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兒沒喫到什麼虧,只是被軟禁起來了。
慕青雖然渾,但憐香惜玉,尤其是趙錦兒這樣的漂亮人兒,他纔不捨得關地牢,就吩咐下人弄了間屋關着,每日倒是好喫好喝好穿的供着。
但趙錦兒哪有心思喫喝啊,那晚的情形還歷歷在目。
院子裏廝殺得那麼厲害。
好幾個一路跟着他們的衙差都受了重傷,她是會醫術的,看得出來,起碼有兩個都不中用了。
相公和木易就在那種情況下失蹤了的。
而她也被歹人從柴房搜出來,渾渾噩噩就帶到了這府裏。
現在身在何處都不知道。
而相公,是活着,還是死了,她也不知道。
剛來的時候,日日以淚洗面。
這兩天,才勉強想開,要保全好自己的身體,這樣纔有機會逃出去,找相公。
於是她端起剛送進來的茶飯,食不知味地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擡頭一看,正是慕青。
趙錦兒心裏明白,這位是關着她的正主兒。
也是那晚害她相公和木易的罪魁禍首。
心裏是又恨又怕,飯也不敢吃了,縮到一旁,警惕地盯着慕青。
慕青被她這副受驚的模樣弄得心裏癢得不行,“這麼怕我?”
趙錦兒見他態度輕佻,也不知是何意,不敢答話,只抿着嘴不言。
慕青倒也不生氣,走到桌邊,大喇喇地坐下。
看一眼飯菜,不由怒拍桌子。
趙錦兒嚇得渾身一抖,不明白自己哪裏做錯了,是不是要受刑了。
卻聽慕青對着門口喊道,“這飯菜誰弄的?趙娘子是貴客,本宮不盯着,你們就拿些豬食糊弄嗎!”
本宮?
趙錦兒懵了。
她在戲文裏聽過戲子自稱本宮,扮演后妃皇子之流,才能這麼自稱。
木易在公佈自己的身份之後,也是這麼自稱的。
眼前這位……難道也是個皇子?
“你、你是什麼人?”趙錦兒戰戰兢兢地開口問道。
“本……你就當我是個普通人。”慕青帶着兩分不懷好意的笑,“我跟普通人沒啥區別的。”
趙錦兒性子是憨,人又不傻。
慕青眉眼與木易有兩分相似,穿着打扮又華貴不已。
她猜也猜到幾分,十有八.九就是木易的哥哥。
在她印象裏,木易的兩個哥哥和那幾個大娘小娘,都是一樣殘忍恐怖的存在。
隨時都能爲了自己利益殺了手足,跟畜生也沒甚兩樣。
但趙錦兒不敢說什麼,又縮了回去。
慕青平日裏接觸的女子,都是像餓狼往他身上撲的,眼前的小女人,一見他卻像頭受驚的小動物般,躲得遠遠,實在是勾起了他的興趣。
他難得拿出耐心,決定好好將小獵物勾上手。
舔舔脣,邪魅一笑,“在這裏住得可還慣?”
趙錦兒老實地搖頭,小心翼翼問道,“能不能……放我出去?”
慕青耐心十足道,“哪裏不慣的,你儘管跟下人說,讓下人改。你這是剛來,一時適應不了。”
“我想回家。”趙錦兒欲哭無淚,再改,也不是她家,怎麼可能慣。
慕青眉峯微微一蹙,“你那家,徒有四壁,能跟我這府比?聽爺的話,好生在這裏陪着爺,爺短不了你的好處,管保你錦衣玉食,喫香喝辣。”
“我們鄉下有句老話,金窩窩,銀窩窩,不如自己的狗窩窩。我不想喫香,也不想喝辣,您這裏再華貴,我也還是想回家,這位爺,您就發發好心,放我走吧!”
哪知道慕青看她這副模樣,越發起了征服欲,“小娘子,你這是沒見過好東西,纔會這麼說,待你享受幾天,管保就不這麼想了。”
當晚,送給趙錦兒的晚飯就大變樣。
鮑.魚參翅、雞鴨魚肉樣樣都有。
還送了一套華貴的蜀繡衣裳和一副精緻的金首飾。
趙錦兒本來還能勉強喫點兒,看到這些東西,一口都喫不下了。
不想慕青又來了。
手裏還提着酒,“趙娘子,是一個人喫沒胃口嗎?我來陪你。”
趙錦兒連連擺手,“我有胃口,我有胃口,不用陪,您走吧。”
慕青不過就是找個藉口來套近乎,哪裏肯走。
將酒斟好,半是誘哄半是命令道,“這是海南新進的梅子酒,甜而不烈,女子飲是最好的,你嚐嚐。”
趙錦兒不想喝,又不敢不喝。
表情端的是比哭還難看。
偏落在慕青眼裏,越發有意思,有韻致。
這位小趙娘子,真真是絕色啊!
荊釵布裙,不施粉黛,就已經這般漂亮,若是打扮起來,京城一大半的貴女到她面前都要失了顏色。
養在府裏做個寵妾,委實有趣又有面子。
“嚐嚐。”他又說了一遍,這一次,臉上沒有什麼笑容。
趙錦兒只好接過酒盞,仰頭喝了。
喝完,掩面猛咳幾聲。
慕青見狀,笑道,“趙娘子不勝酒力,就不要喝了吧,爲我斟酒佈菜就好。”
趙錦兒少不得起身照做。
心裏卻是恨不得殺了他纔好。
這人喜怒無常,陰陽怪調,也不知安的什麼心。
美人紅酥手伺候,慕青大樂,不一會就把一壺酒喝光。
臉也紅了,眼也餳了,銀心也起來了。
一把抓過趙錦兒的肩膀,險些把她胸襟都扯開。
趙錦兒大驚,摔開他的手就往後退。
與此同時,她自己也開始覺得渾身燥熱。
按照她的經驗,她立即意識到這酒有問題。
好惡心的男人!
竟然使這種下作手段!
趙錦兒又恨又怒,趕緊偷偷往嘴裏塞了一顆解酒丸和一顆清毒丸,人才是舒服點。
慕青可就沒有她這麼清醒了。
不知何時,竟然把衣領都敞開了。
“奇怪,你這屋怎麼這麼熱!”
“美人,你幹嘛躲,跟着爺,不虧待你的。”
“過來,美人,爺定會叫你舒服的。”
趙錦兒嚇得頭皮發麻,將酒壺敲碎,抓起一片碎片,揮舞着,“你別過來!”
慕青卻像聽不見似的,還在朝她撲。
屋外。
一個青衣侍婢道,“裏頭好像出了什麼事兒,要不要進去看看?”
另一個黑衣侍婢冷冷看她一眼,“爺的好事,是你壞得的?”
青衣侍婢便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