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年輕的蝙蝠俠此刻就像一個叛逆的孩子,他不在乎自己的一切。

    夏洛克:年輕人總是這樣,不經歷些事情都無法意識到現實的殘酷。布魯斯你要知道,現在阿福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他都是爲了你好。

    阿爾弗雷德就像一個看着自己孩子葬送前途的老父親,愛莫能助,無法改變他卻也做不到不聞不問。

    夏洛克:阿福,叛逆期的孩子勸不動的,你得等他摔一跤,他纔會自己明白。等等,剛纔那句話是布魯斯說過分了。

    倘若夏洛克是坐在觀衆席上端着杯咖啡觀看兩人的爭吵,她可能會非常喜聞樂見。

    問題是他們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昏迷、失去意識的人,她只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避免打擾他們的對話,只是這個過程有些許煎熬,可只要一想到她現在睜眼會使得場面陷入無法想象的尷尬,還能忍。可能因爲閉緊雙眼看不見,身體的每一個感受都被放大了無數倍,來自傷口痛感和癒合的刺癢,腦海裏系統的唸叨,她甚至連眼珠都不能轉動。

    噢,他們爭吵的導火索還是自己。

    身爲壞榜樣的夏洛克只能在腦海裏暗戳戳地想,還好系統對她管的不算太多。

    “我不是一個孩子了,阿福,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也能承擔這一切的後果。”布魯斯說,他的聲音突然停住了。

    雖然夏洛克看不見,但她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降臨,就像有兩道視線落在了她身上。

    “阿福,你先回去吧。”

    夏洛克聽見布魯斯這麼說道。

    完蛋。

    阿爾弗雷德沒有回話,但夏洛克聽見了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她怎麼露餡了?

    “你聽到了多少?”布魯斯知道這次是他失策了,沒有考慮周全。

    布魯斯把夏洛克當成一個普通人,卻沒想到在剛纔談話時他避過阿福的雙眼時,聽見了夏洛克略有些急促的呼吸。

    她醒來的比預計時間早太多了,看得出夏洛克在努力僞裝,但她大概不知道一個失去意識的人會是什麼樣子。

    雖然閉着眼,但夏洛克可以感覺到蝙蝠俠大概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

    繼續裝死已經沒有了意義,夏洛克只好認命地睜開眼,反正這也不是她的錯,她又不是故意偷聽的。

    “聽到了有人叫你少爺,”反正蝙蝠俠在她面前也沒什麼祕密,並且之前他們聊的又都很隱晦,“看來你是個有錢人,不然怎麼開得起這麼貴的車。”

    她眨了眨眼,撐着身子從座椅上起來,忘記自己傷口還沒癒合,這一動作壓住了手心的傷口,疼的她一齜牙,連忙使用了恢復技能,把手藏在袖子裏。夏洛克收斂了下敞開的風衣,讓自己看上去沒有那麼狼狽。

    夏洛克也不是第一次在布魯斯面前出糗,她每次發生的意外都在不斷突破自己的下限,心態都開始變得破罐子破摔。

    反正他倆都算是“老熟人”了。

    不愧是蝙蝠車,看看這內飾,這線條,哪個人看了不說一句夢中情車。夏洛克敢肯定這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完美的車了,它直接刷新了夏洛克坐過的最貴的車的記錄。

    夏洛克本想伸手摸一下,但她滿身乾涸的血漬,已經給車內留下來了很多髒兮兮的污漬,雖說應該難不倒萬能的英國管家,只是夏洛克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

    看上去夏洛克並沒有知道他的祕密,但布魯斯又不敢肯定。他看着夏洛克好奇地在車內東張西望的動作,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接話。

    “我現在已經好多了,謝謝你救了我。”夏洛克從車後座上爬下來,後面被她弄得不堪入目,如果這是她的車她可能會瘋掉。

    “你現在清醒了嗎?”既然夏洛克不提,布魯斯也不想再尷尬地追問,轉而和她說起來了剛纔發生的事情。

    “是的,我喝醉了。”夏洛克大大方方地看向布魯斯,“也許有點不理智。”

    “你差一點就殺了人,”布魯斯不太滿意夏洛克的這句形容,“你還記得剛纔發生的事嗎?”

    看樣子蝙蝠俠是要和她談一談。

    “記得一些,不過有點混亂。”夏洛克沒有遮掩,反正她剛纔的舉動就不像是個頭腦正常的人能夠幹出來的。她想大概知道蝙蝠俠想問什麼,只是布魯斯在斟酌,問出來會不會對她造成傷害,“我看見海德了。”

    雖然只是醉酒後產生的幻覺。

    “你的情緒不太穩定。”這大概就是夏洛克下手如此狠的原因,布魯斯推斷,夏洛克剛纔可能是聯想到了死去的好友的經歷,所以纔會這樣做,“如果是因爲情緒的積壓,你需要去看一下醫生,否則這種情況還可能會發生。”

    醫生,又是醫生。

    “如果我晚來一點,你會殺了他們。”他加重了語氣,因爲他看見了夏洛克臉上滿不在乎的表情,夏洛克如此狼狽,但她卻毫不在意這一切,“或者你會被一顆子彈打中,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這裏。”

    “你覺得我不該這麼做嗎?”夏洛克覺得自己的酒可能還沒完全醒過來,她現在甚至還在反駁蝙蝠俠,回懟他,這換做平時她絕對幹不出來,“你爲什麼指責我,而不去指責那些犯罪的人,憑什麼他們不用付出代價?你不讓我殺他們,你爲什麼不攔着他們別幹蠢事!”

    夏洛克咄咄逼人,儘管她沒有布魯斯高,但她竭力仰頭,想要增強自己的氣勢,她甚至做出了自己完全沒有想到的舉動,拉住了蝙蝠俠的披風,想要讓蝙蝠俠低頭平視她。

    這一幕的似曾相識感太強,布魯斯不知爲何,突然體驗到了一點阿福平時的感受,夏洛克可能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他難得地解釋說:“壞人應該受到懲罰,但不是由你來判決他們死亡。”

    “那誰來判決?命運嗎?上帝嗎?我真不想講那個老的掉牙的笑話,”夏洛克笑着說道,“如果上帝真的有用,那哥譚爲什麼會是這個鬼樣子?”

    她在質問蝙蝠俠。

    質問一個她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

    “你沒有權利去剝奪別人的生命。”布魯斯按住夏洛克的肩膀,讓她冷靜一下。

    “難道壞人是上帝嗎?”夏洛克不能理解,她沒有宗教信仰,典型的唯物主義者,她成長的環境造成告訴她自己的選擇並沒有錯,“與其攔下我,你還不如阻止他們不要犯罪。”

    她不能殺死罪犯,可罪犯卻可以殺人,難道這就很合理嗎?

    布魯斯並沒有被夏洛克的話勸服,“如果你怎麼做了,和那些人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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