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佩雲趕緊道歉,“對不起娘娘,都是佩雲魯莽。”
玉嬪笑着擺擺手,“香爐而已,不值什麼,不必自責。”
封佩雲便寒暄道,“家母讓我問娘娘好。”
“勞大太太記掛,也代本宮向她問好。”
閒嘮一會,封佩雲藉口時候不早,就告辭了。
萬華依依不捨送到宮門口,“有空還來找我,母嬪說得不錯,宮裏真的太無聊了。你都不知我有多麼羨慕你,在外頭自由自在的。”
封佩雲笑道,“好,哪天我叫母親也弄個什麼宴,請你出來,到時候偷偷帶你到瓦市轉轉。”
萬華眼放精光,“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跟我二哥不知去過多少次,只消打扮成男子模樣就無妨,不會有人看出咱們身份的!”
“好好好,你讓大太太快些辦宴,我一定來。”
封佩雲馬不停蹄直接到了秦府。
將沾了香膏的手帕給了趙錦兒。
趙錦兒打開一聞,便道,“就是那天那個味道!”
鬼醫接過去,拈出一塊,放到鼻尖輕嗅。
“這是兩心綿配孔雀膽,再用霧蓮香調出來的,春風來裏的主毒配藥之一。”
秦慕修和早已等在這裏的封商彥皆是一愣,“竟真的是玉嬪!”
“可是爲什麼呢?玉嬪並不是無寵的妃嬪,萬華也是皇上唯一的公主,母女倆在宮裏過得算是很不錯,又不像有皇子的,不是盯着那個位子,就是擔驚受怕會被害。”
封佩雲想到玉嬪用語笑嫣然的樣子說出那些幽怨的話,道,“玉嬪娘娘會不會是覺得後宮幽怨,懷念外頭的自由生活,所以才……”
“怎麼說?”
封佩雲就把玉嬪那些抱怨的話說給大家聽。
秦慕修還是搖頭,“不對勁。”
封商彥道,“哪裏不對勁?”
“玉嬪進宮前,也是高麗的公主,高麗雖沒有東秦繁文縟節,但是皇室一向效仿東秦文化,宮裏的后妃和公主也是不許隨意出宮的,她既然在高麗就已經習慣了這種深宮生活,到了中原,最多也不過是想念家鄉而已,怎麼會覺得宮裏悶得慌呢?”
聽了秦慕修的分析,衆人頓時都覺得有理。
“我派幾個人,到高麗去,好好查一查玉嬪的底細。”封商彥道。
封商彥的人很快就上路了。
高麗與東秦有兩條路相通,一條是海路,要坐船;還有一條是山路,要翻過連綿雪山。
不管怎麼走,來回都要快兩個月。
“這兩個月,暫時還是不要告訴皇上了。明日我進宮跟太子知會一聲,讓他排些人盯着玉嬪的行事。淑貴人剛剛小產不久,想必皇上近來心思都在淑貴人那裏,輕易不會主動去玉嬪那邊,問題不太大。”
秦慕修道。
封商彥點頭,“你進宮方便,宮裏就由你安排吧。”
慕懿得知暗害晉文帝的人,竟是玉嬪,差點當場爆發。
“毒婦!父皇待她不薄!爲了她,幾乎年年都會免掉高麗不少供資,她竟這般恩將仇報!”
“就算是她私自報復,高麗也不能脫了干係!父皇的龍體因她大受折損,她,連帶着整個高麗,都罪不可免!”
慕懿眸光如炬,噴薄的怒火,讓他不算高大的身軀,自帶一股龍威。
他,再也不是那個落魄流落鄉下的小孩子了。
而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皇位繼承人!
秦慕修很滿意他的變化。
雖然有時候考慮問題欠妥當,但身爲未來的皇帝,他,可以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
慕懿直接安插了四個暗衛在回月宮四周,玉嬪一旦有什麼異常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
馮紅雪突然升了禮部左侍郎,官拜三品。
他在京中沒有什麼親戚朋友,就給秦慕修、裴楓他們發了請柬慶祝。
大家都是從泉州郡上來的,就算交情淺薄,倒也拂不過去這個面子。
馮府請宴這天,大家都到了。
秦慕修對馮紅雪拱拱手,“恭喜。”
裴楓心裏到底有點不是滋味,他是狀元,馮紅雪只是探花,都在翰林院當修撰,乾的工作是一樣的,馮紅雪甚至沒有他幹得多,幹得好,可是卻突然收到提攜聖旨,躍了好幾級,一舉當上三品禮部侍郎。
裴楓不是很服。
但他也不是拈酸喫醋的性格,皇上既然親自提拔馮紅雪,說明馮紅雪身上確實有過人之處。
便也衷心地對馮紅雪道了一聲喜。
馮紅雪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半晌,才道,“我並不是憑實力被提攜的,實在慚愧,也不好意思請其他同僚。”
秦慕修和馮紅雪頓時豎起耳朵,用一副八卦的眼神看向他。
一貫瀟灑風流的馮紅雪,光滑如玉的白麪上,竟然泛出一陣紅光。
他拍了拍裴楓的肩膀,“裴兄,我是接了你的班。”
裴楓一時間沒有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馮紅雪解釋道,“這事說來慚愧,公主當初在瓊林苑裏看上的,其實是我,結果皇上他們搞錯了,以爲是你,所以纔會大費周章地給你賜宅子、加官進爵,主要是爲了提攜你當駙馬,我現在,跟你一樣,這左侍郎之職,我是當之有愧的。”
裴楓頓時就釋懷了,取而代之的是譏誚和打趣,他捶了馮紅雪一拳:
“好傢伙,搞了半天,我是給你小子背了鍋啊!你這個大烏龍,害得我差點娶不上媳婦兒,你知道嗎?”
馮紅雪深深作揖,“愚兄在此給你道歉了。”
裴楓哈哈大笑,“我接受了。”
秦慕修也挺爲馮紅雪高興的——他在泉州時,流連煙花巷,與春風樓的頭牌姑娘茉莉糾纏不清,爲情所困許久,現在能走出來,與公主喜結良緣,是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