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兒笑得眉眼彎彎,不忘誇讚秦慕修一番。
“馬屁拍得挺溜。”
秦慕修擁她在懷,胡亂地揉了揉她的頭,疼愛得緊。
“封大人確是個良人。”
“封大人於李家有恩,若二人能締結兩姓之好,自是喜上加喜。”趙錦兒越說越替李南枝歡喜,“相公,我現在越來越期待喝他們的喜酒了。”
“你啊!慣會操心旁人的事!”秦慕修在她臉上輕啄一口。
此刻被他們提及的封商彥與李南枝正步行回去。
二人相繼無言,李南枝猶豫再三,開口問道,“封大人,我可以冒昧的問您一個問題嗎?”
“但說無妨。”封商彥側目看她。
“您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李南枝問得認真。
封商彥瞧着她的模樣,也不好掃興,認真思索一番,回答道,“正直善良,堅毅剛強……”
李南枝暗暗揣度,看他所說的是否和自己沾邊。
“這些也不是絕對的。”
“那封大人可有心儀的姑娘?”李南枝既期待又緊張,掌心沁出薄汗。
封商彥一時並未作答,注目她許久。
“大人不想說就算了。”李南枝垂下頭,似是泄氣一般。
“有。”封商彥嗓音醇厚,僅一個字卻宛若巨石,在李南枝心底掀起波瀾。
李南枝眼底難掩落寞,心底驀然一沉,面上強擠出一抹笑容,“既然大人有心儀的姑娘,那就祝大人早日如願。”
“多謝。”封商彥也沒解釋,更不知她心裏所想。
“封大人請留步,今日多謝大人送我回來,前面不遠就到了,您先回去吧,免得被人瞧見誤會。”李南枝停下步伐。
封商彥朝着前面看了一眼,點頭應下,“好,我改日再來拜訪李山長。”
李南枝欠身一禮,方纔離開,背影消瘦落寞。
封商彥目送她回去,直到她進了家門方纔離開。
次日。
楊蕙蘭在樓裏忙活,眼瞧着天色漸暗,並未瞧見蕭全策,不由得搖了搖頭。
天下的男子皆是這般,這才幾日就打消了念頭,還好沒聽從錦兒的話。
直到打烊歇業時,楊蕙蘭正算着一天下來的賬,感知到有人進來,頭也不擡地說道,“本店打烊了,明日再來吧。”
“是我。”蕭全策出聲。
楊蕙蘭有些詫異地擡眸看他,“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我今日當值,才輪了班,剛下衙門得以空閒。”蕭全策像個小孩子獻寶似的,從懷裏掏出一枚錦盒,“楊娘子,這是給你的。”
“這是何物?”楊蕙蘭疑惑地看了看精緻的盒子,打開一瞧裏面赫然是一枚髮簪,款式還是她喜歡的。
“你這是……”
“我瞧着你頭上的髮簪舊了,所以擅自主張買了個新的,你別嫌棄啊。”蕭全策怕她不收,連忙又道,“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他說罷,頭都不敢回,匆匆離開。
“蕭大人,你這……”
楊蕙蘭瞧着飛快離開的人,不由得輕笑出聲,“走這麼快,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蕭全策走出酒樓後,舒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眼,沒有拒絕就是好事!
楊蕙蘭瞧着髮簪,腦海裏不由得浮現蒲蘭彬的身影。
她猛地搖了搖頭,想他作甚?
如果說蕭全策是一輪熾/熱的太陽,那蒲蘭彬就是天上那雖明亮卻毫無溫度的冷月,看似一直撒着光芒照亮着你,可是你絲毫感受不到來自他的暖意。
蕭全策依舊在傍晚時分去了仙客來,全然成了店小二,忙前忙後,連後廚的一些廚娘都認識他了。
“蕭大人又來了!”
“是啊!”蕭全策笑着迴應。
“蕭大人心誠,對掌櫃的實心實意,我這老婆子看好你啊!”
一廚娘看好他,擠眉弄眼笑着說道。
“借你吉言。”
蕭全策從後廚出來,看向楊蕙蘭,見她沒有戴昨日給她的髮簪,暗暗思量,難道她不喜歡?
他掃視一眼偌大的酒樓,猛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真是糊塗,她自己做買賣,孃家也是鉅商,富得流油,怎麼會在意一枚小小的髮簪。
“軒哥,小祖宗呦!你怎麼又自己跑出來了!”奶孃急匆匆從後面出來。
軒哥邁着小步子一搖一晃的走着,眼睛到處瞧看。
蕭全策見楊蕙蘭沒有顧及到這邊,便上前將軒哥抱了起來,“軒哥!記不記得我?”
軒哥的小手,揪着他的發冠,看得很是認真。
蕭全策任由他胡來,喜愛得緊。
“好看!”軒哥又用小手在他臉上戳了戳。
蕭全策開懷大笑。
奶孃站在一旁欲要將軒哥接過去,“蕭大人,軒哥如今身子重了,還是將軒哥給奴婢抱吧。”
“不要緊,他跟我倒是不怕生。”
“是啊,沒想到軒哥這麼親近蕭大人。”
奶孃也沒有料到一向膽小怕生不親人的軒哥,會親近他。
楊蕙蘭看到,便走了過來。
“許是之前走丟時,被蕭大人撿到,知道蕭大人是好人,纔會親近。”
楊蕙蘭揉了揉軒哥的小臉。
“將軒哥抱下去吧。”
奶孃上前去接軒哥,卻被他的小手扒拉開,摟着蕭全策不肯鬆開,“不要。”
“軒哥乖!”楊蕙蘭哄着他。
軒哥撇了撇嘴,頓時哭了起來。
“還是我來哄他吧。”蕭全策抱着軒哥去了後面,“軒哥不哭!叔叔帶你去玩。”
楊蕙蘭瞧着他如此耐着性子,心裏爲之動容,軒哥還沒出生,他爹就沒了,他從沒跟一個男性長輩這麼親近過。
就連趙錦兒都說,這孩子之所以身體不好性格又懦弱,就是因爲沒有強悍有力的男性長輩帶他玩耍,給他撐腰,所以纔會比一般孩子陰柔些。
哄了好一會,軒哥總算是止住了哭聲,不知不覺趴在蕭全策身上睡着了。
“他睡在哪裏?”蕭全策壓低聲音,詢問奶孃。
奶孃帶他去了楊蕙蘭在酒樓的住處,有時打烊太晚,她就直接留宿在酒樓。
蕭全策輕手輕腳地將軒哥放在小牀上,悄悄離開屋內。
“真是辛苦你了!我也沒想到軒哥會黏着你。”楊蕙蘭道謝,頗爲不好意思,畢竟被這麼小的孩子黏着,對於某些不喜歡孩子的人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軒哥喜歡我,我也喜歡軒哥,沒什麼麻煩的。”蕭全策笑道。
“軒哥這孩子我虧欠他不少,他從小就體弱,又沒爹爹陪伴,膽子也比別的孩子小。”楊蕙蘭提及軒哥,滿滿的愧疚。
“楊娘子,你若不嫌棄,我可……”蕭全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楊蕙蘭打斷。
“蕭大人。”楊蕙蘭知曉他想說什麼,及時打斷,是怕說出來後,會更加尷尬,“有些話還是不說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