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明晚再來這裏,保證把他祖宗三代的底.褲都扒乾淨。”
秦慕修淡笑着離去。
前世,是安樂侯萬鐸帶他來見郝老三的。
事實證明,郝老三忠誠不二,且武力值極高,又在京城盤伏了大半輩子,只要器重得當,就如一把鋒刀,指哪兒砍哪兒。
晉文帝有識人之才,所以纔會不忌諱他先帝武伴的身份,想要重要他,沒奈何他忠於前主,功名利祿絲毫誘惑不到他,這纔將他“流放”到西角門子這個鬼地方來了。
他在這個地方蹉跎了二十年歲月,但骨子裏的熱血從未減過一分一毫,在投身秦慕修之後,迅速成爲秦慕修的左膀右臂。
翌日的相同時間,秦慕修果然如約而來。
“查清楚了少主,韋大郎現在溫相府裏做差,他娘是溫大小姐的奶孃,如今跟着大小姐進宮去了。”
秦慕修眉峯驟然蹙起。
怪不得看到那婆娘的時候,總覺得眼熟。
那天在秋梧軒,應當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只是彼時他着了道,神志不清,記憶力也大不如平常,所以沒記下來這個人。
如此一串聯,事情很明瞭了。
真真沒想到,前世那個悲慘一生,慘死他國的溫嬋娟,這輩子會變成這個樣子。
秦慕修後悔不已,在小崗村初遇時,就不該救她,更不該跟她建立了某種聯繫,這就好比農夫救了蛇,這條蛇,緩過勁兒來了,開始吐着信子咬人。
神煩。
“少主,您和溫家有過節嗎?”郝老三眼力過人,立即看出秦慕修掩飾得很好的情緒。
秦慕修不置可否,“溫相位極人臣,不是我等草民得罪得起的。”
這意思是叫郝老三.不要衝動,以免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但郝老三是見不得少主被人欺負的,當即道,“位極人臣又如何,功高蓋主的人,就怕沒錯處,一旦有點錯處,皇上是萬萬不會輕易放過的。”
“三叔手裏有溫家的把柄?”
郝老三嘿嘿一笑,“這個把柄就大了去了。”
……
韋大郎看到秦慕修時,立即愣住了。
“你、你不是那趙娘子的男人麼?”
秦慕修態度矜貴,沒有回答。
不知怎麼的,韋大郎竟然有些怕他,鼓着勇氣道,“你找我作甚?我媳婦至今音訊全無,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
秦慕修便道,“就是來告與你媳婦的下落。”
韋大郎頓時來了精神,激動得想要抓住秦慕修的胳膊,手伸出去,又被他的冷冽氣度威懾得縮了回去,“我媳婦在哪?”
“玉泉觀。”
玉泉觀。
秋娘穿着一身靛藍色粗布道服,正坐在三清像前打坐,口中還唸唸有詞,是這幾天費了老大功夫才背下來的求子咒。
“秋娘!”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秋娘嚇得睜開眼睛,回眸一看,喫驚不小。
“你、你怎麼來了?”
韋姑姑不在,韋大郎也顧不得面子,撲通一聲跪到秋娘面前,狠狠甩了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秋娘,你原諒我!我那天喝了幾口馬尿,又被娘教訓得心煩,糊塗油蒙了心,纔會對你動手,我知錯了!你跟我回家吧!我都想明白了,我圖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圖你生孩子。若命裏果真無子,咱們就自己過,不要孩子了!”
秋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淚水漣漣道,“你此話當真?”
“真!比珍珠還真!我幾時騙過你?”
“可是你娘怕是不答應……“
“管她呢!她想要孩子,自己生去!反正她也不老,再找個男人,說不定能給我生個弟弟,以後也就不會煩我們了。”
秋娘噗嗤一笑,舉着小拳頭,狠狠捶他一拳頭,“聖人像在上,休得信口雌黃!如此編排長輩,當心老天打雷劈你!”
說是這麼說,心裏可爽着呢!
相公說得沒錯,那次老太婆,就該這麼對付!
“劈就劈吧,劈死我也要把你帶回去。”
秋娘卻連連搖頭,“不行,我現在不能回去。”
“爲何?”
“我跟着玉泉道長帶髮修行呢!”說着,笑着湊到韋大郎耳邊,“玉泉道長很靈的!只要跟着他修行一個月,每日喫齋唸咒,很快就能喜得麟兒。許多婦人在這裏求子成功呢!”
韋大郎將信將疑,“有這等好事?”
“你怎麼不信呢!我聽不少人說過,你娘都提過。”
“那我還真沒注意,也罷,那你就在這裏修行,我來陪你。一個月後,咱們要是真能得個孩子,也能堵住我孃的嘴。”說着,嘿嘿一笑,“咱們這段時間也努力努力,說不定下山就有了。”
秋娘嬌嗔一笑,擰一把他耳朵,“滾滾滾,清修你懂不懂!你還是下山去,也別跟你娘說我在這裏,省得她嘰歪。一個月後,待我有了身孕,再好好打她的臉。”
秋娘求子心切,說什麼也不肯讓韋大郎留下。
韋大郎只好獨自下山了。
路上,正巧碰到那玉泉道長,只見他四十多歲模樣,五大三粗,眉目油膩,一點兒出家人的清雅都沒有,不由心生防備。
媳婦兒不會是被騙了吧?
可是確實有許多婦人在這裏修行後回去就懷上孩子了,韋大郎一時間猶豫不已。
當晚,他悄悄又來到道觀。
想看看媳婦晚上都幹些啥。
到了媳婦住的廂房,卻聽到裏頭一陣陣“嘎吱嘎吱”的奇怪聲音。
這聲音,是個男人都知道怎麼回事。
韋大郎一陣心驚,媳婦房裏怎麼會傳出這種聲音?!
捅開窗戶紙往裏一看,卻見那玉泉道長壓在牀上,旁邊還有秋娘……
韋大郎當即大喝一聲,一腳踢飛門板,“銀道!你在作甚!”
玉泉道長渾身一激靈,被這麼一嚇,頓時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