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蕙蘭聞言心頭猛然一顫,蒲母的話如鯁在喉,讓她難以忘懷。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也沒什麼好說的,我與你絕無可能,你不要再來找我了,免得惹伯母不痛快,我可不想成爲你們蒲府的千古罪人。”楊蕙蘭瞥了他一眼,語氣寒涼。
“蕙蘭你聽我好好解釋。”蒲蘭彬想要靠近她,但蕭全策寸步不讓。
“你讓開,我真的有話和她說。”
蕭全策一步都不肯讓,“楊蕙蘭已經說了,不想和你說話,你還不趕緊走。”
“蕙蘭,我爹孃的意思絕對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們擅自主張,他們來找你的事情我根本都不知道,我也是才聽說。”
“蕙蘭,你千萬不要將他們的話放在心上,他們都是一時糊塗。”
蒲蘭彬解釋的話語很是蒼白。
楊蕙蘭自嘲一笑,“他們說的的確沒錯,我們孤兒寡母實在是不敢高攀蒲大人。”
“往後請蒲大人不要再來了,以免讓旁人誤會,對蒲大人的聲譽有損。”楊蕙蘭心裏很不是滋味,面上並未表露出來,神情故作淡漠。
“蕙蘭,我替我娘向你賠禮道歉,他們絕非有意說出那些話的。我爹他同意我們的親事,我娘她就是那個性子比較頑固刻板。”蒲蘭彬的語氣很是焦急。
蕭全策在一旁聽的一知半解,但也從中瞭解了大概。
“蒲大人真是有意思,既然令母不同意,你又何必在這裏糾纏呢?難不成你能爲了蕙蘭忤逆你的孃親嗎?”
“我已經說了我這一輩子只娶蕙蘭一人,若娶不到她,寧願此生不娶。”蒲蘭彬說得言真意切,可在楊蕙蘭聽來卻覺得可笑。
“現在你說的這些對我而言都不重要了。”
“蕙蘭,你爲何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難道是因爲他嗎?”蒲蘭彬指着蕭全策說道,很難不誤會。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楊蕙蘭沒有直接了當的回答,說得模棱兩可。
“他到底哪裏好?”此刻的蒲蘭彬聽在他的耳朵當中,只有前半句話。
楊蕙蘭見他糾纏不清,又誤會了蕭全策,索性順勢而爲。
“蕭全策與你相比真的是好太多了,而且軒哥已經管他叫爹爹了。”
“你答應他了?”蒲蘭彬不敢置信的問。
楊蕙蘭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在蒲蘭彬看來就是默認。
“你爲何要答應他?”蒲蘭彬眉心緊鎖,面容肅穆,不願相信自己聽到的。
“這應該是我自己的事情吧,難不成還需要向蒲大人請示一番?”楊蕙蘭表現的淡漠從容,可內心的糾結與難受只有她自己知道。
“楊蕙蘭,明明與你有夫妻之實的人是我,你爲何要選擇他?”
“夠了,那天的事不要再提了。”楊蕙蘭厲聲斥責。
“我根本不介意,我在意的只有蕙蘭好與不好,其他的都不重要。”蕭全策目光咄咄的盯着他,語氣堅定。
“蕙蘭,你是在騙我對不對?你是想將我趕走對不對?”蒲蘭彬仍然不相信他們所說的話。
他們相挽的手臂,着實刺痛了蒲蘭彬的雙目。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蒲蘭彬不停的搖着頭,依舊不願相信。
“蒲大人信也好,不信也罷,都與我無關,這楊府不歡迎你。”楊蕙蘭語氣很是決絕。
“蒲大人,不送。”楊蕙蘭說罷便挽着蕭全策進了府門,又命人將大門關上。
厚重的大門緩緩的關上,蒲蘭彬望着緊閉的門,心裏悵然若失,好似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此刻失去了一般。
蒲蘭彬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離開,原本晴朗的天忽然陰雲密佈,傳來陣陣雷聲。
在門關上的剎那,楊蕙蘭便鬆開了挽住蕭全策的手。
“蕙蘭,你剛纔所說的那些話……”蕭全策看着她欲言又止。
“我說的都是氣話,你別當真。”楊蕙蘭解釋道。
蕭全策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頃刻間突然下起瓢潑大雨,蕭全策當即脫下了外衣披在了楊蕙蘭的身上,“下雨了,快回屋吧。”
“下這麼大的雨天又黑了,不如你就留在府裏過夜吧。”楊蕙蘭回眸看了眼門口,提議道。
“好。”蕭全策略微猶豫了一下,答應下來。
此刻府門外的蒲蘭彬依舊沒有離開,任由着雨水胡亂的拍打在身上。
蕭全策撐着衣裳,將楊蕙蘭送回了她的院子。
這一幕被楊母瞧見,暗暗替楊蕙蘭高興。若是她能嫁給蕭全策,她也就放心了。
楊蕙蘭回了屋內,換了一身衣裳,春枝又去廚房煮了點薑茶驅寒。
“娘子,薑茶熬好了。”
“給蕭大人送去吧。”楊蕙蘭瞧着熱氣騰騰的薑茶吩咐道。
“是,娘子還是很惦記蕭大人的。”春枝笑着說道。
楊蕙蘭也沒有反駁,微微一笑。
楊廣昌得知蕭全策沒有回去,便拉着他一同下棋,與他閒聊。
外面的雨下個不停,門口的蒲蘭彬依舊沒有離開,不知在雨中站了多久,渾身溼透。
蒲蘭彬覺得通體冰寒,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娘子,蒲大人還在門外沒有離開。”春枝得知蒲蘭彬沒有離開後,便稟告了楊蕙蘭。
“這麼大的雨,真是瘋了。”楊蕙蘭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豆大的雨滴無情的掉落。
“拿一把傘給他,讓他趕緊走。”
“是。”春枝應了一聲,撐着傘前去門口。
她將厚重的大門打開一條縫隙將傘扔了出去。蒲蘭彬瞧見門打開,面上一喜,轉瞬笑容消失全無。
“蒲大人,您還是趕緊走吧,這麼大的雨,您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們府上可擔當不起。”春枝隔着厚重的大門說道。
蒲蘭彬看着丟出來的雨傘並沒有去撿,不由得苦澀一笑。
“蒲大人,時辰不早了,天色也黑了,蕭大人已經在府裏歇下了,您也不必再等他了。”春枝的話是楊蕙蘭刻意讓她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