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應付那麼多人她很累。
一碰到牀榻她就感受困意涌了上來,明明趙錦兒要檢查下止瀉丸的問題,但還是扛不住睏意小憩了下。
她是被驚醒的。
因爲腦海中一個聲音告訴她,要去處理止瀉丸的事情,她便立即睜開眼,也沒有了半分的睏意。
趙錦兒拿出商人給她的止瀉丸,從成色看是沒什麼問題,但趙錦兒捏碎了止瀉丸在指尖摩擦了下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她湊到鼻尖聞了聞。
這!
這壓根就不是止瀉丸!
趙錦兒臉色瞬間變得凝重,她看向外面的一人,說了句,“你們去一趟蕊蕊家中,把她帶過來。”
“是。”
下人立即去找趙錦兒,而趙錦兒看着手中的止瀉丸,怎麼都想不明白。
這是怎麼一回事?
之前蕊蕊的表現並非是有心機之人,她腦海中不斷浮現蕊蕊興奮激動的模樣,怎麼都不覺得會是她的原因。
可偏偏就是……
此時,蕊蕊正在府中好好的休息,這些天她很忙碌,睡到此刻都不太想起來,再加上她的手受了傷,昨夜柱子就前來說接下來幾日讓她好好待在家中,等傷好了再過去,蕊蕊想着自己去了也幫不了什麼忙,便答應了。
柱子今日也來找蕊蕊,給她帶了點好喫的過來。
蕊蕊見他過來,立即起身去迎接,看着柱子手中的好喫的,兩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柱子哥,你怎麼來了?”
“順路便來了。”柱子把喫的放在一旁桌子上,目光一直在蕊蕊身上轉悠。
順路?
可是蕊蕊沒記錯的話,柱子是住在汝南王府內的,順的哪條路?
柱子瞥見蕊蕊臉上的疑惑,低着頭找了個藉口,“城南有家不錯的點心鋪我比較愛喫,回汝南王府順路過來給你嚐嚐。”
“這樣啊。”蕊蕊恍然大悟。
從城南迴汝南王府的確是經過這裏。
她也沒什麼心眼,只是笑嘻嘻的坐在凳子上,喫着桌子上的糕點,口中的糕點甜而不膩,還散發着淡淡的清香,讓蕊蕊一下子就喜歡上了。
“柱子哥,這家糕點鋪真好喫,下次你帶我也去唄。”
“……好,下次一定帶你去。”
其實這不是在城南的糕點鋪買的,是一大早他入宮去讓皇宮內御膳房的廚子給自己做的,他可是求了老半天才求到的。
下次想喫,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而就這時,一人走了過來,他朝着蕊蕊說道,“小姐,外面來了汝南王妃的人,說是讓您去一趟秦府。”
“好,我這就去。”
外面的事情蕊蕊不知曉,柱子也去皇宮讓人做糕點,等回來的時候趙錦兒已經處理好了,所以他什麼也不知曉。
蕊蕊想着過去,柱子也便陪着一起。
“也不知道錦兒姐找我做什麼。”路上,蕊蕊想着。
一旁的柱子回答,“許是你製作的那一批止瀉丸效果不錯,所以姐叫你過去時給你獎賞之類的。”
“真的嗎?”蕊蕊激動。
她真的救了那麼多人嗎?
……
可,蕊蕊一腳踏進趙錦兒所在的院子時,卻感受到了一股涼意。
趙錦兒背對着二人,在蕊蕊跟柱子的心目中,趙錦兒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每次都是迎着他們過來的。
爲什麼這次要背對他們?
“姐。”柱子上前喊了聲。
趙錦兒回眸,那雙眼冷不丁的看向柱子,隨後落在了蕊蕊的身上,那渾身不言而喻的怒火,讓他們震驚。
這是怎麼一回事?
“錦兒姐,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情?”蕊蕊上前問,雖然她不清楚趙錦兒身上這股怒火從何而來,但趙錦兒對她很好,她還是低着頭問了句。
趙錦兒的手中,還攥着止瀉丸的粉末。
沒錯,她對人一向都很溫柔。
但此事涉及到的是不少人的性命,特別是有人差點沒了小命,人命關天,她怎麼可能還溫柔得起來。
特別是想到問題出現在止瀉丸身上的時候,趙錦兒越想越生氣。
“蕊蕊,這些日子我對你可好?”趙錦兒開口問。
“自然是好的。”蕊蕊點頭。
趙錦兒教會了很多,她都不知道如何感謝趙錦兒。
“那你告訴我,你爲何要這樣做?”趙錦兒手心的粉末從指縫中流出,她真的很生氣,所以不得不問問蕊蕊。
蕊蕊卻不明所以,“錦兒姐,我不懂。”
她一臉懵。
趙錦兒看着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蕊蕊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裝的,她伸手在二人面前打開了握緊的拳頭。
“這是什麼?”蕊蕊看着那些粉末,不明白。
趙錦兒沉着臉,說了句,“你後來製作的一批止瀉丸,蕊蕊你告訴我,爲什麼後來病人吃了止瀉丸後腹瀉不止,甚至還有人一病不起,這裏面最後一味藥摻雜的不是扁豆粉,而是巴豆粉。”
“什麼?巴豆粉?”蕊蕊震驚了。
她也想到了要放最後一味藥的時候,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丹爐,是柱子替她放了最後一味藥的。
可是這件事,是趙錦兒交給她全權負責的。
蕊蕊不能讓柱子去承擔這件事的過錯。
她腳步踉蹌了幾下,對上了趙錦兒眼底的怒火,到底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遇到這種事情自然是承受不住的。
其實這些天的相處,趙錦兒也知曉蕊蕊的性子。
單純,可愛,善良。
只是事情牽扯到的是人命,趙錦兒不得不嚴肅起來。
蕊蕊腦袋發白,她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眼底滿是無措,眼睛瞬間爬上一抹紅,淚水決堤。
怎麼辦?
她明明是想要救人的,現在居然害人了。
解釋的話像是卡在喉嚨處怎麼都說不出來。
“姐,這件事是我的問題,最後一味藥是我放的,跟蕊蕊沒關係。”柱子見蕊蕊被嚇懵了,立即上前說道。
這件事本就是他的錯。
扁豆粉跟巴豆粉太像了,而且放得很近,也怪柱子沒仔細就把巴豆粉放進去了,這件事自然由他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