,啓英很自覺去找卜蜂要東西喫去了。

    桓鎧遠遠地慢下速度,對比起前些天每天喝藥的蒼白,今日的臉色好了許多,至少紅潤了些。

    博啓把大部分的兵力留在了匿育山,作爲邊界線,過了這一座山前方就是樂城,這裏留守的兵力都是啓南兵中的佼佼者。

    卜弗與卜蜂要留在這裏,不同於博啓和桓鎧用一定要回去的理由,他們本就是孤兒,若不是小時候被年少的博啓在大街上救下,此時都不知還有沒有一條命在。

    琥珀送來的信,在太陽下山的時刻才交到了博啓手上,桓鎧還在後頭整理着行李,把放進最裏頭的扇子拿了出來,放在手心裏把玩了好一會兒,不知想起了什麼,一時間笑了。

    博啓藉着燈光把信看了兩遍,最後還是出聲叫,“桓鎧。”

    “嗯?”

    “過來看看。”

    桓鎧把扇子揣進懷裏,一臉疑惑的接過博啓手裏的那封信。

    “啪!”

    杯盞碎裂的聲音,驚動了站在門口與珀煥聊天的解封,他急忙跑回房間,“怎麼回事?”

    “我本着最後的兄弟情誼放他離開,他怎的還敢回來?”桓鎧抓着信件的那隻手,已經握成了拳,脆弱的紙張已經開裂,他眼神充滿怒火,原本擺在石桌上的茶杯與茶壺已經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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