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兒此時此刻也對他無可奈何,只能再等等。
接下來三日,楊蕙蘭每日都去樓裏,相比之前更加賣力,連小二的活,都搶着幹。
樓裏的夥計都明白她的反常,卻不敢提不敢問。
“泉哥,這東家把我們的活都搶了,若是再這麼下去,這人遲早會累病的。”小韓看着瘋狂/幹活的楊蕙蘭,湊近沈泉擔憂地說道。
“沒辦法,誰勸也不聽。”沈泉無奈地搖頭。
楊蕙蘭忙得熱火朝天,剛收拾完桌子,端着盤子要去後廚時,一個轉身眼前驟然一黑,她的身子劇烈搖晃一下。
手裏的盤子掉落在地,應聲而碎。
楊蕙蘭的意識漸漸混沌,身子不受控制的倒下。
沈泉瞳孔一震,快步跑去,勉強接住她倒下的身子。
“東家。”沈泉搖晃她一下,見她沒有任何反應,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小韓,快去醫堂請趙山長過來。”沈泉急切地說道。
“好。”小韓答應一聲,快步跑去醫堂。
沈泉將楊蕙蘭抱到後院她的廂房,鍾廚娘瞧見,連忙跟了過來,“這怎麼了?”
“東家突然暈倒了。”
“這幾日拼命的幹活,我就知道遲早會出事的。”鍾廚娘既心疼,又愧疚。
“要是楊娘子有個三長兩短,我這條老命也沒法留下了。”鍾廚娘拍着大腿哀嚎。
“行了鍾姨,東家還沒怎麼樣呢,你就別在這哭喊了。”沈泉聽得心煩意亂,便將她趕出去。
“我已經讓小韓去請趙山長了,東家不會有事的。這會前堂還忙着,您還是趕緊回去做菜吧。”
“等趙山長來看過後,可得知會我一聲。”鍾廚娘不放心地囑咐。
“知道了。”沈泉答應一聲。
門大敞四開,屋內只剩他們二人。他佇立榻前,望着她的神情有了細微的變化。
東家,你這是何苦,那個負心漢,到底有什麼好的?
小韓氣喘吁吁地跑到醫堂,大喊大叫,“趙山長,您快隨我去樓裏,東家出事了。”
“蕙蘭姐出了何事?”趙錦兒立即擔憂起來。
“東家突然暈倒了,您快去看看吧。”小韓急迫地說道。
“我這就去。”
不等趙錦兒開口,李南枝便將藥箱遞了過來,“蕙蘭姐,可千萬別有事。”
“不會的。”趙錦兒接過藥箱,隨着小韓去往仙客來。
禾苗推着她,從後門入內,直接去後院楊蕙蘭的房間。
沈泉守在屋內,見趙錦兒來,連忙避讓,“趙山長,您可來了,這幾日東家拼命的幹活,現下累倒了。”
“我先看看。”趙錦兒給楊蕙蘭把脈,眉心微皺。
片刻,方纔收回手。
“如何?東家沒事吧?”沈泉迫不及待地問。
“蕙蘭姐是憂思過慮,急火攻心,邪風入體,這才暈倒的。”趙錦兒望着她,眉眼間滿是心疼。
“可嚴重?”沈泉聽得一知半解,又問。
“心病,蒲大人是藥。”沈泉又道。
趙錦兒不置可否,從藥箱裏拿出丸藥餵給她,又掏出銀針施針。
待拔下銀針後,趙錦兒又揮揮灑灑寫下藥方,交給沈泉,“你腿腳快,去醫堂按照我的方子抓藥回來。”
“是。”沈泉接了過來,快步離開。
趙錦兒在榻邊守了良久,楊蕙蘭方纔緩緩醒來。
“錦兒,我這是怎麼了?”楊蕙蘭瞧見趙錦兒,撐着身子坐了起來。
“你突然暈倒了,你可知爲何?”趙錦兒板着臉說道。
“許是我最近太勞累了。”楊蕙蘭滿臉的疲憊,揉了揉眉心。
“蕙蘭姐,這裏也沒外人,你就甭在我面前逞強了。你是憂思過度,急火攻心,邪風入體。”趙錦兒無奈地說道。
“什麼都瞞不過你。”楊蕙蘭苦澀一笑。
“蕙蘭姐,爲了他將你自己搞成這副模樣,不值得。世間男子千千萬,比他好百倍千倍的男子更是數不勝數。依我看蕭大人,就比他好。”趙錦兒相勸。
“錦兒,莫要再提他們了,蕭大人於我而言,只能形同陌路了。”楊蕙蘭覺得虧欠蕭全策繁多,可自己偏偏不爭氣。
“好,不提他們,除了他們,這偌大的京都,也有不少好兒郎,像封大人那種,也是有的。”趙錦兒不確定蒲蘭彬的心思,也不敢提他不在京都的事,怕她更加胡思亂想。
“你這是要做什麼?”楊蕙蘭問。
“蕙蘭姐,像你這麼優秀的女子,想娶你的人定數不勝數,改日我讓媒婆給你介紹一個如何?”趙錦兒笑着說道。
楊蕙蘭眼簾微垂,神情落寞。隨即擠出一抹笑容,“你慣會尋我開心,你就莫要操心這事了。”
“蕙蘭姐,我明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趙錦兒的話,猶如一劑猛藥。
楊蕙蘭心頭一緊,“說得難聽點,我一個寡婦還帶着兒子,哪有資格談什麼情愛啊!”
“蕙蘭姐,我不許你這樣妄自菲薄。”趙錦兒故作生氣。
“你不要想太多,我們姑且再等蒲蘭彬幾日,倘若他再無行動,我定親自爲你討回公道。”趙錦兒堅定地說道。
“他如果不負責的話,那我就廢了他,免得禍害其他姑娘。”趙錦兒信誓旦旦。
“別。”楊蕙蘭連忙制止,“千萬別,不管怎麼樣,總歸有情意在,我不希望他太難過。”
趙錦兒無奈地嘆息,“好,我知道。”
“趙山長,藥拿回來了。”沈泉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一手提着藥包。
“你先歇會,我去給你煎藥。”趙錦兒拍了拍她的手背,無聲安慰。
趙錦兒從沈泉手裏接過藥包。
沈泉朝着裏面張望一眼,“趙山長,我們東家可醒了?”
“醒了。”趙錦兒隨口一答。
“醒了就好。”
“你對蕙蘭姐倒是上心。”趙錦兒上下打量他一眼,沈泉身型偏瘦卻修長挺拔,容貌雖不及蒲蘭彬他們,但也算俊俏兒郎,一身粗布長裳,難掩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