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陪了我二十幾年的人,居然是那個想要殺我之人。”白流光目光怔怔,木訥的說了句。
趙錦兒扶着他起來,緩緩說着,“或許他之前是真心的,那時候他也是失憶的不是嗎?”
“可是,他本心是想殺了我。”白流光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覺那裏都在一陣陣的抽痛難受着。
“至少你現在還活着,爲他傷心不值得。”秦慕修緩緩開口,“還是說,殿下難道想要爲了一個想要殺了你的人傷心。”
可即便如此。
這二十幾年的感情可不是假的。
“好了,剛纔你也受驚了,還是去休息吧。”趙錦兒看出白流光很難受,開口讓他回屋休息去。
白流光離開後,趙錦兒看向秦慕修,“你就不要說了,他正難受着呢。”
“我說錯了?”秦慕修挑眉。
“你是沒說錯,但是他本就難以承受這件事,畢竟當初也是劉能陪着他度過了二十幾年的日子呢。”趙錦兒感嘆了句,無奈道。
“也是。”
換做是誰,都會很難受。
情理之中。
只是,趙錦兒擔心白流光的身子,希望他不會因此出事纔好。
……
裴府。
秦珍珠的身子好了不少,這幾天下來後,她還能出來曬曬日頭,她躺在躺椅上,閉着眼,臉色比前幾日好了不少。
“珍珠啊,你就在家中好好休息,孃親就出去一趟。”王鳳英此刻也沒事,見秦珍珠想要眯一會,便想着離開。
她想去看看張芳芳。
秦珍珠點着頭,王鳳英高興得很,摸了摸秦珍珠的頭,“等會娘回來的時候,給你帶點你愛喫的糕點。”
“嗯。”
王鳳英隨後快速的離開。
當她剛走,秦珍珠就睜開雙眼,她看着空無一人的院子裏,心裏又平添了幾分黯傷,她從躺椅上起身,緩緩朝着另外一邊走去。
次日清晨,天剛剛亮。
趙錦兒也起來了,她收拾好了之後,剛走出府,一人就朝着她撞了過來,要不是那人剎得急,兩人差點就撞上去了。
“怎麼了?”趙錦兒問。
裴楓氣喘吁吁的看着趙錦兒,一口氣都提不上來,“珍珠在不在你這?”
“珍珠?不在。”趙錦兒搖頭,大概是剛醒精神還未好,眼看着裴楓要走,清醒過來立即抓住他,“裴楓,是不是出事了?”
“我——”
他吞吞吐吐的,似乎不願意說。
趙錦兒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嚴肅,“你問我珍珠是不是在我這,不就是意味着你找不到她了嗎?她如今在坐小月子,怎麼會亂跑?你們不是一羣人在照顧她嗎?”
她有理有據地說着。
就算是裴楓,臉色在這一刻也變了,他也清楚瞞不住趙錦兒,但是現在也沒辦法跟趙錦兒解釋了。
他扯掉趙錦兒的手,立即朝着外面跑去。
趙錦兒見狀,心裏剛纔的那股感覺更爲強烈了,她立即跟上裴楓的腳步,拉住他,“裴楓,你告訴我是不是出事了?”
此刻,秦慕修也出來,奇怪裴楓怎麼一大早就過來。
按理來說秦珍珠應該沒事了。
可是裴楓的臉色不太好,而他的話也讓秦慕修大驚失色,“今日一早,我們發現珍珠她不見了,所以我纔來找你的。”
“什麼?!”趙錦兒震驚。
愧疚和難受一擁而上,裴楓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秦慕修走上前,眉頭緊鎖,“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現在更重要的是找到秦珍珠在什麼地方,我們一起去找。”
“一起,人多力量大。”趙錦兒也附和道。
“好。”
於是,他們一起開始尋找着。
整個京城,不管是秦珍珠愛去不愛去的地方,找了個遍,根本就沒有發現秦珍珠的身影。
趙錦兒站在那,開始沉思,“難道秦珍珠回鹿兒村了不成?”
“不會的,珍珠鹿兒村離京城上千里路呢,珍珠再不懂事,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亂跑。”張芳芳雖然有身孕,但聽說秦珍珠不見,也趕了過來,還安慰着大家。
找了半天,一羣人全都筋疲力盡飢腸轆轆。
趙錦兒便提議,“先回去喫點東西吧,我們就算熬得住,二嫂雙身子的人,可不一定熬得住。”
王鳳英本來還欲接着找,聽到這話,也就不好堅持,“先回去喫飯。”
可王鳳英哪裏喫得下,剛坐上桌子,就又想起秦珍珠來,放下筷子道,“你說珍珠這孩子到底去什麼地方了?不會真的做什麼傻事吧?”
趙錦兒也沒什麼胃口,嘆口氣,“不知道啊,珍珠心裏大概也是很難受。”
說完後,趙錦兒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目光看向王鳳英,問:“這幾日,珍珠的情況怎麼樣?”
“不管是飯菜還是藥,都吃了,按理來說不會想不開的。”王鳳英回答,越想越不太清楚。
“……”
就在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秦慕修一句話傳來。
“先別說話。”
秦慕修的聲音,讓衆人噤聲。
剛纔他們回來的時候一直在說話,所以壓根就沒注意到,他們所有人噤聲時,這才聽到有聲音傳來。
好像……是哭聲。
“是珍珠!”裴楓第一個起身,他沒有片刻猶豫就朝着後面跑去。
幾人面面相覷之後,也跟着裴楓一起朝着後面跑去。
尋着聲音,他們終於見到了秦珍珠。
秦珍珠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雙腿,她顫抖着身子,面色發白,頭髮都有些蓬鬆,在聽到有人過來的時候,把自己整個人都縮在角落裏,整個人都透着無助感。
“珍珠,別哭了。”裴楓心疼地上前,摟過了秦珍珠的整個身子。
可是越是有人安慰,秦珍珠就越是難受。
她整個人都窩在裴楓的懷中,眼淚瘋狂地滾落,她的手抓着裴楓的手,“你們、你們是不是都不喜歡我?”
“爲什麼這樣說?你看我們都找你找得急死了,生怕你出事。”裴楓低聲安慰着。
周圍的人看着秦珍珠哭泣的樣子,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王鳳英上前,低聲說着,“珍珠呀,就當娘求你了,你現在剛小產,別哭了,你得養好身子,要不要孩子的,都不重要,沒了你,我們纔沒法兒活了,你知道嗎!再說了,你還有壯壯呢!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壯壯誰管啊?你是個當孃的人,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
“我,我——”
秦珍珠一時間醍醐灌頂。
她還有壯壯呢,怎麼能這般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