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衣服怎麼換了。”
“我給你擦了身子換的。”
想到兩人之前某些畫面,趙錦兒的小臉頓時俏紅一片。
嗔道,“你怎麼不喊我起來洗澡啊!”
“我喊了,你倒是起來啊。”秦慕修似笑非笑看着她,都同牀共枕這麼久了,親密的事兒也不是沒做過,還這麼害臊呢。
趙錦兒臉頰更紅了,抱着衣服往水房去了。
半個時辰後,洗得香氣襲人地出來了。
她只穿着一生薄薄的寢衣,滿頭烏黑的長髮,滴滴答答在胸口背後落水。
秦慕修嘆口氣,真是小孩子,還沒到盛夏呢,早晚天氣都涼颼颼的,這麼不感冒纔怪。
“坐過來,我幫你把頭髮絞乾。”
趙錦兒就乖乖坐過去,任由相公替她弄頭髮。
秦慕修一邊用大帕子給她絞頭髮,一邊把自己外衣脫下來給她披上,“彆着涼了。”
弄乾頭髮,趙錦兒就去選衣服。
“相公,你看哪一件好看?”
“嫩黃的那件。”
她皮膚白,身量細,穿芽色最好看,像根風中搖曳的細柳,柔韌又風情萬種。
趙錦兒就穿了黃色那件,挽起一個婦人髻,愈發襯得那張小臉清麗稚嫩,別有一番風味。
兩人手牽手出門。
流水席是管一日三餐的,老宅已經有很多人來喫早茶。
見到趙錦兒,不少人都眼前一亮。
“這不是秦老三的媳婦嗎?以前怎麼沒覺得這麼好看!”
“看來京城的水土是真養人,不止老三媳婦變漂亮,他家兒媳婦和小閨女都變漂亮了!”
“還真是哎!都變白了,長胖了,還抽條兒了。”
鄉親們紛紛拿眼睛瞥向老秦家的幾朵金花,議論得津津有味。
他們哪裏知道,不是京城的水土養人,而是不用下地幹活、每日開開心心的生活養人。
早茶做得很豪橫,雞湯下麪條管飽,還有油條、糖包、麻圓、獅子頭等點心。
鄉親們喫得開心,又蒙老秦家的恩情,嘴裏自然都是好話。
“老秦家有會掙錢的,有當官兒的,還有當將軍的!以後怕是要成爲這方圓百里的望族了!”
王鳳英喜得合不攏嘴,“我們家旺,自然帶着整個村都旺。”
里正笑着拱手,“這話鄉親們可都記下了!讓你兒子女婿,將來多提拔提拔咱們村兒的後生。”
“那還用說!”王鳳英答應得乾脆,心裏卻想,那也得咱村的後生靠譜,否則纔不亂提拔呢。
早茶喫完,幾個婦女留下幫忙做午飯,大部分村民都回地頭幹活去了,中午再來喫酒。
院子裏安靜許多。
秦老太心疼孫子們,道,“年輕人瞌睡多,你們昨天熬得晚,趁着沒人趕緊睡個回籠覺去。”
秦珍珠打個哈欠,“是困,我回去睡覺了。”
王鳳英卻喊住她,“讓你嫂子們去睡,你留下幹活!”
秦珍珠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陽打西邊出來啦?
王鳳英有自己的小算盤,今兒可是要宣佈閨女跟女婿的婚期的,睡到大中午蓬頭垢臉地出來宴客像什麼話嘛!
雖說嫁了個好女婿,將來也不要侍奉公婆,但狀元夫人,到底也是要點賢惠名聲的!
“愣什麼愣,趕緊過來淘米!”
秦珍珠不情不願走過去,嘴裏嘟嘟囔囔的,“我昨晚也熬得很晚啊!”
裴楓湊過去,“我陪你,你坐那邊邊去曬太陽,米我來淘。”
王鳳英道,“你哪裏會淘米,讓珍珠淘。”
裴楓憨憨一笑,“娘,你這可就小看人了,家裏的活計,除了繡花我不行,其他的我未必比大姑娘幹得差。我奶奶還在的時候,都是我做飯給她喫。”
王鳳英只能眼睜睜看着狀元女婿忙前忙後,閨女坐在躺椅上,懶洋洋的,像只大肥貓。
這還搏什麼賢名,簡直罪加一等。
秦老太早瞧出她的小九九,笑道,“你閨女啥德行你還不知道?是狐狸藏不住尾巴,裝這一天兩天的,也沒用。”
王鳳英只能仰天長嘆一口濁氣。
妙妙本來帶着妹妹多多在門口玩泥巴,突然跑進來,“太!奶!外面來了大馬馬!”
話音剛落,就看到兩個高大俊朗的男人,風塵僕僕走進來。
“蒲大人!郝師爺!你們怎麼來了?”
趙錦兒吃了一驚。
郝師爺捧着一個檀木長盒遞過來,笑眯眯道,“狀元宴客,我們怎能不來湊湊熱鬧?這是大人準備的薄禮,還請收下。咦,裴狀元呢?”
趙錦兒咽口口水,伸出蔥段似的食指,指了指牆角。
郝師爺看過去,只見裴楓繫着圍裙,正在那認真刷米。
“這是鬧哪樣?”
裴楓不緊不慢淘好米,在圍裙上擦擦手,才起身迎道,“貴客啊!”
郝師爺和蒲蘭彬都忍不住噗嗤一笑。
王鳳英趕忙推秦珍珠,“還跟個臥蛋老母雞似的!趕緊去倒茶!”
得,賢惠不賢惠的已經不奢求了,別給人留個懶婦的印象就滿足了。
老友相聚,自是甚歡。
秦老太怕村民打攪他們,讓秦大平在後院支了一張桌子,擺上茶點。
幾人圍坐桌邊,春夏相交的陽光不冷不熱,灑在他們身上。
端的是意氣風發,恰同學少年。
秦慕修先說了趙錦兒準備帶領全村種藥的打算,蒲蘭彬拍手稱好。
“其實,我早就覺得咱們鳳凰鎮可以按照隔壁香桂鎮那個規模,打造成全東秦最大的藥都。”
只是礙着人家小兩口剛開始創業,不好一上來就讓人家交底兒。
秦慕修點頭,“還是大人目光長遠,若真能促成這樁大事,也算拙荊一點成就。”
蒲蘭彬哈哈大笑,“秦兄弟,你和從前一點也沒變樣,還是這麼低調謙虛,什麼榮譽都想着弟妹。”
“不是我低調謙虛,是拙荊應得的。”
“你們準備停留多久,三殿下那頭,不好離開太久吧?”蒲蘭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