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還有人來了。
“王爺,柳府的人過來,說是要見您。”下人朝着秦慕修說着。
秦慕修微微眯眼,含笑的眸子看向柳寂,“柳公子,你想要見到你爹嗎?他定會騙你。”
“我——”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爲了一己私慾,爲什麼事情不是他親自去做,而是讓你做?你坐牢這麼久,他嘴上說着會救你出去,但可否真的救你出去了?”秦慕修的一字一句,狠狠打在柳寂心尖上。
柳寂低着頭,眼底的光越發暗淡。
是這樣嗎?
仔細想想,柳老爺的確每次過來都說要救他,可是沒有救過,而他的母親說救他,也給了他法子。
“王爺,我只要出面指認我爹,是不是我就可以活下去?”柳寂咬着牙,眸光陡然變了。
“是。”
他的話,讓柳寂燃起些許鬥志。
爹對娘下殺手,還想讓柳寂一輩子都蹲在牢獄裏面,柳寂無論怎麼想,都覺得柳老爺不值得他去猶豫不決。
“王爺,可否讓我喫些東西?再讓我換身衣裳,午膳過後,我便可以替王爺作證。”柳寂從地上起來,那一瞬,他又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富商公子,只是眼底更多的是恨意。
他恨柳老爺。
“可以。”秦慕修說完後,示意一旁的下人,朝着他開口,“把柳公子帶下去,讓人給他做些他愛喫的,再給他一身好衣裳。”
“是。”
下人帶着柳寂準備離開的時候,張鴻卻突然朝着柳寂開口:“你的兩個哥哥,並非你孃的親兒子,說不準是你爹揹着你娘在外面生的,帶回來當自己的養的。”
否則,如何說那兩兄弟接手了柳家的家產,而柳寂什麼都沒有,只用喫喝玩樂就行。
那不是一個廢物嗎?
柳寂回頭的時候,拳頭緊握:“舅舅,是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只是當年一直幫你娘隱藏着罷了。”說起來,張鴻也是憤怒,生氣被柳老爺給這般玩弄。
張家一直因爲柳夫人的事情,多年隱忍。
終於是出事了。
“我知道了。”柳寂回過頭,他對於這個消息反而十分的淡然,像是受過重創之後,便淡然了。
這種事情,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
可是,先前有柳老爺想殺了柳夫人,如今還有這種事情,他反而都覺得沒有什麼了。
張鴻看着柳寂離去的背影,嘆口氣,“倒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
事情也差不多了。
柳寂在午膳之後,便跟着秦慕修去往大理寺卿審這個案子,但這個案子在柳寂的幫助下,順利進展下去,而黃頌,因爲跟柳老爺祕密往來的那幾封信,成爲了在背後指使之人。
不過,在審案的時候,秦慕修問了黃頌:“黃大人,您的身後,就沒有其他人了嗎?”
“沒有。”黃頌立即否認。
秦慕修嗓音淡淡,但充滿着威懾力,“如果黃大人把所有的事情攬下來,那黃大人怕是性命堪憂。”
“王爺,這件事您也查清楚了,就是我一人所爲。”黃頌低着頭,一字一句,不卑不亢說着。
好似秦慕修纔是那個惡人。
“既然黃大人願意全招了,那大理寺卿就把這件事處理了吧。”秦慕修見他不願意說,也沒空折騰了。
他們不管怎麼查,也只能查到黃頌這裏。
其他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查不出來。
“本官會處理好一切,王爺放心。”在衆人跟前,封商彥朝着秦慕修拱手,客客氣氣的說着。
秦慕修點頭,離開。
等他走後,柳老爺看向的人是柳寂,他恨不得衝上去,但是卻被一旁的人給死死摁住了。
“我可是你親爹,你居然這樣對你親爹!”柳老爺嘶吼着,雙眼滿是憤怒。
柳寂沉着臉,目光看着柳老爺,緩緩開口:“那你是怎麼對我孃的,你又是怎麼對我的?”
“我——”
“想殺了我娘,還想騙我在牢裏一次次的期待你來救我,爹,你是想讓我一輩子都被困在牢獄裏面吧?”柳寂咬着牙,幾乎是不甘心,但又不得不說出來的話。
事情柳寂都知道了。
柳老爺驀然笑了,眼神陡然一變,笑聲也變得十分刺耳,“哈哈哈哈!都是報應!都是報應!但柳家的家產,你是一分錢都沒有的,你知曉你那兩個哥哥是何人嗎?”
“什麼?”柳寂皺眉。
但柳老爺沒說,他只是笑着,整張臉都開始變得猙獰可怖。
柳寂覺得不太對勁,衝上前猛地抓住柳老爺的領口,怒吼聲:“你說清楚,他們是什麼人?你說啊!”
“哈哈哈……”柳老爺沒說話,只是看着柳寂。
柳寂還想問,但一旁的衙役已經把他拽了過來,“你冷靜一點。”
“他剛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那兩個哥哥又是怎麼一回事?”柳寂看向一旁的衙役,眼神都變得通紅,他想要問清楚。
但無人說。
柳老爺跟黃頌已經處置掉,柳寂腦海中思緒萬千,他驀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去了張府。
這件事,柳夫人肯定知曉是怎麼一回事。
只是柳夫人即便知曉孩子並非親生的,卻也不知曉那是什麼人的孩子。
“娘,他們真的不是你的親生孩子?”柳寂眼底還有幾分震驚,內心還有些許疑惑,“那爹爲何要把家產給哥哥們?難道說——”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柳夫人眼底帶着幾分難過,嗓音沙啞,“娘想過,或許那是你爹心儀的女人給她生的,他當初對我那麼好是爲什麼?”
“娘,你別太傷心了。”柳寂心疼的看着柳夫人,嗓音沉沉,“爹不值得你這樣。”
“我覺得他就是爲了攀上張府,哄騙你只是爲了藉助張家的勢力,若是沒有張家,柳家的生意會做得那麼好嗎?”張鴻走過來,一字一句都十分的沉重。