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船艙裏的兩人眼神交換,決定好下一番的做法,不理會。
眼看着那艘小船越來越遠,馬上就要到湖中央,博啓背在身後的手已經握的發緊,誰知道上面兩位不好惹的小傢伙,要說能文能武,倒是還行,但是,都是不會水的。
要是等下一個意外,趕過去救人都來不及,更不用說這湖雖說不深,但底下的東西……
桓鎧臉色已經黑的徹底,他抓着旁邊的樹硬生生扯下來了根杆子,博啓聽見樹幹斷裂的聲音側頭看他一眼,“定是你家那個指使的。”
桓鎧:“……”
“博啓,你這話說出來好意思。”桓鎧翻了個白眼。
博啓:“……”
身後沒有呼喊聲,博古辛又莫名的有些慌,探出頭一瞧,只見岸邊多了艘小船,穿着紅袍的男子站在船頭,手裏握着船槳。
“看來是躲不了了。”
“嗯?”解顏還在看前方的景色,博古辛從後面出聲,她疑惑的回過頭,也順着船艙往後看,看見了那抹赤色。
博啓下朝後就去了貴妃那,回王府後也沒來得及換衣服,此刻還穿着一身朝服,解顏是沒見過他這番樣子,看着後方的船越靠越近,眼神就直勾勾的看着博啓,半分也沒離開過。
等到最後桓鎧跳上船,拉着博古辛扯出船艙,博啓一步步地跨進來,解顏的笑容纔有些僵硬,畢竟某人的臉色太黑了。
她試探性的伸出手扯着他的手腕,輕聲道:“我們只是想逛一圈。”
博啓握住她的手,半彎下身子,撩起她耳邊的碎髮:“嗯,我知道,所以我這不是來陪你了。”
“我還以爲,你要像他一樣,”解顏指着前方已經被扯上另艘船的博古辛,然後又指了指桓鎧說:“就這樣把人扯回去。”
博啓笑了,“我生氣,是因爲你不帶任何的侍衛就這樣出來,萬一等會船翻了,你不會水,難道還期望着博古辛能夠跳下去救你?她可比你還怕。”
解顏吐了下舌頭,調皮了一把,聽着另艘船裏傳出來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問道:“桓鎧會不會打人啊!”
“應該是不會的。”博啓揉揉解顏的頭,把人半抱在懷裏,從船頭拿起船槳,划着離後面那船遠了些。
解顏靠在博啓肩膀上,聞着從他身上傳過來的味,又使勁聞了好幾下,博啓側頭看她的動作,忍不住笑了:“幹嘛呢?”
解顏從他肩膀處擡起頭,眼神有些委屈:“你身上怎麼有一股好香的味道,難不成回府的路上被美人撲倒了?”
博啓摟着她的腰,笑着問:“你怎就聞出來是美人的味道?”
解顏推了他一把,“這股胭脂香,聞起來就知是上品,難不成你下朝之後沒回來,跑着和桓鎧出去浪了?”
她詢問的口吻很直接,眼神有點迷茫,從上到下都是一股不安心的味道,博啓把人抱進了懷裏,下巴貼着她的肩膀說:“下朝之後被太子叫去貴妃那,坐了段時間,順帶就被留下來用了膳,味道應該是從貴妃那裏沾來的。沒有和桓鎧出去浪,我是在宮門那碰到他,想必是有事找我,本來想帶他回來在書房談,誰知道一回來就看見院子裏擺着的箱子,不見你的人,問了一句李高,才知道你又不聽話。”
他一字一句的解釋,語氣帶着寵溺,眼神飽含溫柔,解顏整個頭埋進他懷裏,扭捏了一把,輕輕的“哼”了一聲。
博啓在她頭頂落下一吻,“乖,擡頭,現在該算一下賬了。”
解顏又把身子朝他懷裏頭擠了擠,聽到算賬那兩個字,就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沒半點要起身的打算,甚至到最後整個身子都到了博啓的腿上。
博啓倒是很喜歡解顏的投懷送抱,手摟着她的腰,感受着軟玉在懷的滋味。
解顏身上有一股花香,味道很像前兩天他在街上買回來的月季,淡淡的。
下巴被人抓住,解顏被迫從他懷裏擡頭,她仰頭對視上博啓含笑的雙眸,他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捏了捏她下巴說:“我前段日子有沒有說過,不允許離湖邊太近,更不允許上船。”
眼前的美色太過吸引,午後的陽光照在博啓側臉,眉眼間的溫柔和笑意不帶絲毫掩飾,解顏看的入迷,順勢點點頭。
博啓鬆開捏在她下巴上的那隻手,離開時輕輕摸了一把,嘆口氣說:“我知道,你心裏很捨不得解詠,那天解封不允許送行,你心裏也有怨。這麼多天來,你心裏始終不舒服,加上那天告別時解封說出的那句話,你總覺得他有事瞞着你,心裏又有些慌。”
他低沉的笑聲讓解顏突如其來的害了羞,斷斷續續的聲音從他懷中傳來,“我都偷偷的放進你枕頭下了。”
博啓笑的更大聲了,解顏氣惱的拍了他一把。
“好了。”
博啓抓住解顏在他背後作亂的手,繼續說道:“其實在我面前不用掩飾,你心中的情緒我瞭然,婚期將近,你有些緊張,所以總是想讓自己處於忙碌。今日去貴妃那,還聽說你與博古辛策劃了一場宴會,邀了國都中有名的女子。”
解顏緩慢地探出頭,“嗯”了一聲:“郡主說外頭有很多人對你念念不忘,而且還很好奇我是什麼模樣,最近實在無聊,每日待在王府也沒什麼活幹,更何況你也不允許我出去太久,所以我就只能自己找點事做。”
博啓輕輕打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又替博古辛做掩飾,我一聽這事就知是她的主意,你的性子不愛這麼裝腔作勢的場合。”
“你倒是挺了解我。”解顏從博啓懷裏坐起身子,右手勾着他的脖頸,露出了個笑:“她昨日匆匆忙忙的跑來找我,說是近日上街時,碰見了幾個愛說閒話的傢伙,在外頭邊混着我的長相,說什麼定是因爲兩國合作,你被迫迎娶我……”
說到這兒,解顏側頭盯着博啓,用指尖勾起他的下巴,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打趣道:“這話倒是說的挺對,憑這美色,你若是不求婚,我也要你被迫娶了我。”
博啓一把抓住在下巴上作亂的手指,放在脣邊親了一口,眉眼下垂,笑道:“是否還要按你皇兄出的主意,把我灌醉了,然後直接拖上牀?”
“我哪有那本事,你的酒量自然是灌不醉的。”
博啓握着她的手,嘴角勾着笑:“這要看眼前的人是誰,若是你來灌,最多三杯,就能不省人事。”
解顏:“……”
“那要換了他人呢?”
“他人?”博啓挑眉:“在這國都中,並不是每個人都配與我喝酒,當然了,能和我在一桌喝上幾杯的,酒量都比不過我。”
“桓鎧也是?”解顏有些疑惑。
博啓看向已經快到岸邊的小船,桓鎧的身影坐在船頭,博古辛應該是坐在船艙裏,兩人看起來毫無交流,他撇了一眼,淡淡地收回視線。
“他酒量一般。”
解顏眨了眨眼,“最近關於他的傳言很多,像他常常跑去花樓,不應該酒量很好嗎?”
博啓划着船槳,看着前方的小道說:“關於他的傳言大多不可信,你也不用過多理會。”
解顏點了下頭。
另一邊,桓鎧把船靠岸,三兩步跳上了小道,回頭看着靠在船艙裏的博古辛,聲音冷淡:“滾下來。”
博古辛哼了一聲,坐在裏頭動也不動。
桓鎧臉色黑的不行,小道邊上巡邏的侍衛不敢靠近,他兩步跨進船艙,拉着博古辛的手腕把人拽了出去。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不會水,來啓南王府要離湖邊遠一點,次次說了都不聽,以前摔下去的時候忘了?”
博古辛走在小道上,聽着桓鎧說完話,一把甩開他的手:“將軍今日真有閒心,平時這種閒淡日子,不都是去喝花酒了嗎?”
“博古辛,你什麼時候才能夠聽話一點。”桓鎧臉黑的徹底,剛剛握着她的那隻手背在身後,指甲刺入手心,疼得驚人。
博古辛單手插着腰,眼神撇過他,“聽話的孩子有糖喫嗎?我以前不夠聽話?現在不還是到了這種地步。”
她的一字一句扎進了桓鎧心裏。
確實,她以前很懂事也很聽話,被他們放在手心裏疼着,落上幾滴眼淚都要心疼許久,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一見面就要吵,每一句話都恨不得往對方心坎上扎。
桓鎧無奈的笑了,垂下頭看着石頭小道,迎面而來的風吹起她的長髮,拂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觸感,前方離去的背影沒有絲毫的留戀,腳步走得飛快與姍姍來遲的小燕迎面相撞。
“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