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了一下,不要緊。”楊蕙蘭拎了拎裙襬,蓋住腳踝,雲淡風輕地說道。
“疼嗎?”蒲蘭彬擡眸看她,心疼地問道。
楊蕙蘭不敢直視他的眼眸,“不疼,蒲大人還是趕緊起來吧,這麼多人呢,讓人誤會不太好。”
秦慕修看了他們一眼,無暇理會,一心都在趙錦兒的身上。
哪怕服了麻沸散,止疼藥,在接骨時,還是疼得她身子顫抖,愣是被人死死按住。
在接完腿骨後,又處理她額頭上的傷口,好在傷口不深,只是皮外傷。
待包紮好後,花鐮舒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密佈的薄汗。
“花山長,錦兒如何?”秦慕修迫切地問。
“趙山長並無性命之憂,只是腿骨斷裂重新接上後,需要好生休養。她頭上是皮外傷,過些時日就好了。”花鐮言簡意賅地說了一下趙錦兒的情況。
秦慕修長出一氣,“沒事就好。”
蒲蘭彬站起身走到秦慕修身旁,壓低聲音說道,“秦兄,這馬匪如此猖獗,實在是聞所未聞。”
秦慕修側目看他,英雄所見略同。
“的確奇怪。”
蒲蘭彬雙眸微眯,目光閃爍,此事絕非這樣簡單的過去。
李南枝知曉趙錦兒出事,第一時間過來,此刻心急如焚地在木牀旁張望,暗暗祈禱。
錦兒姐姐一定要平安無事!
裴楓得知趙錦兒他們出事,立即帶着秦珍珠過來,同來的還有張芳芳。
“老秦,我聽說趙娘子出事了,沒事吧?”裴楓入內,瞧見秦慕修問道。
“你們都知道了。”
“三嫂如何?不要緊吧?”秦珍珠擔憂地問。
“這好端端的怎麼就出事了呢?”張芳芳憂心不已。
“傷了腿骨,額頭也受了皮外傷。並無性命之憂,不過需要好好養着。”秦慕修回答道。
“沒事就好,真是不幸中的萬幸。”秦珍珠鬆了口氣。
“我們來的時候只聽個大概,到底怎麼回事?”裴楓聽的一知半解,便忍不住又問。
“我來說吧。”楊蕙蘭開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明。
“也就是說,你們走的好好的,有馬匪放箭射中了輪子,以及馬這才導致馬車側翻。他們還想將你們擄走,這麼說的話,不見得是簡單的劫財了。”裴楓也察覺其中的端倪,這些人明劫財,實則也有奔着人去的可能。
楊蕙蘭點頭。
“蒲兄,你消息挺靈通啊!”裴楓瞧見面容肅穆的蒲蘭彬,湊上前去。
“這有人就是擔心楊娘子,還非要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裴楓調侃道。
蒲蘭彬看了他一眼,“就你話多。”
“沒辦法,我這個人管不住嘴,看到什麼就想說什麼。”裴楓笑着說道。
“行了,你要是再笑,就不怕秦兄將你扔出去?”蒲蘭彬眼神示意,讓他看看秦慕修,渾身散發着寒意,目不轉睛地盯着趙錦兒。
裴楓斂了斂笑容。
秦珍珠瞪了他一眼。
趙錦兒足足睡了三個時辰方纔醒過來,如扇的睫毛輕輕扇動。
“相公,我這是在哪啊?”趙錦兒張了張乾涸的脣瓣,嗓音略有嘶啞。
“在醫堂。”秦慕修回答道。
所有人都圍了過去,爭先恐後地說話。
“錦兒姐姐,你覺得怎麼樣?”
“三嫂,你是不是哪裏疼?”
“錦兒,你哪裏不舒服就說,你想喫什麼嗎?”張芳芳問。
“趙娘子,你可醒了,把老秦都急壞了。”裴楓面帶笑容。
“你們都來了。”趙錦兒被吵的腦袋脹痛,但並未表現出來。
“蕙蘭姐呢?”
“我在這。”楊蕙蘭出聲,一瘸一拐地上前。
蒲蘭彬立即扶住她。
“蒲大人,男女授受不親。”楊蕙蘭避開他的手,在禾苗的攙扶下走到木牀前。
禾苗身上也有幾處皮外傷。
“你們沒事就好。”趙錦兒嘴角上揚。
“傻丫頭!你還惦記我,你傷的最重,要不是我讓你騎馬,你也不會從馬上摔下來。”楊蕙蘭止不住紅了眼眶。
“姐,你這是幹什麼啊?我沒事。”趙錦兒伸手去摸她的面頰。
楊蕙蘭眨巴着眼睛,將眼淚憋回去,“風迷眼睛了。”
“我除了這腿斷了,其他地方都挺好的。”趙錦兒一眼就知道自己的右腿斷了,在摔下來的時候,她就感知到了。
“這次也算是有驚無險。”張芳芳又道。
“是啊,讓你們擔心了。”
“你若是哪裏不舒服,千萬不要硬撐着,知道嗎?”張芳芳叮囑。
“錦兒姐姐,你要快點好起來!我還等着跟你學醫術呢!”李南枝嘴角噙着清淺地笑容。
趙錦兒見這麼多人關心自己,心裏暖意洋洋。
“我自己就是大夫,你們放心吧。我這傷就是得養着,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了。”趙錦兒雲淡風輕地說道。
“你這次也算是得空,就好好歇歇,醫堂的事,還有花山長他們。”秦慕修眉眼間滿是心疼。
“是啊,趙山長不必擔憂醫堂的事,有我們呢。”在他們後面的花鐮開口說道。
“好。”趙錦兒答應一聲,她現在也無法逞強。
衆人瞧見她醒過來,說了一會話,便各自離開。
秦慕修與趙錦兒也要回府。
楊蕙蘭也打算回去,“錦兒,你回府裏好好養着,我明日再去看你。”
“你自己還有傷,還要逞強看別人。”蒲蘭彬的目光落在她的腳踝處,反駁她的話。
楊蕙蘭瞥了他一眼,“不勞蒲大人費心,腿長在我身上,傷的也是我,我自有分寸。”
“蕙蘭姐,蒲大人說的也沒錯,你也要好好休養纔行。”趙錦兒順勢說道。
“好,我知道了。”楊蕙蘭答應一聲,“我先走了。”
她說罷一瘸一拐地朝着外面走去,蒲蘭彬大步上前,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楊蕙蘭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頓時瞪大美目,看着他。
“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