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不能指望從你嘴裏聽到一句謝謝了?”夏洛克決定自己先打破這個僵局,她不打算整晚都耗在這裏。夏洛克走到布魯斯面前,彎腰撿起來她剛纔被踢飛時落下的試管。試管還沒碎,看來不是普通材料做的,裏面的藥已經沒了,大部分被布魯斯喝了,小部分被他的衣服享用,但是空試管還是要好好回收,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怕後面再惹出什麼麻煩。

    她要寬容大度一點,夏洛克想,對方都已經傷成這種奄奄一息的模樣了,他這麼警惕情有可原,換做自己受傷了窩在角落,也會這樣牴觸陌生人的接近,就大人大量點別和他計較。

    夏洛克緊接着又感到有點惋惜,哪怕不提蝙蝠俠的漫畫,試問哪個超級英雄不是在英雄救美后收穫對方的感激、香吻甚至是以身相許,她對隔壁蜘蛛俠的倒吊之吻一直都很憧憬,可偏偏現實是到了她這裏,感謝的話都不用想了。長得這麼帥的人,感謝人的方式居然也這麼“與衆不同”。

    貪婪的身份真是出師不利,夏洛克總感覺被系統忽悠了。

    “說說吧,傑克,你怎麼會受傷?”夏洛克藉着微弱的路燈光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他現在的狀態好多了,雖然做不到從地上爬起來再和她打一架,但也不再是剛纔半死不活的模樣。通過他右肩滲出的鮮血判斷和衣服被浸溼的痕跡來看,她敢說這絕對不是和人鬥毆會照成的傷口。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夏洛克還記得當初對方是怎麼向她搭訕的。

    一個初來乍到想要找個新工作的吉他手?

    顯然,比起夏洛克,布魯斯更知道一個好的藉口應該是什麼樣的。他努力把自己代入參加介紹給夏洛克的假身份,傑克·肖,一個四處流浪、窮困潦倒的吉他手,這樣的人會因爲什麼樣的原因變成這副模樣倒在巷子裏呢?

    好在他接觸過的這樣的人也不少,他隨便扯了一個人的經歷來敷衍夏洛克。

    “我在地下酒吧工作,”他花了點時間理清思路,緊接着開始自嘲,“呵,窮人只能幹這種低賤的工作,沒什麼自保能力,遇到□□火拼被流彈打中,不是很常見嗎?”

    妒世憤俗的哥譚貧民形象被布魯斯演得惟妙惟肖。

    以夏洛克的角度來看,布魯斯的穿着與上次見面無異,看上去也是好多天沒有換洗。頭髮溼漉漉的,不知道汗水還是別的原因,不做評價。

    夏洛克也有過相同經歷,她知道很多窮人走投無路的時候,只能選擇在危險邊緣謀生,你總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說半夜在旅店旁的流鶯全是興趣使然,她們都不會找個正經工作嗎?

    什麼都不會,語言不通,甚至還是個黑戶的她,全靠着有系統給的一些“福利”纔不至於淪落到這地步,她沒經歷這些人的艱難也不好隨便評判。

    而地下酒吧永遠缺人,他們對應聘的員工可以說是來者不拒,只要你不怕隨時會捲入□□的地盤鬥爭,這裏的老闆可不會好心的給你準備份保險。

    既然是拿命換錢的人,相比這種事司空見慣。

    特別是夏洛克想起對方上次掉的錢夾還在她的破公寓躺着。想到裏面的幾張小面額紙鈔,傑克確實是不太富裕的樣子。

    夏洛克頓時覺得有點愧疚,她這幾天經歷的事情太多,堪稱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玩的有些忘形,完全不記得當初自己決定過幾天要把錢包送去警察局的事。尤其是撿到錢包沒多久,她就受到了傑基爾的邀請離開了便利店,甚至離開了鑽石區,兩人徹底失去見面的機會,導致她面臨非法侵佔他人財物的局面。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初來乍到,一兩美元都斤斤計較、精打細算的可憐人,突然“暴富”的這幾天讓她飄飄然,淡忘了窮人是沒有選擇餘地,任何一個賺到錢的機會都不會放過。

    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有點站着說話不腰疼,別人因爲混個溫飽而不幸中槍,夏洛克還懷疑對方是不是哪個□□的打手,得了吧,就沒聽說過哪個□□成員會畫着煙燻妝出門,小丑還在阿卡姆裏面關着呢!更何況混的像條敗犬一樣倒在地上,傑克現在顯然都是爲生計所迫不得已去做這樣的工作,還特別倒黴遭受了意外被槍打傷。

    只要往這個方向想,對方誇張的煙燻妝也變得“楚楚可憐”起來,都怪他長得太好了,只能用這種方式遮掩,想想看,地下酒吧,去的都是些什麼人,不說被同行人妒忌,要是有哪個大佬看上了,他還能抵抗不成?

    系統能感受到夏洛克腦內的想法開始朝着正常人都難以想到的方向去了,卻沒有出聲。就如同宿主對自己清醒的自我認知一般,她已經忘記了第一次見面對方就買了3美元的水並且還忘記拿的舉動,一個真正的窮人喝自來水都足以,這個男人偏挑最貴的買還忘了帶走。由此可見夏洛克面對美色毫無抵抗力,她還更過分地開始自顧自地給別人完善悲情背景,儼然忘記剛纔自己被錘的多慘。記憶力差,天真,喜歡腦補,只能看見自己想看的,還有一點顏控,容易被男人騙,這樣的人只適合生存在早上七點晨間劇揮灑她取之不盡的正能量,換做哥譚這部陰暗風電影可能活不過片頭。

    系統並沒有選擇去提醒夏洛克這些,正如老話說道,人生不會是一帆風順的,總是得被人騙慘了幾次之後才能長點教訓,顯然夏洛克還當自己活在太平世界裏,但它可等不了夏洛克用個十幾年去適應現實,不得不說挫折教育更利於她快速成長。

    此時,在場的另一個人——布魯斯·韋恩只想快點結束這尷尬的場面,阿爾弗雷德已經到了,並且不知道他已經脫離危險,如果阿福因爲擔心而出現在這裏,他的真實身份隨時有暴露的風險,越發難解釋清楚了。

    “我沒想到……呃,你需要幫忙嗎?”

    夏洛克開口說道,她剛纔斟酌了許久,在思考怎樣做才能讓對方放下戒心,接受她的幫助。儘管剛纔她已經給對方喝了藥,命肯定是保住了,但現在放任他一個人在這裏,會不會不太安全,萬一又出來個不長眼的搶劫犯,哦,對,那個變態殺人魔還逍遙法外在。

    傑克是住在鑽石區的,最新的殺人案雖然不在那裏,保不齊兇手想來個故地重遊。

    不管怎麼說,她做不到把傷員放在冰冷的地面上等天亮,“你住哪?我送你回去,或者就近的警察局、醫院?”

    警察局?醫院?她是在開玩笑的嗎?布魯斯聽到夏洛克的話宛如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連眼睛都睜大了不少。

    布魯斯:這女人不會是在試探我吧,她對我身份有懷疑?

    她不會真以爲自己是什麼正義的天使,看不得別人受傷吧。哪怕被夏洛克施以援手,布魯斯仍沒忘記,他當初在視頻裏看得一清二楚,這個女人是怎麼冷着臉一棒接着一棒把醉漢打到失去行動能力。

    “leavemealone!謝謝!”他只能悶聲表達自己的態度,語氣在夏洛克聽來強硬又彆扭“我已經好多了,可以自己會回去。”

    “我的意思是你這樣很危險!”這人怎麼像個不聽話的小孩,這麼我行我素,夏洛克只能苦口婆心地循循善誘,“我想你不會不知道這附近有個喜歡把男人骨頭打碎的瘋子,你希望第二天自己的屍體被套上女裝扔到馬路上?”

    她盡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低沉,在這樣的夜晚有了幾分驚悚片的感覺。

    我簡直像在講恐怖故事哄不願意睡覺的倒黴孩子,年紀輕輕的就要被迫成爲苦逼老母親,“那種有錢的變態最喜歡你這樣細皮嫩肉的小白臉,你猜要是遇到了他,你有幾條命夠他玩的?”

    夏洛克看到對面的男人眼神一變,心中暗想,果然還是得用嚇得。

    “趁着我現在心情好願意送你,早點回家吧,先生,現在走你還趕得上一杯睡前牛奶。”

    夏洛克見對方沒回話,默認對方是同意了她的建議,伸手想把他從地上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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